“没时间解释了!”温初初急得跺脚,那股生命流逝的感觉越来越清淅,让她心慌意乱,“霆烨哥,来不及了!”
林霆烨看着她苍白小脸上那慌乱不已的焦急,又瞥了一眼她怀中那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植物,虽满心疑惑,却当机立断:“上车!”
他拉开车门,让温初初和林姝玉迅速上车,自己也回到驾驶座。
“哥,我们去哪儿?”林姝玉看着小心翼翼捧着那怪花的温初初,忍不住问道。
林霆烨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快速思索。“这里最近的是回花鸟市场,那里有花盆,至于腐殖土……”他眉头微蹙,腐殖土可不是随处能立刻找到的东西。
“回家属院!家属院的后山有腐殖土!”温初初急忙接口,她此刻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归元急促的指引中。归元在她识海里告诉她军区家属院后山松林下的腐叶土,虽然不算顶好,但勉强可用,关键是近!
“好。”林霆烨不再多问,一脚油门,车子朝着家属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气氛凝滞。林姝玉看看紧绷着脸开车的哥哥,又看看魂不守舍、只低头盯着那株怪花的温初初,满肚子疑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温初初的手指轻轻拂过鬼手兰冰凉的叶片,那股微弱的悲鸣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她悄悄按照归元教的方法,尝试将一滴灵泉从她的指尖滴到损坏的根茎上。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动作生涩而小心,归元说灵泉虽然滋补万物,但象这种只有一丝生机支撑的,一个不慎反而加速它的死亡。
那滴灵泉渗入鬼手兰近乎枯竭的脉络,奇迹般地,那尖锐的悲鸣似乎缓和了一瞬,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种急速下坠的崩溃感停止了。
有效!温初初心头一松,妈呀,差点就急死她了。
林霆烨的车刚在家属院门口停稳,温初初就抱着鬼手兰冲了下去,直奔后山。
“初初,你慢点!”林姝玉在后面焦急地喊,却被林霆烨拉住。
“让她去,我们跟上去看看。”林霆烨沉声道,目光追随着温初初匆忙的背影,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担忧与疑惑。
温初初凭着记忆和归元的指引,一路跑到后山那片松树林。她顾不上喘气,跪在地上,用手扒开表层干燥的松针,露出底下颜色深黑、湿润肥沃的腐殖土。
“归元,是这里吗?”她在心里急切地问。
【是,丫头。快,将它栽种下去,混点须弥境里的黑土。栽好后,再滴一滴灵泉在泥土里。】
温初初小心翼翼地将鬼手兰放入她徒手挖出的小坑里,它的根系有些损伤,裸露在外时间虽短,却已显得干瘪。她挥手间一小把黑土混入湿润松软的腐殖土轻轻复盖上去,动作轻柔得象是在呵护一个婴儿。泥土弄脏了她的手指和衣服,她却浑然不觉。
填好土,她再次集中精神,引导出一滴灵泉,滴在刚刚埋好的根部位置。
做完这一切,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鬼手兰。
一秒,两秒……
那灰绿色的茎秆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温初初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时,归元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响起。
【好了,命暂时保住了。它的生机太弱,需要慢慢温养。】
几乎在归元话音落下的同时,温初初清淅地感觉到,那股一直萦绕在她感知里的、尖锐而绝望的悲鸣,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平稳的生机波动。
它活下来了。
温初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手掌也因为扒土而火辣辣的。她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株在腐殖土中重新安家的鬼手兰,虽然依旧看起来蔫蔫的,但至少,那深紫色的叶脉似乎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光泽。
“初初!”林姝玉和林霆烨赶了过来。
林姝玉看到温初初满手泥土、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面前栽着那盆怪花,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就是为了这玩意儿?差点被车撞,还弄成这样?”
温初初抬起头,脸上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浅笑:“姐姐,它活下来了。”
林霆烨的目光落在鬼手兰上,敏锐地察觉到这株植物似乎和刚才在车上时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仿佛它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这到底是什么?又怎么到你手上的?”林霆烨问道,语气严肃。
温初初这才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包括秦怀言如何硬塞给她,以及苏婉儿如何“不小心”撞掉花盆,简略地说了一遍。
“苏婉儿!”林姝玉一听就火了,“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尽在背后使绊子!”
林霆烨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之前对苏婉儿的印象仅限于人够聪明,医术不错,有一个人品低劣的姐姐,却没想到她的心思和手段都已经如此下作。
他看了一眼那株造型邪异的鬼手兰,竟然是帝都那个医界鬼手秦怀言的,他怎么会来云省?秦怀言的东西必定不凡,苏婉儿那一撞,恐怕并非无意。
“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林霆烨对温初初说,“秦教授那里,等他问起,你如实说就好。至于苏婉儿……”他眼神微冷,“我会留意。”
他们三人刚回到家属院门口时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一个急刹,停在了他们面前。车门打开,秦怀言几乎是跳下来的,后面跟着脸色凝重的顾沉舟,眼睛红肿、怯怯懦懦的苏婉儿以及抱着小虎满脸担忧的林美华。
秦怀言一眼就看到了温初初怀里抱着的……一个简陋的、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破瓦罐充当的花盆,里面栽着的正是他那株鬼手兰。
他几步冲上前,也顾不上仪态,直接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鬼手兰的叶片。当他仔细辨认叶片后,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活了……真的活了?!”他声音颤斗,猛地抬头看向温初初,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小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这鬼手兰离土气绝,根系受损,按理说……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救活!你用了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