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尘反而笑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00暁税王 首发
东南即将迎来一场大胜!这一战将彻底改变该地区的局势!明朝对于倭寇的优势将会逆转,倭寇在这场战斗后,将逐渐失去对东南地区的控制力,同时也会更加畏惧明军的力量。
这本应在数十年后才出现的关键战役,如今提前上演了。
“尘弟,你怎么还笑起来了!”
“你说朝廷里的那些文官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团结一致了?”
苏尘缓缓喝了一口茶,向朱厚照解释道:“因为在大明,武将不能压过文官一头。”
“你看这只是小事一桩,但在文官眼中就是天大的事。”
“他们苦读多年圣贤书,才得以成就文官统治的地位。而魏文礼在东南绑了两名文官,这等于打了无数寒窗苦读的文官们的脸。”
“所以他们才站到了同一个阵营里。”
朱厚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尘安慰他说:“别担心,刑部今日从京城出发,至少需要五天左右才能到达东南。”
“五天时间足够魏文礼赢得胜利了。”
“只要东南取得胜利,无论魏文礼做了什么,都是正确的。”
别看现在文官们都义愤填膺地站在同一战线上想要惩治魏文礼。
一旦魏文礼获胜归来,那时他们恐怕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若继续批评魏文礼,岂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派出去的那两位文官是无能之辈、瞎指挥的蠢货?
魏文礼因为选择了主动进攻而赢得了胜利,而那两位监军却阻止了魏文礼,这不正是瞎指挥的表现吗?
这件事要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谁还会愿意派遣文官去战场监督军队?那时文官集团还有颜面继续推荐自己的人上战场吗?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可能会立刻牺牲兵部和都察院派出的文官,甚至反过来弹劾他们。
政治家是没有情面可讲的,即便是自己的手下,该舍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朱厚照急切地问道:“但如果魏文礼失败了呢?战场上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啊!”
说完后,他看着苏尘那平静如水的脸色,那脸上充满了掌控一切的信心,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全局在握的自信。
“啊!尘弟!”
“你是不是已经预见到什么了?”
“你觉得魏文礼能在东南取胜吗?”
苏尘微微点头:“是的,一定会赢。”
“真的吗?那太好了!”
有了苏尘的保证,朱厚照的心也踏实了不少。
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朱厚照一定不会相信,但苏尘的话,他深信不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刚才我都快睡不着觉了。”
倒不是因为他关心魏文礼,而是怕东南的局面再次失控,那样他和苏尘所做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对他来说是最沉重的打击。
现在他终于安心了。
当然,朱厚照并不知道苏尘如此自信的原因,更不知道其实苏尘早就接触过东南备倭总督魏文礼了。
朱厚照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苏尘笑道:“好了,没事了,快回去睡觉吧。”
朱厚照点点头,说道:“那尘弟,我先回去睡觉了。”
“嗯。”
目送朱厚照离开青藤小院,苏尘准备去洗澡。
刚走到后院,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小院的屋顶。
他似乎明白魏红樱今晚为何没有出现。
她不会真去找兵部和都察院的麻烦了吧?
苏尘凝视著侧院的水塘,夏日傍晚的微风中,水车缓缓转动,滴滴答答地滋润着后院的菜畦。
他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挖这池塘确实辛苦啊。”
“罢了,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吧。”
苏尘背手步入书房,将燧发枪藏于怀中,又携带着两颗子弹。
他并不指望用这把燧发枪能做些什么,只是单纯为了夜间出行的安全考虑。
通常情况下,他晚上很少出门。
快到镇抚司时,沿途看到许多京营在调动,显然兵部已经开始行动了。
苏尘来到镇抚司前,礼貌地对两名缇骑说:“麻烦通报一下指挥使大人,槐花胡同苏尘前来拜访。”
守门的两名缇骑愣了片刻,但见对方从容不迫,即便是面对锦衣卫也毫无惧色,这种气度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才有的。
他们不敢小觑苏尘,只是说道:“请稍等。”
苏尘应了一声。
借此机会,他注意到四周已有不少京营士兵朝锦衣卫的方向赶来,隐隐有包围之势。
看来魏红樱真的动手了。
她的胆量真是惊人,竟然敢刺杀正二品和正三品的官员,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多时,两名缇骑出来,看了一眼苏尘,道:“我们指挥使大人请你进去,请跟我来。”
“好。”
一路无言,苏尘跟随锦衣卫缇骑进入一间雅致的厅堂。
牟斌坐在太师椅上,背后挂著一幅猛虎下山图,图下供奉著一把金光闪闪的绣春刀。
牟斌仔细打量著苏尘,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苏尘知道牟斌应该认识自己,朱厚照应该已经提前知会过他,毕竟从锦衣卫调人保护自己,肯定需要指挥使同意。
当然,苏尘不知道自己的名声早已在牟斌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前段时间盐引的事,让牟斌对他充满了好奇,一直想找机会见面,没想到他先来了。
“拜见牟指挥。”
锦衣卫虽恶名昭著,但在明朝历史上,也有几位品德不错的指挥使,牟斌便是其中之一。
“苏小先生找我有何事?”
