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码头的晨光刚把货运栈桥上的露水晒成白雾,带着咸腥气的海风就卷着冻虾的冷气扑过来。阿坤踩着胶鞋上“福顺号”货船时,鞋底沾着的碎石子在钢板上“咯吱”响。搬运工们正扛着半人高的冻虾箱往卡车上送,麻绳勒得他们脊梁骨弯成弓,绛红色的工装被汗水浸得发亮,吆喝声混着船用吊机的“哐当”声,撞得码头的空气都发颤。“阿福,盯着点箱角的封条,别让叉车刮着。”阿坤伸手拍了拍最沉的一个货箱,箱壁的冷气冻得指尖发僵,铜锚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这是昨晚跟东莞货商老李谈妥的新线路,走观塘近海水道,比绕鲤鱼门省两小时航程,光油钱就能省出三个搬运工的工钱。油麻地码头的晨光刚把货运栈桥上的露水晒成白雾,带着咸腥气的海风就卷着冻虾的冷气扑过来。阿坤踩着胶鞋上“福顺号”货船时,步子稳得像钉在甲板上,鞋底碎石子在钢板上“咯吱”乱响。搬运工们正扛着半人高的冻虾箱往卡车上送,麻绳勒得脊梁骨弯成弓,绛红色工装早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显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轮廓,吆喝声混着船用吊机的“哐当”声,撞得码头空气都发颤。“阿福,盯紧箱角封条,别让叉车刮花了铜锚标!”阿坤伸手拍了拍最沉的货箱,箱壁冷气冻得指尖发僵,黄铜锚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这是昨晚跟东莞货商老李谈妥的新线路,走观塘近海水道比绕鲤鱼门省两小时,光油钱就够给三个搬运工发整月工钱。
“坤哥!岸上有位‘荣哥’找你,说是雷爷的拜把子兄弟!”搬运工头阿福跑过来,工装领口的汗渍洇成了深色,他攥着扳手的手都在抖,却硬撑着镇定,“带了四个穿黑西装的,领口别着金笔,手都揣在西装内袋里——一看就不是善茬,比上次豹哥的人凶多了!”“坤哥!岸上有个‘荣哥’找你,说是雷爷的拜把子兄弟!”搬运工头阿福攥着扳手跑过来,工装领口汗渍洇成深褐色,手都在抖却硬撑着站直,“带了四个黑西装,领口别着金笔,手全揣内袋里——一看就是新记的狠角色,比上次豹哥的人凶十倍!”
阿坤擦了擦手上的霜气,指腹无意识摸了摸怀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鲤鱼门折了豹哥的锐气,东头鱼摊压了老鼠强的嚣张,雷爷在尖沙咀坐不住是迟早的事。观塘货运量三年翻两倍,这块肥肉谁都想咬一口,派心腹来探底,是江湖规矩里的“先礼后兵”。“知道了。”他解下腰间的船桨,麻线缠得紧实,铜头磨得能照见人影,“你带他们去‘顺安茶楼’,二楼‘观海雅间’,跟茶博士说,泡壶十年陈的普洱,要醒够十分钟。”他顿了顿,往阿福手里塞了个对讲机,“我卸完这船货就到,期间别跟他们起冲突——江湖谈判,先失了耐心就输了一半。”阿坤蹭了蹭手上的霜气,指腹无意识摩挲怀表链,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鲤鱼门折了豹哥,东头压了老鼠强,雷爷在尖沙咀坐不住是迟早的事。观塘货运量三年翻两倍,这块肥肉谁都想咬,派心腹来探底,是江湖“先礼后兵”的老套路。“知道了。”他解下腰间船桨,麻线缠得紧实,铜头磨得能照见人影,“你带他们去顺安茶楼二楼观海雅间,跟茶博士说,泡十年陈普洱,醒够十分钟再沏。”他往阿福手里塞了个对讲机,指节敲了敲机身,“我卸完这船货就到,期间别跟他们呛声——江湖谈判,先乱了阵脚就输定了。”
