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级区域,是整个东部最为繁华的地段,潮光的成员以及大部分的高等级玩家基本上都长居在此,也肉眼可见的比底下精致。
裴游带她去了一家中式的餐馆吃饭,与其说是餐馆,不如说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琉璃阁楼,处处都透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桌子上三个人,除了裴游,剩下两个都心不在焉。
片刻后,燕春朝走了出去,再没回来。
虞娇问:“他怎么了?”
裴游把虾肉放到她的碟子里:“不清楚,从副本里回来就这样神神叨叨的了。”
“但他貌似是在找人。”
虞娇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她心想着应该不能吧,自己当时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可是副本的npc,这该怎么找?
兴许也就是这一阵子,过几天就会放弃了。
思此,她没再继续多想,专心的把饭吃完。
再然后,桌子在面前消失,整个房间升至高空中,几乎能俯瞰整个甲级区域。
虞娇喝了点酒酿,她现在有点不清醒,趴在窗边吹夜风。
夜风拂起她鬓边的碎发,那双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润的迷离,映着窗外璀璨的万家灯火,仿佛盛满了碎星。
她慵懒地倚着窗框,身形在轻薄衣料下勾勒出流畅柔软的曲线。
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冰凉的琉璃窗,腕骨纤细,动作间带着几分平日绝不会显露的娇憨,酒意让她唇色愈发饱满水润,如同初绽的蔷薇。
月光与霓虹在她身上交织出朦胧的光晕,夜风缠绕着衣袂发丝,此刻她褪去了所有防备,让人欲罢不能。
于是她吹着吹着,就感觉身侧有个人贴了过来。
裴游掐住她的腰,刚刚还对她傻呵呵笑的人,如今却把她摁在了榻上,气息交融。
虞娇本就头晕,这么一折腾头更晕,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伺候舒服了,她开始反客为主,双手抵住裴游的胸膛,一个巧劲翻身,竟是上下易位。
“裴游……”她轻声唤他,尾音拖长,像带着小钩子,“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裴游喘着气,痴迷的看着她:“玩。”
“你不问是什么?”
“什么都可以,”他抬手,抚上虞娇的眉眼,“只要是你,都可以。”
虞娇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突然笑了:“行啊。”
她把人给剥的只剩个里衣,然后把他的眼睛蒙住,给他的手绑在了榻边。
月光从窗外倾洒进来,将屋内的荒唐照的格外清晰。
虞娇把酒给拿过来,抬起他的下巴,一口一口的给他灌。
直至人彻底不清醒,她把酒瓶扔到一旁,将影月给抽了出来。
刀身微微震颤,似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兴奋。
虞娇用刀尖挑起裴游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张泛红的脸。
她在思考玉奴的提议。
把裴游给杀了,的确是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
减去了一个麻烦,也拆除了燕春朝那个定时炸弹。
到时候都是仇人了,他哪里还会怀疑自己是“余鱼”呢?
可是……
虞娇看着裴游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蒙着眼睛,呼吸因酒意而急促,嘴唇被酒液润得嫣红。
他全然信任地任由她摆布,甚至在她用刀尖挑起他下巴时,还无意识地仰头,露出脆弱的喉结。
影月依旧在手中兴奋地嗡鸣,冰冷的刀锋几乎要割破他颈间的皮肤。
刀尖微微颤抖。
虞娇还是下不去手,把影月收了起来,紧接着走出去,把裴游一个人扔在了房间里。
她本意是理理思绪,却没想到走着走着就碰到了燕春朝。
他仰头看着顶上高悬的明月,似是在出神。
虞娇扭头想走,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其实,我挺能理解裴游的。”
头皮发麻,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她无奈,只能上前搭话:“他可能……就是一时冲动。”
燕春朝苦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她:“不管怎么样,最起码你们能见到彼此不是吗?”
“而我和她,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虞娇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她心里面已经在打鼓了,面上依旧配合:“怎么可能呢?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他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身上:“若她是某个副本中的npc呢?”
虞娇笑,毫无破绽:“那你确实挺倒霉的。”
但私底下,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不理解,这人是到底怎么怀疑到她身上的。
真是敏锐。
沉默了几秒过后,燕春朝叹了口气,目光又回到了上空:“是啊,挺倒霉的。”
“世界上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见他不怀疑了,虞娇尝试问:“你想怎么办?放弃吗?”
“不可能。”
燕春朝几乎是瞬间就否定了她的话,金眸里的偏执就要溢出来,“我们在分别之前说好了的,我会找到她,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
“只是……”
紧接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眼里的执拗逐渐变得破碎不堪。
“我怕让她等太久,万一把我给忘了怎么办?”
副本和主世界的计时规则是不一样的。
俗话讲,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怕她等得太久,等到心灰意冷,怕她忘了他,或者更糟,在漫长的等待中彻底迷失。
虞娇问:“可你打算怎么找呢?”
游戏中存活代表着通关,而通关意味着他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副本里。
若是拜托别的玩家,亦或是发布悬赏,那么多的副本,能不能有人进去先不提,又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呢?
那个表格还历历在目,目前已知的三万多次,就出了他们这一组。
虞娇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或许虞小姐知道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另外一种也被称之为‘玩家’却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吗?”
“这群人,以猎杀玩家为目标生存在副本里面。”
一阵醍醐灌顶的寒意直冲虞娇脑门。
对了,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燕春朝说的,不就是……
“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