苏尘微微点头,道:“我想试着救指挥使大人一命。”
牟斌笑道:“本官一切安好,无灾无难,这话从何说起?”
苏尘从容道:“我知道有些事情牟指挥可能不便与我说。”
“今日我听说兵部和都察院的官员遇刺了。”
“外面都是京营的人,应该是来抓人的。”
“敢来锦衣卫抓人,对方一定掌握了什么证据。”
“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牟斌笑了笑,没有表态,眯着眼睛沉默不语。
苏尘继续说道:“锦衣卫与文官向来不合,文官们早就想铲除厂卫。”
“牟指挥统领锦衣卫,无论手下谁刺杀了两位官员,最终文官都会想办法将罪责牵扯到您头上,不知道牟指挥是否认同?”
牟斌依旧沉默,但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的心态随着苏尘的话语一点点动摇。
苏尘说得不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片刻后,牟斌终于开口,恭敬地抱拳行礼。
堂堂正一品的锦衣卫指挥使,竟如此放低姿态。
尊严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别人的施舍不算尊敬。
“小先生说要救我,怎么救?”牟斌问道。
苏尘回答:“魏文礼在东南绑架了两名文官监军,这是大事。都察院和兵部早晨弹劾诛杀魏文礼,晚上就被刺杀了,是魏千户做的对吗?牟指挥心里应该很清楚。”
牟斌震惊地看着苏尘,眼前的少年说话依然沉稳,仿佛天大的事在他面前都不算什么。他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种心态和城府,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牟斌心中给苏尘下了定义。
而且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太子的身份、魏红樱的身份,还有魏文礼的事情
嘶!
牟斌甚至怀疑,魏文礼被调去东南,也许就是眼前这名少年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牟斌语气沉重地说道:“既然小先生对我毫无防备,那我也不必隐瞒什么。”
“是的,小先生说得很对。”
“晚上时分,魏千户确实去了都察院和兵部尚书的府邸。”
“她当时蒙着面,但暴露身份的原因是绣春刀。”
“我也没料到她会如此轻率因此都察院和兵部才认定是我们锦衣卫行凶,这才调动京营前来锦衣卫。”苏尘应了一声,问道:“魏千户现在在哪里?”
牟斌答道:“暂时被关在诏狱了。我未必能保住她,此事一旦查下去,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锦衣卫缇骑的情况,很容易就能顺藤摸瓜查到红樱。而且红樱又是魏文礼的堂妹,这层关系很容易查清。”
原来她的名字叫魏红樱,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虽然苏尘还没有见过魏红樱,但也算是熟悉的陌生人了。
牟斌叹了口气:“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将她送出去了。刺杀两名部堂官,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死,谁也保不住她,包括我也无能为力。”
苏尘陷入了沉思。
牟斌没有打扰他。
许久之后,苏尘终于开口,平静地问道:“你们锦衣卫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牟斌脸色不悦。
他一直认为苏尘是个彬彬有礼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满地问道:“小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苏尘说:“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要带着绣春刀去行凶,从而暴露了锦衣卫的身份?”
苏尘说完后,牟斌微微张口,却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