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什么好。”梁佩文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严厉,“我刚才可看见了,早餐是你做的?”
“手艺有长进啊。”
温瑾舟心里刚松一口气,就听老太太继续说:
“不过那煎蛋的火候还是差点意思,边缘有点焦了。”
“还有,穗穗的酸奶杯里蓝莓放多了,小孩子吃太多凉性水果对脾胃不好,下次注意。”
“是是是,奶奶说的是。”
温瑾舟点头如捣蒜。
心里却嘀咕:隔着屏幕您都能看出蓝莓放多了?这什么眼神啊……
“对了,”梁佩文忽然说,“我听穗穗说想来找我玩?”
温瑾舟看了一眼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妹妹,点点头:“恩,穗穗刚还说想奶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梁佩文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却又故意端着架子:
“那……你带她过来吧。司机已经在路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到。”
“记得给穗穗多带件外套,早上还有点凉。”
“我也去?”温瑾舟愣了。
“不然呢?让你一个人带穗穗出门我能放心?”梁佩文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也好久没来看奶奶了,怎么,不乐意?”
“乐意!特别乐意!”温瑾舟赶紧表态。
挂断电话,温瑾舟长长舒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林薇有些担忧的目光。
“薇姨,奶奶让我带穗穗过去玩。”他把手表还给穗宁,“司机已经在路上了。”
林薇点点头,起身:
“我去给穗穗准备带的东西。瑾舟,你也去换身衣服吧,穿正式一点。”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
“到了老宅,多照顾着点穗穗。你奶奶要是说什么,别顶嘴。”
温瑾舟笑了:“薇姨您放心,我现在可懂事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正开心地晃着小短腿的穗宁。
是啊,他可是哥哥了,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毛毛躁躁的。
苏茶晚家。
早餐的混乱场面终于暂时平息。
苏茶晚手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好,她重新给儿子做了份不含鸡蛋的早餐,耐心地喂他吃完。
节目组体贴地给了她一些整理情绪的时间,直播暂时切到了主持人讲解节目规则的画面。
回到镜头前时,苏茶晚已经恢复了那副温柔得体的模样,只是眼角还带着一点微红,看起来更加我见尤怜。
“不好意思,刚才让大家担心了。”她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是我做得不够好。”
“启航那孩子……其实平时挺乖的,今天可能心情不太好。我会再跟他好好沟通的。”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身为继母的无奈与辛酸。
弹幕还在激烈争吵:
“女神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继子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小孩子,鸡蛋过敏自己不知道说?”
“就是,早上起来就摆着一张臭脸,谁看了心情能好?”
“拜托,是差点被喂过敏原诶!换你你能有好脸色?”
“感觉苏茶晚在立忍辱负重的人设,有点假……”
“假什么假?手都割伤了还假?”
“割伤也是她自己不小心,怪谁?”
“你们有没有心啊?对一个这么努力的女人恶意这么大?”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持续上涨,争议带来的流量是实打实的。
王导看着数据,心情复杂地喝了口茶。
而此刻,在温家老宅的客厅里,梁佩文正端着ipad,眉头紧皱地看着苏茶晚直播间的画面。
“装模作样。”老太太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点评,“手上那点伤,再晚点包扎都快愈合了。”
坐在她旁边的温伯远放下报纸,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你呀,看个节目这么较真。”
“我能不较真吗?”梁佩文把ipad往丈夫面前一递,“你看看,这女人明显在踩林薇呢。”
“话里话外暗示林薇不会做饭、使唤继子,自己倒是立了个贤妻良母的人设——结果呢?连继子鸡蛋过敏都不知道!”
温伯远扶了扶眼镜,仔细看了几眼,点点头:“确实心思不少。”
“何止不少。”梁佩文关掉直播,把ipad往旁边一扔,“当年林薇那些黑料,十有八九跟她脱不了干系。”
“现在看林薇嫁进我们温家,心里不定怎么酸呢。”
“那你还让穗穗和瑾舟过来?”温伯远有些不解,“今天不是录节目吗?”
“录节目怎么了?我见我孙女还要挑日子?”梁佩文理直气壮,“再说了,我就是想让那些人看看,我们温家是怎么宠孩子的。”
“什么后妈不后妈的,穗穗在我们温家,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小小姐,谁也别想拿她的出身说事!”
她说这话时,眼神锐利,带着一种护短的霸道。
温伯远笑了:“你呀,嘴上说着不喜欢林薇,其实心里早认了这个儿媳了吧?”
梁佩文被说中心事,脸上有点挂不住,别过脸去:
“谁认了?我就是喜欢穗穗那孩子……跟林薇没关系。”
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其实这几年,梁佩文冷眼旁观,林薇这个儿媳确实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不争不抢,不借着温家的势力张扬,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
对温景深也是淡淡的,没有那种攀附权贵的谄媚。
最重要的是,她把穗宁教得极好——懂事,有礼貌,却不失孩子的天真活泼。
这样的母亲,能坏到哪里去?
更何况……梁佩文想起多年前,她还在追剧的年纪,曾为林薇演过的一个角色哭得稀里哗啦。
那姑娘的演技,是实打实的灵气。
“对了,”梁佩文忽然想起什么,“你给厨房打个电话,让他们准备点穗穗爱吃的点心。”
“还有,把我上次拍的那个八音盒拿出来,就在我书房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里。”
温伯远失笑:“早就吩咐下去了。八音盒也拿出来了,就放在钢琴上呢。”
“算你懂事。”梁佩文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眼墙上的钟,“司机应该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