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走过去，准备开门：“现在大课间不是还没结束吗？”
“快了，现在自由活动，所以我就逃了，”沈砚站在她旁边，微微俯身，“余老师不会怪我吧？”
“怪？”虞娇奇怪，“我为什么要怪你？”
沈砚说：“在老师眼里，我的行为难道不是坏学生吗？”
这是坏学生？
那刚才那个算什么？
虞娇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推开门走进去，然后转身对他说：“老师眼里没有坏学生，进来吧。”
沈砚走进去，坐在了那个小沙发上，看着她拿出笔和本。
他忽然，语气放软，像是在撒娇：“老师，我们不拿这些行不行？搞得好像是在审问一样。”
少年微微歪着头，浅色的眼眸里漾着些许无辜和恳求，配上他那张精致的脸，确实颇具杀伤力。
“这不是审问，沈同学，”虞娇放缓了声音，试图解释，“这只是为了方便记录和后续的跟进，确保能更好地帮助你。”
“可是这样让我很有压力，”沈砚轻轻蹙眉，语气带着点委屈，“一板一眼的，有些话就更说不出口了。
“余老师，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随便聊聊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眼神真诚：“我保证，我会很认真地和您沟通的。”
虞娇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他，
“好吧，”她将笔和本子轻轻放到一边，身体也放松地向后靠了靠，“沈同学最近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或者，有什么想和我分享的？”
沈砚见她收起记录工具，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个清浅又满足的笑容。
他说：“嗯……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了。”
虞娇：“……”
听着他可怜兮兮的“卖惨”，她内心呵呵。
——编，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
“余老师，我听我们班的徐同学说你摸了他的头，”沈砚忽的离开小沙发，在她身边蹲下，“我也想要，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虞娇伸手揉了揉他顶上蓬松的发丝。
说起来，其他的那几位都会旁敲侧击的跟她打听些什么，这少年倒是没有，反而一直在这里……装可怜？
他想干嘛？
虞娇不知道，但她尽力配合演出。
“对了老师，”好不容易快要结束了，沈砚问，“除去每周规定的次数，我在空闲时间能来找你聊天吗？”
她说：“当然。”
……最好别来。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她松了口气，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
与此同时，沈砚脸上那温顺乖巧的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装的他自己都犯恶心了。
大课间还没结束，沈砚刚要回教室待着，转头却见燕春朝正站在教室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并且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还以为你要为了前途献身呢。”
沈砚呵了声：“想让人家吐出点东西来总得付出点什么吧，想着空手套白狼，别人当然不是傻子。”
“行，”燕春朝挑了挑眉，“那你加油。”
然后虞娇就过上了被人一天三遍嘘寒问暖的“遭罪”生活。
主要是她现在被沈砚烦着，还有一堆报告要写，根本就腾不出心思做别的事情。
班里其他人也看出来他想干什么，纷纷给他打助攻。
有个女生还织了条围巾，让他送给虞娇。
沈砚借花献佛：“余老师，最近天冷了，这是我给您织的。”
虞娇看着那围巾一侧的某个不显眼的“林”字：“……”
她无语：“沈同学，你的好意老师心领了，但是学业重要，以后还是少往这边来吧。”
她把人赶了出去。
沈砚不理解。
难道是他哪里做的有问题？为什么她还是一点不为所动？
这余老师……心够铁的啊。
虞娇不是心够铁，而是她真的忙不过来。
九十份报告，她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她的手快要写废了，连梦里都在写字。
某天她正在奋笔疾书，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自从上次把沈砚赶出去之后，他就很久没来过，虞娇以为是别人，于是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灰头土脸的沈砚穿着篮球服，一手捂着额头，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你……”虞娇一愣，“你这是怎么了？”
“我和他们打篮球，受伤了。”
说着，他把手拿开，露出额头上一道不浅的淤青。
沈砚咬牙。
这下总该有点反应了吧！
可虞娇只是眨了下眼，然后探出头，看了眼门框旁边的牌子，又给他指：“这里是心理辅导室。”
沈砚：“……啊？”
“医疗室在二楼，”虞娇说，“快去吧，老师还有事情要忙呢。”
话落，关门。
沈砚：“……”
旁边，传来燕春朝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哥们儿，你这也不行啊。”
沈砚额头的青筋隐隐作痛，他没有回答，转身朝着楼梯口走了过去。
“喂，真去医疗室啊？”燕春朝在他身后喊。
“不然呢？”沈砚头也没回，声音冷淡，“伤总不能白受。”
“嘶……不应该啊，”燕春朝身边，吃瓜的柳闻笛也觉得不对劲，“沈砚示好居然有人能拒绝？”
燕春朝和他并不在一个区，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怎么？”
“曾经有位女玩家出价五百万买他的‘初夜’呢，不为别的，就是看上了那张脸，难道……”
柳闻笛惊讶：“余老师不喜欢男的？！”
燕春朝：“……”
于是第二天，虞娇就见柳闻笛换了白开水的妆容，七扭八扭弱柳扶风的倒在她身上：“余老师……人家头痛。”
虞娇丝毫没get到：“那我送你去医务室？”
柳闻笛：“……”
柳闻笛落败后，又轮到了徐瑶。
徐瑶表面上扭扭捏捏，私底下却十分生猛，直接写了封情书递到了虞娇的手上。
“老师！请接受我的喜欢吧！”
虞娇：“……”
一班的每个人，都在为了夺下她的“芳心”而努力。
陈怀景期间过来探视工作，看着她桌子上的一堆小礼物笑笑：“挺受欢迎啊。”
虞娇有苦说不出。
——同学们，放过“余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