顺安茶楼的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带着老木头和茶垢的味道。阿坤刚走到二楼转角,就听见雅间里传来茶杯重重砸在酸枝桌上的声响,茶汁溅在雕花桌沿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推开门时,一个眼角带刀疤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站着,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劳力士的金表链,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窗沿。四个黑西装坐在八仙桌旁,腰背挺得笔直,手都按在腰后——那是藏短棍的位置,眼神像盯猎物似的锁住他,连呼吸都放轻了。顺安茶楼的木楼梯踩得“吱呀”响,老木头混着茶垢的味道往鼻子里钻。阿坤刚到二楼转角,就听见雅间里“哐当”一声——茶杯砸在酸枝桌上,茶汁溅在雕花沿上的声响都听得真切。推开门时,一个眼角带疤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他,西装袖口挽到小臂,劳力士金表链晃得刺眼,手指无意识抠着窗沿。四个黑西装坐在八仙桌旁,腰背挺得像枪杆,手全按在腰后短棍上,眼神跟盯猎物似的锁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坤?果然是年轻有为,观塘的风都被你吹得改向了。”刀疤荣缓缓转过身,眼角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像条褐色的蜈蚣趴在脸上,说话时刀疤跟着牵动,显得格外狰狞。他指了指对面的酸枝椅,指尖的金戒指在晨光下晃眼:“坐。雷爷在尖沙咀听说,观塘码头最近很‘热闹’,让我来跟你盘盘老规矩,免得新人忘了本分。”“陈坤?果然是年轻气盛,观塘的风都被你吹歪了。”刀疤荣缓缓转身,眼角刀疤从眉骨划到颧骨,像条褐红的蜈蚣爬在脸上,说话时疤肉跟着抽搐,看着就瘆人。他指了指对面酸枝椅,金戒指在晨光里闪得晃眼:“坐。雷爷在尖沙咀听说,观塘最近很‘热闹’,让我来跟你盘盘老规矩,免得后生仔忘了自己的斤两。”
!阿坤把船桨靠在墙角,铜头撞得墙面“咚”一声轻响,正好落在离黑西装最近的位置。他坐下时故意蹭了蹭桌腿下的暗格——那是茶楼老板阿昌留给他的应急铁棍,木柄磨得光滑,不过现在还不到动家伙的时候。“荣哥特意从尖沙咀过来,想必不是为了说‘热闹’二字。”他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刮着浮沫,动作慢条斯理,“观塘的货运规矩,三年前界碑大会写得明明白白:和联胜管装卸清点,新记管水路护航,各取三成利,剩下四成入码头公益金,用来修栈桥、给搬运工买意外险——这纸协议,雷爷当年是第一个签字的,应该没忘。”阿坤把船桨往墙角一靠,铜头撞得墙面“咚”一声闷响,正好杵在离黑西装最近的地方。他坐下时故意蹭了蹭桌腿下的暗格——那是茶楼老板阿昌留的应急铁棍,木柄磨得光滑,不过现在还没到动家伙的时候。“荣哥从尖沙咀跑一趟,肯定不是来聊‘热闹’的。”他端起茶盏,茶盖刮着浮沫慢悠悠开口,“观塘货运规矩,三年前界碑大会写得明明白白:和联胜管装卸清点,新记管水路护航,各拿三成利,四成入公益金修栈桥、给兄弟买意外险——这协议,雷爷当年第一个签字按手印,总不会忘了吧?”
