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镜面裂痕(1 / 1)

暗红色的轨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贯穿了残骸迷宫深处的阴影。“余烬之火”裹挟着齐夏冰冷的暴怒,精准地轰击在零用生命勘破的网络核心上——那是一个镶嵌在扭曲舱壁内的、不断脉动着的暗紫色晶簇。

“咔嚓——!”

晶簇应声而碎,爆发出短暂而刺耳的能源尖啸。刹那间,笼罩通道的无形能量网剧烈闪烁,随即如同断电般骤然熄灭。那些疯狂扑来的傀儡们动作瞬间僵直,眼中诡异的光芒熄灭,连接在他们身上的能量丝线寸寸断裂,化作光点消散。它们如同被剪断提线的木偶,纷纷瘫倒在地,重新变回毫无生机的残骸碎块。

通道内陷入了死寂,只有远处“采集者”轰击残骸外壳的沉闷声响,如同催命的战鼓,提醒着危机并未远离。

齐夏单膝跪地,怀中抱着昏迷不醒的零。她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嘴角和鼻腔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血痕,胸前的信标碎片光芒黯淡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强行窥探并冲击“编织者”的网络核心,对她的精神和“本质”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反噬。

齐夏 bnk 面具下的眼神剧烈波动,那因暴怒而沸腾的“余烬之火”迅速内敛,转化为一股温润而厚重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渡入零的体内,试图稳定她濒临崩溃的生命体征和混乱的意识海。他能感觉到,零的“本质”——那面纯净的“镜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而那枚信标碎片,似乎也因过度负荷而陷入了某种深度的休眠。

(“镜面”“观测站”原始协议回收)

这些词汇如同毒刺,扎在齐夏的心头。零的身份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也更危险。他们不仅在被“观测站”及其爪牙追杀,甚至零本身,可能就是“观测站”一直在寻找的某个关键“部件”!

必须立刻离开!

他抱起零,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通道。网络核心被毁,但“编织者”未必只有一个节点。外部的“采集者”随时可能突破进来。

凭借“余烬之火”与这片残骸的微弱共鸣,以及零昏迷前传递来的、对残骸结构的瞬间洞察,齐夏选定了一个与爆炸传来方向相反、结构相对稳固的通道,快速突进。

他的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在巨兽尸骸内潜行的幽灵。沿途偶尔遇到零星的、因网络崩溃而失控、在原地漫无目的徘徊的傀儡,都被他毫不留情地用最低限度的力量瞬间清除。

几分钟后,他找到了一个隐蔽的、似乎是旧通风管道枢纽的小型舱室。这里结构坚固,有多条狭窄管道通向残骸外部,易于隐蔽和转移。

他将零轻轻放在相对干净的角落,再次检查她的状态。生命体征依旧微弱,但在他持续的能量滋养下,暂时稳住了。只是意识层面的创伤,非外力能轻易治愈。

齐夏守在她身边,一边警惕着外界的动静,一边尝试梳理“源初灰烬”带来的庞杂记忆碎片,寻找任何可能与“镜面”、“编织者”相关的信息。

(“镜面”映照真实钥匙与锁孔)

这些概念,与“源初之火”记录中关于宇宙规则“显化”与“认知”的某些晦涩描述隐隐对应。“观测站”收集“权柄”,是否就包括了这种“映照真实”的能力?零,是某个关键“权柄”的载体?

就在这时,零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齐夏立刻低头看去。

零的眼睫颤抖着,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她的眼神 itially 涣散而迷茫,聚焦了好一会儿,才落到齐夏的 bnk 面具上。

“齐夏”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我在。”齐夏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网破了?”她虚弱地问。

“嗯。”

零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她的眉头紧紧蹙起,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我‘看’到了很多东西网络的碎片还有‘它们’的对话”

她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强行接入网络时捕捉到的、关于“镜面”、“回收优先级”、“配合封锁”等信息,以及那些被捕获者的绝望碎片,艰难地复述出来。

“它们说我是‘镜面’是‘观测站’要回收的东西”零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深深的自我怀疑,“我到底是什么?我和‘观测站’”

“你就是零。”齐夏打断她,声音低沉而肯定,“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零看着他 bnk 面具后那双坚定得不容置疑的眼睛,心中的慌乱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身份的谜团和潜在的危机,如同阴影般笼罩下来。

她尝试调动“观测”能力,却发现感知变得极其模糊且不稳定,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而且伴随着阵阵针刺般的头痛。那面“镜面”确实出现了裂痕。

“我的能力受损了。”她有些沮丧。

“会恢复的。”齐夏道,语气依旧平稳,“先专注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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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你在网络里,还‘听’到或‘看’到别的吗?关于‘编织者’本身,或者其他‘火花’的线索?”

零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信息风暴中的碎片。除了关于她自身的可怕信息,似乎还有一些别的

“好像有提到过一个坐标不是‘摇篮’,也不是已知的信标点很模糊被加密了感觉很重要”她努力捕捉着那丝滑溜的记忆,“还有一个词被反复提及‘静默花园’”

“静默花园?”齐夏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这不在“源初灰烬”的记忆碎片中,也与之前得到的所有线索无关。

是一个新的地点?一个陷阱?还是另一个“火花”的所在?或者是“编织者”的老巢?

就在这时——

“咚!!!”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都要响亮的巨大撞击声,从他们藏身舱室不远处的墙壁外传来!整个舱室剧烈摇晃,灰尘和锈屑簌簌落下!

“采集者”已经非常接近!它锁定了这个区域!

齐夏猛地站起,将零护在身后,暗红色的“余烬之火”再次在体表流转。

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目光扫过几条通向外的狭窄管道,快速选定了一条能量干扰最强、结构最不稳定的。那里环境最恶劣,但也最可能干扰“采集者”的精确扫描。

就在他准备带着零强行突破时——

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等等,齐夏”她低声说,指向那条他选定的、能量干扰最强的管道,“我好像能‘感觉’到那条管道深处有一点很微弱,但很‘干净’的能量反应不像‘编织者’,也不像‘采集者’有点像信标碎片,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的“镜面”虽然受损,但在这种极端混乱的能量环境下,那源自本能的、对特定类型能量的敏锐感知,似乎被意外地放大了?

齐夏动作一顿,仔细感知零所指的方向。在他的“余烬之火”探查下,那里只有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濒临崩溃的结构。但零的直觉,在过往无数次证明了其价值。

他看了一眼怀中虚弱但眼神坚定的零,又看了一眼身后那面被“采集者”撞击得已经开始变形的舱壁。

没有更多选择。

“指路。”他沉声道,抱紧零,周身“余烬之火”化作一个凝实的护罩,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条能量狂暴、危机四伏的管道。

黑暗中,零强忍着不适,集中全部精神,指引着方向。她那布满裂痕的“镜面”,在这绝境中,仿佛成了一盏摇曳却唯一能指引生路的孤灯。

而在他们身后,舱壁终于在又一次猛烈的撞击下,轰然破碎!暗金色“采集者”那冰冷的、布满传感器的结构体,如同窥探巢穴的毒蛇,缓缓探入了这片狭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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