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被她那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些口乾舌燥。
“该死,这女人明知道他没穿衣服,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盯著他看。”
“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穆海棠心里一遍遍的骂著死变態,面上却不动声色。
调整好心態,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端著青瓷碗挪到他跟前。
调羹舀起琥珀色汤汁,她故意手抖了下,汤汁晃了下,差点撒到他锁骨上,惊得他眉峰骤挑。
“怎如此笨手笨脚。“
萧景渊垂眸睨著她,喉结在调羹边缘轻轻滚动。
穆海棠依旧低著头,点头哈腰道:“世子爷息怒,小的以前乾的都是粗活,从没餵过人喝汤,还请您勿怪。”
萧景渊紧盯著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將小廝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极其自然。
內心不禁暗自称奇。
她竟能將声音模仿得完全不同,容貌也改头换面,若非那双灵动的眼睛,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心中暗道:这丫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若不是她自称是府里的新人,恐怕连自己都要被矇骗过去。
卫国公府的下人大多是家生子,极少从外面买下人。
因此她一开口,便让他多了几分留意,这才识破了她的偽装。
“行了,瞧你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吧。“
萧景渊接过她手中的青瓷碗,几口便將醒酒汤一饮而尽,隨手將空碗放在桌上。
抬头时,正看见她低头站在那里,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半裸的胸膛。
她那是什么眼神
他一个大男人,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实在想不明白,她冒险混入卫国公府究竟意欲何为。
“你去把床铺好。“
萧景渊支开她,转身走到一旁,拿起里衣披在身上。
而正在铺床的穆海棠,一边铺床一边忍不住想,谁说这个狗男人喝多了
看著不像啊。
可她想到刚才,你餵我那三个字,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喝多了,完了,心莫名有点慌啊,他让她进来铺床什么意思啊
该不会是想
妈呀,外头不是传他重伤后就萎了吗
就算真有断袖癖好,也该找个虎背熊腰的成年男子吧
她这样的,单薄瘦弱,一看就是刚成年,在他面前跟小鸡崽子似的,能跟他干什么
一想到那无比辣眼睛的画面,她的手抖了抖。
哎呀,早知道他是个变態,她就不来了。
不行不行,再待下去怕不是要出事儿啊。
现在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好女不吃眼前亏。
於是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萧景渊斜倚在圈椅里,手肘撑著扶手托住额角,指尖隨意地碾著太阳穴。
他垂著眼帘,视线从屏风雕的缝隙间穿过,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捕捉得一清二楚。
穆海棠背脊发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著她。
她几乎是贴著紫檀屏风挪到床榻侧,直到雕云纹彻底挡住身形,才敢偷偷喘口气。
却没看见,萧景渊指尖碾过太阳穴的动作顿住,嘴角勾起抹极淡的弧度。
不是胆子挺大的吗今天,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干嘛
正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萧景渊以为是风隱,於是想也没想开口道:“进来。”
可等人进来后,他却愣住了。
只见开门进来的人並不是风隱,而是一个娇艷欲滴的,丰满娇嫩的美人。
虽说夏日炎热,可对方却是仅仅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娟衣,轻飘飘的,如烟似雾。
女人顏色极好,肌肤白皙,唇不点而红,一双眸子若秋水盈盈,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爱。
穆海棠在屏风后看著这一幕,床也不铺了,眼睛恨不得贴上屏风缝隙,看著外面这旖旎的风景。
老天奶啊,这是什么情况,幸好她还没走,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穫。
这么一场好戏,不看岂不是可惜。
此刻,那一抖一抖的肩膀,昭示著她的好心情。
萧景渊指尖叩著圈椅扶手的动作渐缓,眸光沉得像结了冰的深潭。
落在门前女子身上:“表妹深夜至此,可是找我有事“
女子款步向前,眼角余光似有若无地掠过案几上空了的青瓷碗,脸颊瞬间漫上红晕。
“表哥,是姨母说你喝多了,让我过来看看。”
萧景渊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平淡:“无事,不过多饮了几盏,不碍事。“
“夜深露重,表妹还是早些回房安歇吧。“
屋里的烛火映在他稜角分明的下頜线处,將那抹疏离的冷意刻得愈发清晰。
穆海棠听到这话,心想:“这狗男人果然是不行,表妹都穿成这样了,她一个女的看著都受不了,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眼前这情形,除了不行,应该也没別的解释了。”
“哎,想想他也挺可怜,长的如此妖孽,身强体壮,结果面对美人却不行,只能跟男人找乐子。”
“想来他应该生不如死吧”
“不过,真是奇怪,他的情况,他母亲难道不知道吗”
“明明知道自己儿子受伤以后,不行了,居然还给自己儿子送女人”
“也真是奇葩”
穆海棠看著女人纹丝未动,不由得挑了挑眉:“找死吧,让你走还不走,一会儿他男性自尊受挫,怕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女人显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仅没走,反而朝萧景渊近前又迈了两步。
“表哥,不如你给芙儿讲讲在漠北的趣事吧”
她眼波流转,声音甜腻得像裹了蜜。
浓郁的薰香裹著甜腻气漫过来,熏得屏风后的穆海棠直皱鼻子。
萧景渊语气淡漠,指节轻叩著椅柄:“时候不早了,表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夜里四处走动於礼不合,还是早些回房吧。”
屏风后的穆海棠莫名觉得这话有些刺耳。
——明明是在赶这位表妹,她却莫名有种被萧景渊阴阳了的感觉。
“表哥“
女人垂著眼帘绞著帕子,声音忽然软得不像话。
“你去漠北这三年,芙儿芙儿每日都都很惦记你“尾音渐渐没入喉间,只剩胭脂香混著水汽扑到他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