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想让我当反派?我偏要摆烂 > 第146章 千里莺啼绿映红

第146章 千里莺啼绿映红(1 / 1)

“大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也是混口饭吃,你也知道的,我这能力最多抗揍,也就唬唬人,你放过我吧。”

“这附近怎么没见到什么修士啊?”

“这附近是龙华国的天水城,迫于真龙的威压,这里的修士是完全不能动用修为的。”

“你很熟嘛,那带路,我正好去天水城游一游。”

天水城的三月,雨丝像是从天上垂下来的蚕丝,细细地、软软地缠在人的衣襟上。叶衷书把青布伞往肩头收了收,伞骨已经断了两根,伞面塌下半边,活像一只被啄破了翅的灰鹤。他站在码头的最末一块青石板上,那石板被江水拍得发亮,缝里嵌着去年的菖蒲梗,泡得发黑了,像一条条死去的虫。船是乌篷的,篷顶用桐油刷过,黑得能照见人影,却照不出他的脸——他的脸早被雨水冲得发白了,连唇上那一点少年时留的薄须也贴着皮肉,像一撮被霜打残的茅草。

“船家,搭一脚到对岸,可否?”他声音不高,带着一点徽州口音的尾音,像是怕惊扰了雨幕里那些未开的梨花。说话时,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袖里那枚玉佩,玉是和田玉,却有一道裂痕,从“衷书”二字的“书”字中间劈下去,把“曰”字劈成了“口”。那是他离京时,妻子扔还给他的——妻子也没了,跟着一个贩盐的商人去了扬州,连女儿都没留下。

船家没应声,倒是从船舱里伸出一只女人的手。那手白得近乎透明,腕上笼着一串沉香木珠,珠子边缘被体温煨得发了亮,像浸过一层蜜。手的主人挑开了青布帘,帘子下角绣着一朵小小的白莲,莲心却是血线勾的,红得刺目。叶衷书抬头,正撞见那双眼——那双眼不是江南常见的杏眼,而是略长的凤目,眼尾却微微下垂,带着一点倦,像是一对被春雨泡软的燕子翅,飞不动了,却还想扑腾两下。

“郎君无伞,不若进来共避。”女人的声音比雨还轻,却带着一点沙哑,像是昨夜刚哭过,又像是常年煎药熏坏了嗓子。她说话时,另一只手在舱里的小泥炉上转着一把白瓷壶,壶嘴冒出的热气在她睫毛上结了一层雾,把那对燕子翅染得湿漉漉的。

叶衷书愣了愣,脚下一滑,靴底踩进了一块松动的石板缝,泥水溅起来,污了那女人裙角一寸。裙是月白缎的,绣着折枝海棠,花瓣却用银线挑了边,如今沾了泥,像雪里突然塌下一截乌黑的檐。他慌忙掏袖,想寻块帕子,却只摸出一张揉皱的公文——那是他被贬为天水城驿丞的敕令,字迹被雨水晕开了,糊成一片乌鸦翅,正好盖在“从七品”的“七”字上,倒像是把七品抹成了九品。

“无妨。”女人用指尖拈起那一点泥,动作慢得像在摘一朵将谢的花,“这裙子原也是旧物,再脏些,也不过是回到本来面目。”她抬眼看他,忽然笑了,那笑却不像笑,只是嘴角两根线微微提了一下,像是有人用极细的针,在她脸上挑了一个极浅的十字绣。叶衷书注意到她右唇角有一颗痣,颜色极淡,像是一粒糯米沾在了胭脂里。

舱里极窄,两人膝盖几乎相抵。小泥炉上的水开了,女人却不用壶盖,只拿一把竹茶匙轻轻压在水面,让茶叶沉下去。茶叶是去年的龙井,泡开了,叶片却蜷得像死掉的蚕。她递给他一盏,盏是建窑的兔毫,釉色里浮着一条条褐丝,像秋雨里被泡烂的柳枝。叶衷书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凉得像一块新凿的玉,却在他手心里留了一点热——那是她方才捏过茶匙的指腹,常年熏香,连皮肉都浸透了沉水味。

“郎君去天水城?”女人问,眼睛却看向舱外。雨更密了,江面被打出无数个坑,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嘴在啃一张银灰色的纸。她说话时,耳坠在颈侧晃,是两颗淡水珠,珠面却各有一道裂,裂里渗着极细的血丝——那是她自己的血,昨夜用簪子挑的,为着祭一个死人。

“是,赴任。”叶衷书答得短,声音卡在喉咙里,像是一根没炖烂的骨头。他其实想说,是被贬,是妻离子散,是京城的宅子被债主拆了,连门口那株他手植的枇杷树都被砍去做了算盘珠。可他最终只是抿了一口茶,茶太烫,烫得他舌尖发麻,却舍不得吐——那一点麻,让他想起三年前,妻子用指甲掐他臂弯时的疼。

女人忽然伸手,指尖在他袖口那道裂口上停了一瞬。裂口是昨夜在客栈被门闩勾的,露出里面一层更旧的布,颜色像枯荷。“郎君的衣裳,”她低声道,“线脚是京城的针法,用的是双股丝线,却断了。”她说话时,呼吸拂过他手腕,像一片将落的雪。叶衷书这才看见,她自己的袖口也裂着,却用极细的银线勾了锁边,勾的是一朵云,云脚却拖出一根长长的线头,垂在炉边,被火舌舔得卷了起来,发出极轻的“嗤”的一声,像是一声叹息。

船身忽然一荡,是到了江心。雨声忽然远了,像是被谁关在了另一重帘子后面。女人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银簪,簪头雕着一只鸾,鸾眼却是空的,嵌的那颗红宝石早掉了。她用簪尖挑了挑灯芯,灯焰一跳,照出她颈侧一道极细的疤,疤是粉色的,像一条睡着的蚕。“郎君可识得这江?”她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江叫‘容江’,‘容’是‘容我’的‘容’。”她说着,忽然把簪子递给他,簪柄上刻着一行小字:“容与江水,同去无归。”

叶衷书接过时,簪子还带着她发间的温度,像一块被月光晒暖的瓦。他正欲细看,船身又是一晃,女人却已转身去掀帘。帘外雨忽然大了,一颗颗砸在篷顶上,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骨头。她的背影在帘缝里一闪,月白裙角被风掀起,露出里面一层更旧的里子——竟是淡青的,绣着一对鸳鸯,鸳鸯的头却各朝一方,像是被谁撕开了,又勉强缝在了一起。

“郎君,”她背对着他,声音混在雨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漂来,“对岸到了。”

叶衷书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攥紧了那根簪子,鸾鸟的翅卡进肉里,掐出一弯新月形的血痕。他起身时,膝盖撞翻了茶盏,兔毫盏在舱板上滚了两圈,没碎,只是盏底沾了一粒灰,像是谁故意按上去的一粒痣。女人却已先一步上岸,她的木屐踩在湿木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更漏,又像更漏里漏出的更漏。

他跟着踏上跳板时,听见她在前面极轻地念了一句——

“天水桥北,旧驿门东,第三间铺子,有卖杏花。”

声音散在雨里,像是一瓣被风吹落的杏花,沾了泥,却还想往高处飞。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仙武大明:我掀起了百鬼夜行 仙厨系统:我靠做饭卷成宗门顶流 从古井穿越两界 长生苟道:开局吹唢呐,送葬修仙 转生异世界贵族开局获得万能鉴定 截修 北辰之主 我成了蜘蛛的配偶[西幻] 让你修仙,你用十二符咒独断万古? 蒸汽领主:从殖民地开始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