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廖团长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又大又黑的眼圈,本来就显老的面相,这下看着就更老了。
啧啧,就跟被那个小鬼头吸食了精气似的。
这还是只有一个孩子,而且有人帮忙的情况下。
顾怀铮想想自己,那是两个啊,两个小娃娃,加起来一定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于是跟沉意棠商量,不找人帮忙是真的不行。
沉意棠也发愁,不找人吧,他们两个新手爸妈,确实应付不来两个孩子。
可要找吧,万一找一个像上辈子李金平那样的,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顾怀铮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别人不是都说老廖的妹妹能干,把嫂子照顾得好吗?”
“我看她手脚麻利,也挺讲卫生的,等咱们家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们家那个也有几个月大了,江嫂子自己也能带,要不咱们就请老廖的妹子过来帮忙照顾你?”
沉意棠:“你好意思吗?我反正是不好意思的,那是人家廖团长的妹妹,你把人当什么了?请她来我们家当保姆?廖团长能愿意吗?”
“再说了,这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也不好啊!”
也是,妹妹在家里照顾自家嫂子是应该的,但要是去别人家当保姆就不象话了。
哪怕用帮忙的说法,那本质上也是当保姆。
让人家廖团长的脸往哪里搁?
这个问题一时无解,也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倒是沉意棠感觉肚子里的宝宝胎动更明显了。
从原来的小鱼在吐泡泡,变成好象突然有什么东西从肚皮里划过,有时候甚至象是小拳头或者小脚丫突然往她肚皮上揍了一下。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惊喜地停下来静静感受。
如果顾怀铮在家,也会立刻趴到她的肚子上,用耳朵去听,希望宝宝能感受到爸妈的期待,再来一次。
如果真感受到了,就会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这边小夫妻俩岁月静好,刚来到海岛生活的陈卫蓝,生活得就可以说得上是水深火热了。
下船的第二天,还没有从晕乎中清醒过来呢,更没有适应海岛的潮湿和炎热,陈卫蓝就被她爸陈师长丢进了新兵训练的队伍中。
师长爱人苏兰芝不高兴了:“闺女才刚来,就不能让她好好歇歇?”
陈师长:“她过来就是当兵的,其他新兵都已经训练了大半个月了,她本来就来晚了,跟不上进度,再不抓紧时间,那就更落后了。”
苏兰芝更生气了:“你还好意思说,都不知道你那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小顾去接蓝蓝,害得咱们蓝蓝在路上遇见这么大的危险,差点儿都没命了。”
“小顾怎么了?小顾是我手底下最优秀的年轻人,让蓝蓝跟着他长点见识,有利于她的成长。”
“我闺女才不需要你说的什么破成长,我们这一代人辛苦拼搏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过上好日子吗?就没见过你这样非让孩子吃苦的。”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苏兰芝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陈卫蓝这个女儿了。
她自己随军到海岛上生活艰苦也就算了,这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闺女,也不能留在身边。
每年只有探亲的时候能回去见上几天,女儿成长中所有重要的阶段全都错过了。
如今女儿长大了,跟他们也不亲。
本来想着女儿好不容易过来了,要好好跟她相处,把这几十年缺失的疼爱都还给她。
可她一身母爱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呢,陈海疆这个死男人,竟然就要让闺女去新兵连参加训练。
还不让她住在家里,让她去住营房,说什么不能搞特殊对待。
笑死,他凭自己的能力辛辛苦苦爬到师长的位置,给自己的女儿一点特殊的关照都不行吗?
那他这个师长是当来干嘛的?
苏兰芝和陈海疆两人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陈海疆愤怒地放话:“我陈海疆没有这种贪图享乐的孬种女儿,她要是吃不了这个苦,那就给我滚回去,省得在这儿被人笑话!”
忽然,“砰!”地一声,门板重重地砸在门框上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愤怒情绪中的两人。
苏兰芝:“糟了,是蓝蓝,蓝蓝听到我们吵架,气跑了。”
“都怪你,蓝蓝自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本来跟我们就生分,你说这样的话,她能不伤心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万一她气头上干出什么傻事怎么办?”
陈卫蓝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找她的铮哥哥,这是她留在这个地方唯一的念想了。
可是她要去哪里找他呢?
以前她以为,只要来到了海岛上,她就可以天天看到顾怀铮,每天跟他一起训练,一起工作。
就象电影里演的一样,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理想,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而努力奋斗。
可事实上,自从那天火车上分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怀铮了。
军区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如果不是特意去找,几乎根本就没有见面的机会。
正横冲直撞地到处乱跑,幸好遇到了那天去火车站接她的小林。
“陈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卫蓝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带我去找顾怀铮,我要找顾怀铮。”
小林愣了愣:“你要找顾旅长啊?我听说今天顾旅长休息,这会儿应该在家里吧,要不我带你去他家吧!”
“好好,你快带我去!”陈卫蓝迫不及待地说。
小林便带着已经闯进训练场的陈卫蓝折返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陈卫蓝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住家属院?他为什么要住家属院?”
声音尖利,语气中带了一点质问的味道。
小林有些莫名:“成家了当然要住家属院啊,顾旅长的爱人来随军了,总不能让她跟着住营房吧!”
“等等!”陈卫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顾旅长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