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应角色一向很快。
余小钱要自买自黑,商远洲对此完全不在乎。
名声、舆论于他来讲一毛不值。
他日夜颠倒半月,每天只睡不到四小时,既没闲工夫听余小钱发癫,也没兴致对他牺牲自我娱乐大众,进行点评。
商远洲丢一句,你随意,便进入卧室。
“呐,不反对就是同意。”
余小钱只要一个态度,从而借东风,他吩咐张助:“买方id要指向某博主,然后看情况暴露是黄天瑞在幕后操控一切。”
“只是这些,怕是不能把黄天瑞怎么样。”身为总裁特助,张助工作经验丰富,可谓深谙背锅之道。
祸事发生,找“实习生”,早已变成某些公司的处理方式。
“没事,背锅嘛,谁能比某博主更适合呢。”余小钱露出邪恶笑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嘶——
张助这下真懂了。
祸水东引,狗咬狗呗,好办。
张助拿起电话,快速交代几句后,他有些好奇,“您真要当导演?”
余小钱不说是与否,只回一句,“到时送你两张票。”
情感值转换是利器,想让它源源不断地工作,余小钱需要保持热度,提高人气。
保持热度可以炒作,提高人气的关键在于作品。
前者余小钱可以通过张助操控舆论,但他毕竟是商远洲的助理,能借用,无法长久使唤。
至于后者,在他洗掉这些黑料前,好作品压根不会考虑他,差的纯属浪费时间,既然如此那他就自己上。
一线艺人扣去税务,公司分成,一年能赚到1-8亿,余小钱想要在三年之内赚到一百亿,绝不能只当艺人,更要开公司,当老板,成为资本。
余小钱拿着三千万支票想,要做就做个大的!
但,在这之前,他要先睡一觉。
……
金柏公寓共43层,一层一户,42、43层都属于商远洲,所以房间够住。
余小钱随意找间房间,将自己摔进床铺,盖上被子,一整天紧绷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得到纾解。
他疲倦至极,却无法入眠,便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任由脑中大大小小事情在冲撞。
生死之间,物事更迭。
竟真的转换时空,所有一切宛如一场亦幻亦真的梦。
白雪皑皑,窗外光影快速掠过,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旧事。
大火无情,父亲,母亲,妹妹皆死于火灾。
余小钱年幼失孤。
昔日显赫的余公馆人去楼空,不少亲戚曾依靠余家获得好处,在父母死亡后,狼心狗肺皆暴露,只有掠夺贪婪,无人伸出援手,最后是姥姥养育他长大。
再后来,他拼了命赚钱只为让姥姥过好日子,可天不遂人愿,愿望实现时,今年春,姥姥查出癌症。
他着急赶回去,路遇卡车失灵,十字路口对面白玉兰绽枝,树下是一群放学回家的小学生。
汗水溅在手背上,脚踩油门,指尖紧抓着方向盘,余小钱忘记害怕的过程,只记得一分一秒都无比漫长。
等汽车撞上卡车,卡车偏离轨道,他闭上了眼睛。
嘭!
陡地,余小钱一激灵醒过来。
敲门声响起,商远洲低沉的声音传进房间,“余小钱,你醒了吗,出来吃饭。”
余小钱抬眸望向窗外,高楼大厦银装素裹,没有玉兰花。
……
这一觉,余小钱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
他洗漱完,穿上浴袍走出房门。
餐桌上食物丰盛,但不奢华,清蒸鲈鱼,蒜蓉粉丝蒸扇贝,话梅排骨,外加一道四喜福袋。
虽是家常菜,却一道比一道精细,没有一两个钟头根本做不完。
余小钱擦净手,环视一周,厨房里多了两位中年女性beta,“这两位是?”
商远洲平淡看他一眼,“家里的保姆,王姐负责一日三餐。小罗负责清洁,两天来一次,做完事他们就会离开。”
“余先生好。”王姐端来一份芪杞乳鸽汤,说,“以后您有什么喜欢吃就告诉我。”
余小钱微笑点头,结婚契约上有规定,甲方负责乙方吃住,商远洲并不吝啬满足余小钱这些常事。
错过几顿饭,他饿得能吞下一头牛,迫不及待夹起四喜福袋咬下,鲜虾馅的清甜瞬间在口中绽放。
“好吃!”他又尝了块话梅排骨,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连发梢都透着满足。
“这个也好吃。”
“这个也尝一口。”
商远洲皱着眉抬眸望去,商家一向食不语,少有人在吃饭时这般鲜活。
只是余小钱动作并不粗鲁,再来,头顶水晶灯洒下暖调光晕,照在他脸上,下巴尖尖的,比起上一次见面瘦了一圈,
最终,商远洲什么话都没说。
吃完饭,不多时张助理提着几个购物袋进来,“老板,东西买来了。”
“嗯。”商远洲点头,对余小钱说,“给你买的药还有衣服,弄好后就去领证。”
余小钱有些诧异,袋子里布料舒适尺码合适,这并不意外,原身是艺人身高体重在网上都能查到,但对方能注意到他受伤,这份观察力确实敏锐。
道声谢,余小钱进入房间脱下浴袍,身体完全露出来。
肤色白皙,更显得背上几处青紫淤伤难以忽视,肩膀两侧更严重,呈现黑紫色,有巴掌大。
系统完整复印了原身身体的伤势,到他这具身体上。
余小钱拧开药酒,想反手向后,却不想牵涉到胳膊上的瘀伤,他没忍着痛叫了出来。
房门被打开,商远洲眼眸一缩,下一个动作就是关上门,
“砰——”
“啊,我的鼻子——”门外传来张助的闷哼声。
房间里,两人对视无语,几秒后,商远洲解开袖口,挽起至半臂,“我帮你。”
他拿走药瓶,往手心里倒些药酒,双手摩擦焐热,随后抬手按上oga的后背。
缓缓用力打圈。
余小钱的皮肤很凉,商远洲手上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
商远洲患有信息素紊乱,又是精力旺盛,如不想随便找人发泄,最好的方式是去健身房练到筋疲力尽。
练多了,身体难免受伤,商远洲便学会几招,他提醒道,“淤血要用力揉散,会有点痛。”
伤是昨天受的,隔了一晚上,现在揉开更痛,余小钱浑身大汗,几乎要把嘴唇咬破。
“忍着点。”手下的身体在不断颤抖,商远洲狠下心用上三成力。
余小钱没防备,腰身一软,往前载了半步,结果刚站稳,一抬头在镜子里看到商远洲嘴角弯了。
笑了。
他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