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几天就是清明节，但绿菜还是稀罕物。
听说这小子能弄到绿菜，郭校尉立刻凑了过来。
“你能弄到绿菜？”
“嗯呐！”张辅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这个月份……燕京能有绿菜？”郭校尉狐疑的看着这个傻乎乎的胖小子。
“山里面有暖泉，暖泉附近的地方能长出一些绿菜。那些地方都是被贵人们把持的！我老舅的表哥的姐夫的堂弟，就在那里管事情。”
“燕京山里面有暖泉？”郭校尉有些不信。
“校尉大人，就算是放他走，让他跑了。您也不过就是损失一个民夫而已，哪儿不能再抓一个回来。
可若是真弄到绿菜，大帅吃得爽了，您这职衔可就得再往上抬抬了。
左右也是不亏的买卖！”云烁在旁边小声递话。
郭校尉眼珠一转，觉得云烁说得没错。
就算是这小子撒谎跑掉了，也不过就是个民夫而已。若是真弄到绿菜，那可是大功一件。
大帅早就对最近的伙食不满，辎重营最大的事情便是保障大帅吃得好吃得爽。
“好，你现在就回家去。若是能弄到一车绿菜回来，赏你二两银子。
本校尉答应你，在大军中当差，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大人！谢大人！”张辅对着郭校尉点头哈腰。
郭校尉烦躁的摆摆手，示意张辅可以赶紧滚了。
入夜之后，张辅带着云烁的守城方略被抬筐拉上了燕京城的城墙之上。
道衍看着云烁的守城方略，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
“大师，这方略真的可行么？”朱高炽站在道衍旁边小声的问道。
“可行，的确是可行。你说的夜袭的法子，就是去送死。”道衍斜眼看了一眼张辅，对张辅夜袭的计策不屑一顾。
“世子殿下，今夜我们需要连夜打造云烁绘制的兵刃。此时便由世子殿下负责调度，好在云烁需要的兵刃十分简单易于打造，相信不会很难。”
“诺，谨遵大师之命。”在道衍面前，朱高炽乖巧得如同一个小学生。
“张辅，你和朱能两人组织人手，从城内水井里面打水，将城墙上都浇上一层。
相信半夜的时候，就应该能够冻成冰。
满是冰的冰城，倒是要看看朝廷的军卒怎么爬。”
“至于这准备火油的事情，老衲来负责。
大家各负其职，即便朝廷有再多的大军，也难以攻破咱们燕京城。
只要等大王回来，咱们里应外合夹击之下，朝廷大军必然崩溃。
燕军必胜！”
“燕军必胜！”手下人喊着口号，可看看城外多如繁星的南军灶台，没几个人相信燕军能够守住燕京城。
李景隆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居然出现了拌黄瓜丝，这让李景隆非常高兴。
此时的黄瓜在金陵并不难得，毕竟那里的气候相对温暖。可在这天寒地冻的燕京城，却是十分难得。
“后勤辎重营很是巴结，传本帅的令，许他们大功一件。”吃着清甜可口的黄瓜，李景隆十分大度的给属下人表功。
“谢大帅褒奖！”郭校尉乐得眼角开花，没想到那个小子还真是弄到了绿菜。
今天弄到了大功一件，估计过些日子就能得到大帅的提拔。一会儿回去，还得让李四找找那个民夫，让他多弄些绿菜来才好。
“大帅，我军已经在军前展开。已经将燕京城围了起来，真的让翟能第一波攻城？”李景隆的部下胡观有些不甘心这样的大功落到翟能的手里。
“胡将军，你怎么傻了。翟能就算是能打，这燕京城城高壕深，是一天就能攻破的？
大帅看到他有攻破城峦的迹象，自然会命令他撤下来让你顶上去。这先登之功，绝对不能落到翟能的手里。”
“陈晖啊陈晖，你这将军当的不怎么样，官儿却是越当越精明了。”李景隆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口蟹黄小笼包，再夹了一口黄瓜吃得满嘴流油。
“跟着大帅怎敢没有长进！”陈晖笑着对李景隆施礼。
翟能看着眼前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燕京城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燕军居然一夜之间在城墙上倒上了水。
整座燕京城，现在如同一座冰雕一般。
翟能咬咬牙，娘的，如果不是大帅蜗牛一样的前进方式。早几天来到燕京城下，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
现在城墙上满是冰凌，城墙下也都是冰，站稳已经不容易，还谈什么攀爬城墙。
“父亲，大帅的将令要我们今天便攻击城峦。”翟能的儿子翟通小声的提醒翟能。
“攻击城峦，我们的兵到城下，能站稳就是谢天谢地。哼！”翟能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燕京城。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再等上几天。毕竟时间已经快到清明，只要等上七八天时间，天气自然会暖回来。
只要天气转暖，城墙上的冰凌会自己化掉，丝毫不会影响大军攻城。
可毕竟军令如山倒，翟能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违抗军令。
让前军多裹胁一些民夫攻城，尽量不是死伤自家兄弟。
军伍当中，将军的实力来源自手下军队。既然燕京城峦肉眼可见的难打，那就让炮灰们先上。
到时候若是大帅怪罪下来，让他看一眼城下倒伏的尸体就好了。
在翟能看起来，攻城不攻城是态度问题，能不能攻下来，那是能力问题，两者根本不搭界。
“诺！”翟通笑着应答。
他对攻城也不报什么信心，只要不损伤手下军卒就好。
至于民夫们死伤多少，那就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了。民夫的命贱如狗，甚至还不如狗。
“拿好手里的家什，攻城！”翟通一声令下，上千被掠来的民夫被士卒们押送着前往燕京城下。
这些民夫有的人抬着云梯，有的人努力推着攻城车。
只要有人稍稍落后犹豫不前，立刻就会被身后的刀斧手兜头一刀。
仅仅两里路的路程，被督战队砍翻的民夫便达十余人之多。
看到后面的督战队真的砍人，民夫们一边哀嚎一边向燕京城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