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看都懒得再看她们一眼，只是冷冷地宣布：“任命即刻生效，任期……永久。谁再敢提‘功劳第二’这四个字，就跟她们，轮流换岗。”
一句话，直接判了死刑。
刘婶和钱大脚，直接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而其他所有村民，则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收起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一个个站得笔直，表情肃穆，比上课的小学生还乖。
赵铁柱满意地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头到尾都一脸茫然的李秀莲。
他发现，这个女人，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铁柱的新规矩，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精准地套在了每一个村民的脖子上。
“左膀右臂”的出现，彻底颠覆了黑石村的权力生态。
那两个曾经代表着无上荣耀的词，现在，成了比“瘟神”还可怕的代名词。
谁当，谁倒霉。
谁碰，谁完蛋。
那股刚刚燃起的、争当“二把手”的内卷之火，被赵铁柱用一种堪称行为艺术的方式，给彻底浇灭了。
村子，似乎又一次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但新的问题，很快就以一种更加离谱的方式，出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
负责巡视田地的王二麻子，优哉游哉地从田埂上溜达了过去。
按照规定，他需要把田埂边的杂草清理干净。
往常，他为了在功德榜上争个好名次，恨不得把草根都给刨出来。
但今天，他只是象征性地拔了几根最显眼的，然后就找了个树荫，躺下睡大觉去了。
他怕什么？
反正干得再差，也总有比他更差的。
只要自己不是倒数前三，那惩罚，就落不到自己头上。
就算自己倒霉，真的成了倒数第三，那又怎么样？
天塌下来，有“左膀右臂”那两个高个子顶着呢！
罚的活，自然有刘婶和钱大脚去干。
自己只需要心安理得地接受功德积分被扣光的惩罚就行了。
积分？积分能当饭吃吗？
只要不扣钱，不挨罚，当个咸鱼，有什么不好？
王二麻子的想法，代表了此刻绝大多数村民的心声。
于是，黑石村刚刚被“团队赛”激起来的那点劳动热情，瞬间又一次，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所有人都开始心照不宣地，精准地，控制着自己的工作量。
不能太好，太好了显得自己像个傻子，还容易被别人嫉妒。
也不能太差，万一不小心成了倒数第一，那脸上也挂不住。
最好的状态，就是中不溜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整个黑石村，都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慵懒而又充满了算计的“中庸”气息。
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摆烂”，努力让自己成为那个最不起眼的大多数。
而最惨的，莫过于新上任的“左膀”刘婶，和“右臂”钱大脚。
两人天不亮就得起床，先把自己分内的活干完。
然后，就得眼巴巴地等着功德榜刷新。
榜单一出来，她们俩就得拿着工具，哭丧着脸，去给那三个“幸运儿”擦屁股。
“王二麻子！你个天杀的！你这草除的，还不如不除！你看这田埂，都快成草场了！”
刘婶一边挥着锄头，累得汗流浃背，一边对着在旁边看热闹的王二麻子破口大骂。
王二麻子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优哉游哉地回道：“哎，左膀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响应大师的号召，给土地‘保墒’呢，留点草，能涵养水分。”
“我保你个大头鬼！”刘婶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另一边，钱大脚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正咬着牙，挑着两桶沉甸甸的水，给村西头赵老蔫家的菜地浇水。
赵老蔫是今天的倒数第二，理由是浇水只浇了一半。
“我说右臂大人，您这挑水的姿势不对。”赵老蔫背着手，像个领导一样在旁边指点江山，“腰要挺直，步子要稳，你这样晃晃悠悠的，水都洒了一半，浪费！”
钱大脚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把水桶直接扣他脑袋上。
可她不敢。
这是大师定下的规矩。
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荒唐的一幕，自然也落在了李秀莲的眼里。
她作为名义上的“仙后”，村里的总负责人，看着大家这种消极怠工的状态，急得不行。
她找到了正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的赵铁柱。
这一次，她没有了之前的忐忑和畏惧，而是像一个真正遇到了管理难题的下属，来向上级汇报工作。
“大师，”她皱着眉，语气里充满了忧虑，“大家现在都开始比着谁更懒了，长此以往，村子里的活计都要荒废了。您看……是不是该想想办法？”
赵铁柱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粗布衣服，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责任和事务磨砺出来的干练和坚毅。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培养出了一个合格的……村长？
他心里那股因为村民摆烂而升起的烦躁，竟然平息了不少。
他看着李秀莲那双充满了焦虑和求助的眼睛，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或许，是时候，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对李秀莲进行“管理能力”的深度培养！“为人师表”任务链进入新阶段！】
【新任务：授人以渔！请宿主不要直接给出解决方案，而是引导李秀莲自己思考，让她从“执行者”转变为“决策者”！】
【任务奖励：“名师风范”！李秀莲对您的“崇拜值”将转化为更稳定的“信赖值”！】
【失败惩罚：您院子里那口水缸，将在未来三天内，只能产出“老陈醋”
赵铁柱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缓缓开口道：“问题，我看到了。但答案，我不能给你。”
李秀莲愣住了。
赵铁柱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解决问题，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你是仙后。解决问题，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