刀疤荣“嗤”地笑出声,手指关节重重敲着桌面,震得茶杯盖都在晃:“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观塘每月走三十车货,现在每月走七十车,还按老规矩分,和联胜是不是占了太大便宜?”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折得整齐的纸条,“啪”地拍在阿坤面前,纸角都拍得发卷:“雷爷的意思,以后货运利,新记拿五成,和联胜两成,公益金三成——这是给你的面子,识相就签字,不然”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墙角的船桨,“观塘的水路,还轮不到和联胜说了算。”刀疤荣“嗤”地笑出声,指关节敲得桌面咚咚响,震得茶杯盖都在跳:“此一时彼一时!三年前每月三十车货,现在七十车,还按老规矩分,和联胜占大便宜了!”他从内袋掏出张折得死紧的纸条,“啪”地拍在阿坤面前,纸角都拍卷了:“雷爷的意思,以后新记拿五成,和联胜两成,公益金三成——这是给你面子,识相就签字,不然”他眼风扫过墙角船桨,“观塘的水路姓雷,轮不到你一个后生仔插旗。”
阿坤没看纸条,反而提起紫砂壶,给刀疤荣续了杯茶,暗红色的茶汤顺着壶嘴淌进茶杯,像琥珀般透亮。“荣哥刚从尖沙咀过来,可能不知道观塘的民生行情。”他掰着手指算,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装卸工阿柱,上个月扛货闪了腰,医药费花了八千,从和联胜的三成里出;货船‘福顺号’的螺旋桨坏了,维修费两万三,也是从三成里扣;还有码头的航灯,上个月台风刮坏三个,换新的花了一万五——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开销。要是缩到两成,要么我降阿柱他们的工钱,要么停了航灯维护,你说,到时候货船怕撞礁不敢来,新记的五成利,从哪来?”阿坤没看纸条,提起紫砂壶给刀疤荣续茶,暗红茶汤顺着壶嘴淌进茶杯,像琥珀般透亮。“荣哥在尖沙咀养尊处优,怕是不知道观塘的难处。”他掰着手指算,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装卸工阿柱上月扛货闪了腰,八千医药费从我们三成里出;‘福顺号’螺旋桨坏了,两万三维修费也是我们掏;台风刮坏三个航灯,换新花了一万五——全是实打实的开销。要是缩到两成,要么降兄弟们工钱逼他们散伙,要么停了航灯让货船不敢来,到时候新记的五成利,喝西北风去?”
“少跟我来这套苦情戏!”刀疤荣猛地拍桌,茶杯里的茶溅出大半,落在他的西裤上,洇出深色的印子。他浑然不觉,指着阿坤的鼻子吼:“雷爷要的是真金白银,不是你的人情账!你要是不答应,从明天起,新记的护航船就撤了——没我们的船开道,你的货船过鲤鱼门,迟早被水匪抢得连箱子都剩不下!”“少来这套苦情戏!”刀疤荣猛地拍桌,茶溅得西裤上全是印子,他浑然不觉,指着阿坤鼻子吼,“雷爷要的是真金白银,不是你的人情账!不答应?明天新记护航船就撤——没我们开道,你家货船过鲤鱼门,迟早被水匪抢得连箱子底都不剩!”
四个黑西装“噌”地一下全站起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手都按在了腰后短棍的位置,眼神凶狠。阿坤却慢悠悠地掏出怀表,黄铜表盖“咔嗒”一声打开,内侧“船正心不偏”的刻字正对着刀疤荣:“荣哥,我给你讲个事。上个月十五,台风刚过,东莞老李的货船在鲤鱼门遇劫,三个水匪拿着砍刀跳上船,是和联胜的六个兄弟带着渔叉赶过去的——阿福的胳膊被砍了道口子,硬是把三百万的冻虾抢了回来。”他把怀表放在桌上,表针的滴答声在嘈杂后显得格外清晰,“现在东莞、深圳的货商,都指定要和联胜的人押货,不是因为我们能打,是因为我们守信用——货丢了全额赔,人伤了管到底,这才是货运的根本,比新记的护航船靠谱。”四个黑西装“噌”地全站起来,椅子腿磨得地面刺耳,手都按在了腰后短棍上。阿坤却慢悠悠掏出怀表,黄铜表盖“咔嗒”一声弹开,内侧“船正心不偏”的刻字,正好对着刀疤荣凶光毕露的眼:“荣哥,我讲个事。上月十五台风刚过,东莞老李的货船在鲤鱼门遇劫,三个水匪举着砍刀上船,是我们六个兄弟抄着渔叉赶过去的——阿福胳膊被砍得见骨,硬是把三百万冻虾抢了回来。”他把怀表往桌上一放,表针滴答声在静夜里格外清,“现在东莞、深圳的货商,指定要和联胜押货,不是我们能打,是我们守信用——货丢了全额赔,人伤了管到底,这才是货运的根,比新记的护航船靠谱十倍。”
!,眼角的刀疤都跟着抽搐了一下跟他说得这么几个恼羞成怒,刀刃,冷光扫过阿坤的脸地面上,你敢抗?刀疤荣脸色变了,眼角刀疤抽得更凶——他压根没听过这事,雷爷只说观塘利润大,没说和联胜早把货商绑死了。“拉着几个货商就敢跟新记叫板?”他恼羞成怒摸出弹簧刀,“啪”地弹开刀刃,冷光扫过阿坤脸,“在观塘,雷爷的话就是规矩,你敢抗?”
