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满仓写完供词,手指颤斗着按上红泥,在名字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印。
做完这一切,他象被抽干了力气,瘫倒在地,眼神涣散。
何雨柱拿起供词,快速扫过。
上面详细记录了钱金山如何指使他盗卖国库粮、
如何克扣救济粮以次充好、
如何利用粮食周转环节中饱私囊,
以及几次对知情人或反抗者进行威胁恐吓的经过。
虽然还未直接提及那位市委副书记,但线索已经指向更高层。
他将供词与马算盘的帐本副本一起收好。
地上另外两个喽罗开始发出细微的呻吟,有转醒的迹象。
何雨柱不再耽搁,走到孙满仓身边,在他惊惧的目光中,抬手在其颈后再次一按
孙满仓头一歪,重新陷入昏迷。
他对另外两人也如法炮制。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
何雨柱将三人拖到墙角,摆放成醉酒般倚靠在一起的姿势,制造他们在此逗留的假象。
清理掉打斗的细微痕迹后,他拉灭电灯,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他需要立刻行动。
孙满仓三人失踪太久,钱金山必定警觉。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正是一夜中最沉寂的时刻。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离开招待所,身影在稀疏的月光下几个起落,便融入了街巷的阴影中。
他没有直接去钱金山家,而是先找到了城边一个废弃的砖窑。
这里远离居民区,足够隐蔽。
他取出了那辆威利斯b越野车。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但他懒得走路。
越野车沿着坑洼的土路,朝着河洛市人委旁边的机要通信站疾驰而去。
他需要动用保密线路,直接与陈永贵通话。
结局基本已经注定,后面的让陈永贵的人接手就行。
通信站门口有卫兵值守。
何雨柱停落车,亮出的是调查部的证件
卫兵检查后,神色一肃,立刻放行。
值班的通信军官看到他出示的证件和编号,没有多问。
直接将他引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面是带有加密功能的专线电话。
电话接通,陈永贵沉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不出丝毫睡意:“讲。”
“陈叔,是我。”何雨柱语速平稳,但内容简洁有力。
“河洛粮仓鼠,证据确凿。
首恶钱金山,指使手下夜袭灭口,三人已制服。
内核证据包括其亲信供词、秘密帐本、其家中地窖夹层藏匿的巨额赃款赃物。
涉及粮食系统窝案,可能牵扯更高层级保护伞。
可以对钱金山实施抓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声。
随即,陈永贵的声音传来,不带任何尤豫:
“执行抓捕,确保证据链完整,控制局面。后续小组六小时内抵达。”
“明白。”
电话挂断,何雨柱走出通信站。
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
他驾驶越野车,直接驶向粮食局家属院。
这一次,他没有隐匿行踪。
引擎的轰鸣声在清晨寂静的家属院里格外刺耳,引得几户人家亮起了灯。
车在钱金山家院门外刹停。
何雨柱推门落车,没有敲门,抬脚直接踹在门栓的位置。
“砰!”
一声闷响,并不厚重的木门门栓断裂,院门洞开。
钱金山显然一夜未眠,正穿着睡衣在院子里焦躁地踱步。
听到巨响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看见何雨柱大步走进来,身后是泛着青白色的黎明之光。
“何……何处长?你……你这是干什么?!”
钱金山脸色煞白,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何雨柱没跟他废话,直接亮出那份孙满仓的供词,在他眼前一晃:
“钱金山,你的事发了。孙满仓已经招了。”
钱金山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和红指印,瞳孔骤然收缩,最后的侥幸心理彻底崩溃。
他猛地转身想往屋里跑,似乎想去拿什么东西,或者是寻求那并不存在的庇护。
何雨柱速度更快,一步跨出,伸手抓向钱金山的后颈。
钱金山毕竟有些养尊处优,动作笨拙。
被何雨柱轻易扣住,一股巨力传来,他肥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拧转过来,面朝何雨柱。
“你敢动我!上面不会放过你的!”
钱金山目眦欲裂,嘶声吼道,试图挣扎。
何雨柱眼神冰冷,扣住他后颈的手微微发力。
钱金山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和酸麻,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再也动弹不得。
“上面?”何雨柱凑近他耳边,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你指的是地窖下面那些金条,还是马算盘帐本上记录的那个名字?”
钱金山浑身一僵,彻底瘫软下去,面如死灰。
何雨柱不再多言,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越野车旁,塞了进去。
b是敞篷的,没有顶。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多馀的动作。
他回到钱金山家的后院,继续扫描了一下,确保证据还在。
他没有动里面的东西,只是确认其存在。
回到车上,他看了一眼瘫在后座、眼神绝望空洞的钱金山,发动汽车,驶离了家属院。
他没有去市公安局,也没有去市人委,而是直接将车开到了河洛城外的国道旁一个缺省的接应点。
这里地势开阔,易于观察。
他将钱金山拖落车,用准备好的绳子将其捆结实,扔在路边草丛里。
自己则靠在车头,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远处的农田和村庄轮廓变得清淅。
一支由三辆绿色吉普车组成的车队,沿着国道风驰电掣般驶来,精准地停在了何雨柱面前。
车上下来七八个穿着普通干部服但眼神精干、行动迅捷的男子。
为首一人走到何雨柱面前,出示了证件。
“何雨柱同志?”
何雨柱点点头,将烟头掐灭,指了指地上的钱金山,又将一个文档袋递过去,里面是孙满仓的供词和帐本副本。
“目标人物钱金山。主要证据在这里。其家中地窖夹层藏有赃款赃物,位置已确认。河洛市局内部情况不明,建议你们直接处理。”
为首那人接过文档袋,快速翻阅了一下,眼神锐利地扫过面如死灰的钱金山,对何雨柱点点头:
“辛苦了,何同志。这里交给我们。”
何雨柱不再多言,转身上了自己的越野车,调转方向,朝着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身后,调查部的人员迅速将钱金山押上车辆,车队也很快消失在国道的另一个方向。
一场发生在黎明时分的抓捕,干脆利落,尘埃落定。
河洛市的这个清晨,粮食系统里最大的一只蛀虫,已经被连根拔起。
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