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训练营还笼罩在薄雾中，一则消息却已经像野火般传遍了所有选手的宿舍和训练室。
“听说了吗？有人空降！”
“谁啊？这时候还能加人？”
“据说是某个经纪公司硬塞进来的，把原来b班的一个女生给顶掉了……”
“这也行？节目都快到二公了！”
“资本的力量呗，听说来头不小。”
苏莲推开训练室门时。
平日里这个时间已经开始热身训练的队员们，此刻都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
“莲莲姐，”林悠悠第一个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兴奋地讲着，“有一个八卦。”
“怎么了？”
苏莲放下背包。
“有个新人空降，顶替了b班的张薇。”
陈思思接话，语气有些愤愤，“张薇昨天还在食堂和我们打招呼呢，今天一早她的床位就清空了，连告别都没有。”
赵晴补充：
“更离谱的是，这个新人直接被安排进了孟雨薇队。现在孟雨薇队又是满编14人，而且听说新人实力很强，会好几种乐器，舞蹈也是专业级的。”
训练室的门在这时被敲响。
苏莲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表情有些尴尬：
“苏莲队长，总导演请所有队长现在到会议室，有新选手加入，需要统一介绍。”
“好。”苏莲点头，转身对队员们说，“你们继续练习，我很快回来。”
会议室内，七位队长已经到齐。
孟雨薇坐在靠前的位置，表情平静，但眼底有一丝掩不住的满意。
宋知恩、秦薇等人则面露疑虑，显然也对这种赛程中段的突然变动感到不解。
总导演王晶站在会议桌前，清了清嗓子：
“各位队长，抱歉这么早召集大家。节目组临时接到通知，原b班选手张薇因个人健康原因不得不退赛。经过紧急协调，由练习生苏念瑶递补加入。”
她侧身示意：“这位就是苏念瑶。”
从会议室的侧门走进来一个女孩。
她约莫十八九岁，容貌精致，穿着一身显然是定制款的训练服。
料子似乎比别人更挺括，剪裁也更合身。
她步伐轻盈地走到王晶身边，朝众人微微鞠躬，笑容甜美得体：
“各位前辈好，我是苏念瑶。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加入，我会努力跟上大家的进度，不拖后腿。”
她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过，经过苏莲时停顿了一瞬。
眼中掠过一丝掩饰得极好的挑衅。
苏莲平静地回视。
苏念瑶。
苏家的养女。
嗯还真是不停歇地折腾。
“根据节目规则和导师建议，”王晶继续说，“新选手需要加入现有队伍。考虑到各队配置和风格，决定将苏念瑶安排到孟雨薇队。”
孟雨薇适时起身，笑容温婉：
“欢迎念瑶。我们队正好在准备《next level》和《不为谁而作的歌》，你的舞蹈和声乐基础都能派上用场。”
“谢谢孟姐姐。”
苏念瑶乖巧点头，走到孟雨薇身边坐下。
会议很快结束。
队长们陆续离开。
苏莲走在最后，刚要出门，身后传来轻柔的呼唤：
“苏莲姐姐，请等一下。”
苏莲转身。
苏念瑶独自站在会议室中央，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真巧啊，在这里遇见姐姐。”
她声音轻柔，“我听说姐姐也在参加这个节目，还成了队长，真了不起。不像我，只能临时加入，还要从头学起。”
苏莲静静看着她。
“姐姐的队伍选了什么歌呀？”
苏念瑶眨眨眼，“我听说你们选了《光亮》和《aa》？那个组合好难呢。我试了一下，《aa》的舞我跳了三遍就喘不过气，姐姐和队友们一定很辛苦吧？”
她语气里的“关心”几乎要溢出来。
苏莲唇角微扬：“还好。难有难的乐趣。”
“也是呢。”
苏念瑶轻笑，“姐姐一向喜欢挑战高难度。不过……”
她压低声音，眼神变得微妙，“有时候太勉强自己也不好。我听说姐姐的队伍配置不太理想，万一舞台上出点什么差错，多可惜呀。”
“谢谢关心。”
苏莲笑道，“舞台上的事，舞台上见分晓就好。”
她转身要走。
“姐姐。”
苏念瑶又叫住她，“你也真是的，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那么久了，你似乎一点都不难过？”
“竟然还这么热衷暴露在大众视野下。我担心你的粉丝知道你的情况，对你不利。”
苏莲的脚步停住了。
她慢慢转回身，看向苏念瑶。
四目相对。
苏念瑶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
我知道你的秘密，我能让你难堪。
苏莲看了她几秒，忽然笑了。
“念瑶妹妹，”她轻声说，“你花了这么多心思来到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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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瑶的笑容僵了一下。
“如果我是你，”苏莲继续道，“我会把全部精力放在舞台上。毕竟——”
她顿了顿：
“在这里，靠家族背景最多只能拿到入场券。但能不能留下，能留多久，靠的是真本事。”
她微微倾身，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就像以前每次比试一样，你准备了再多场外招数，最后赢的，永远是台上见真章的那个人。”
苏念瑶的脸色白了。
苏莲直起身，笑容依旧温和：“好好训练吧，期待你在舞台上的表现。”
她转身离开，步伐平稳从容，丝毫没有被苏念瑶影响自己的心情。
回到训练室时，队员们立刻围了上来。
“莲莲姐，那个新人……”
“她叫苏念瑶。”
苏莲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现在在孟雨薇队。”
苏莲笔尖顿了顿。
她轻描淡写，“不重要。”
她在白板上写下今天的训练计划，字迹坚定有力：
“现在重要的是，离下午带观众彩排还有六个小时。我们要解决的问题比昨天更多，没时间分心。”
她转身面对所有人：
“别人队伍加了谁，实力增强了多少，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是把我们自己选的这条路，走到极致。”
训练室里安静了一瞬。
然后，陈思思第一个走向自己的位置：“声乐组，集合。”
李雨桐坐到古筝前：“我再练一遍《aa》的掌击弦段落。”
林悠悠拉过周小雨：“我们把‘破土三部曲’的衔接再顺一遍。”
训练室重新活了过来。
苏莲站在镜墙前，看着队友们专注的侧影。
苏家还真舍得让一个千金小姐进入娱乐圈。
有趣。
而孟雨薇收下苏念瑶，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实力。
不过，一切阴谋诡计在真正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赵晴，”她说，“准备《光亮》完整版第一次连排。从环境音开始，到最后一个呼吸声结束。我们要在彩排前，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身体里。”
音乐响起。
训练室再次被水波声、吟唱声、古筝的泛音填满。
窗外的阳光渐渐爬高。
离第一次直面观众，还有五个小时。
离绽放或枯萎，还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