货商、搬运工、码头社团音量不大却带着穿透力,“规矩是货商、兄弟、社团一起认的,不是一个人说了算。”阿坤突然提高声量,穿透力十足,“阿福!”
雅间的木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阿福带着二十多个搬运工涌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卸货物的铁棍,有的还沾着冻虾的碎冰,工装下摆的水泥灰都没擦干净。“坤哥,吩咐!”二十多人齐声喊,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掉了下来,跟黑西装的紧绷形成鲜明对比。雅间木门“哐当”被撞开,阿福带着二十多个搬运工涌进来,每人手里都攥着卸货运的铁棍,有的裤脚还沾着冻虾碎冰,工装下摆的水泥灰都没擦,“坤哥,吩咐!”二十多人齐声喊,震得房梁灰尘都掉下来,跟黑西装的紧绷比起来,透着股糙劲十足的底气。
刀疤荣的脸色彻底白了,往后退了半步,撞在身后的窗台上。他带的四个手下虽然练过,但架不住搬运工人多,这些人常年扛几百斤的货,力气比寻常混混大得多,真打起来他们讨不到好。“陈坤,你想动武?”他色厉内荏地喊,手里的弹簧刀都握不稳了。刀疤荣脸色彻底白了,往后退半步撞在窗台上,玻璃都震了震。他带的人虽练过,却架不住搬运工人多力大——这些人常年扛几百斤货,一拳能打死牛,真打起来他们讨不到好。“陈坤,你想动武?”他色厉内荏地喊,弹簧刀在手里抖得像筛糠,刀尖差点划到自己手。
“我不想动武,我想谈规矩,谈共赢。”阿坤伸手按住刀疤荣的手腕,轻轻一拧,弹簧刀“啪嗒”一声收了回去,“荣哥回去告诉雷爷,和联胜不是不讲情面,愿意让一成利给新记,就当是给雷爷的贺礼。但有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第一,新记的护航船必须保证观塘货船的安全,再出一次劫案,这一成利立刻收回;第二,公益金四成不能动,这是码头的根基,动了就是跟所有搬运工、渔民作对;第三,新记不能再派豹哥、老鼠强那样的人来搅局——坏了码头的生意,和联胜没饭吃,新记也别想喝汤。”“我不动武,要谈规矩,谈共赢。”阿坤伸手按住他手腕,轻轻一拧,弹簧刀“啪嗒”收了回去,“荣哥回去告诉雷爷,和联胜让一成利给新记,算给雷爷的贺礼。但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一,新记护航船必须保货船安全,再出劫案,这一成利立刻收回;二,公益金四成不能动,动了就是跟码头所有兄弟作对;三,别再派豹哥、老鼠强这种烂仔来搅局——坏了生意,和联胜没饭吃,新记也别想喝汤。”
他从工装内袋掏出份打印好的协议,边角都压得平整,上面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清晰的红手印。“荣哥要是觉得行,就签字;要是觉得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尖沙咀找雷爷当面谈。”阿坤把协议推过去,又递上一支钢笔,“不过我得提醒你,东莞老李下午三点就要跟我签长期合同,要是我们谈崩了,他说旺角的‘义群’社团已经递了橄榄枝,愿意给他们更低的押货费。”他从内袋掏出份协议,边角压得平整,自己的签名和红手印格外清晰。“荣哥觉得行就签字,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尖沙咀找雷爷对质。”阿坤把协议和钢笔推过去,语气淡得像水,“不过提醒你,东莞老李下午三点签长期合同,谈崩了,旺角义群早递了橄榄枝,押货费比我们低三成。”
刀疤荣盯着协议看了足足三分钟,手指攥得发白,指节都泛了青。他在江湖混了二十年,比谁都清楚雷爷的心思——雷爷要的是长期稳定的利,不是一时的意气之争。要是把货商逼去旺角,新记损失的就不是一成利,而是整个观塘的货运渠道。而且阿坤让了一成利,给足了新记面子,再闹下去就是他不懂规矩,回去没法跟雷爷交代。“我签字能算吗?”他抬头问,语气里的嚣张早没了踪影。刀疤荣盯着协议看了三分钟,手指攥得发白,指节泛青。他混江湖二十年,比谁都懂雷爷的心思——雷爷要的是长期稳利,不是一时意气。把货商逼去旺角,新记丢的是整个观塘渠道,阿坤让一成利给足了面子,再闹就是他不懂规矩。“我签字算数吗?”他抬头问,嚣张早没了踪影,只剩底气不足。
“荣哥是雷爷的拜把子兄弟,观塘的事,你都做不了主,谁还能做?”阿坤笑了笑,指腹敲了敲协议上的“新记”二字,“要是雷爷怪罪,我亲自去尖沙咀给他赔罪,就说这是我逼你签的——江湖事,有担当才能立住脚。”“荣哥是雷爷拜把子兄弟,观塘的事你做不了主,谁能做?”阿坤笑了笑,指腹敲了敲“新记”二字,“雷爷要是怪罪,我亲自去尖沙咀赔罪,就说这是我逼你签的——江湖人,有担当才能立住脚。”
刀疤荣咬了咬牙,接过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都带着点颤抖。刚放下笔,他的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屏幕上“雷爷”两个字格外醒目。他慌忙接起,腰都不自觉弯了下去:“是是是,雷爷我跟陈坤谈妥了,和联胜让了一成利您都知道了?”他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他对着阿坤拱了拱手,态度彻底软了:“陈坤,你比我想的懂规矩,也比我有担当。雷爷说,晚上七点,尖沙咀‘海韵楼’摆酒,请你务必过去坐坐。”刀疤荣咬咬牙,抓过钢笔签字,字迹都在抖。刚放下笔,手机就“嗡嗡”震得厉害,“雷爷”俩字刺得眼疼。他慌忙接起,腰都弯成了虾米:“是是是,雷爷谈妥了,和联胜让了一成利您都知道了?”他连连点头,“我马上回去。”挂了电话,他对着阿坤拱拱手,态度彻底软了:“陈坤,你比我懂规矩,也够担当。雷爷说,晚上七点,尖沙咀海韵楼摆酒,请你务必赏脸。”
等刀疤荣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雅间里的搬运工才敢出声,阿福擦着额头的汗,瘫坐在椅子上:“坤哥,你刚才是真敢赌啊!要是雷爷不认这个账,真派人生事怎么办?”刀疤荣一行人灰溜溜走后,雅间里的搬运工才敢松气,阿福擦着额头的汗瘫在椅子上:“坤哥,你刚才真是赌命啊!要是雷爷不认账,派人生事怎么办?”
阿坤收起协议,喝了口凉透的普洱,苦涩味在舌尖散开,却格外清醒。“我不是赌,是算准了雷爷的心思。”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雷爷是混了四十年的老江湖,他比谁都清楚,观塘的货运不是靠抢来的,是靠守信用、拉关系、稳人心来的。他派刀疤荣来,不是要撕破脸,是要探我的底——看我有没有底气,懂不懂‘分寸’。”他拍了拍阿福的肩膀,指了指门外的搬运工,“你刚才带兄弟进来,做得很好——混社会,手里要有理,身边要有兄弟,嘴里要有分寸,这样说话才有分量,才能不被人拿捏。”阿坤收起协议,喝了口凉普洱,苦涩味在舌尖散开,脑子却格外清醒。“我不是赌,是算准了雷爷的心思。”他掏出怀表看时间,“雷爷混四十年,比谁都清楚,观塘货运不是抢来的,是靠信用、关系、人心撑起来的。他派刀疤荣来,是探我的底——看我有没有底气,懂不懂分寸。”他拍了拍阿福肩膀,指了指门外的兄弟,“你带人大伙进来,做得好。混社会,手里得攥着理,身边得站着兄弟,嘴里得留着分寸,这样说话才有分量,才不会被人拿捏。”
下午三点,东莞货商老李准时签了长期合同,握着阿坤的手不肯放,连说“靠谱”:“坤哥,就冲你上次帮我抢回货,我这十年的货都交给和联胜!”傍晚时分,阿坤回住处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藏青色的料子挺括,衬得他身形更沉稳。他把协议折好放进内袋,又摸了摸怀表,确认表针还在走,才往尖沙咀的“海韵楼”走去。街灯刚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怀表滴答作响,和街上的车声、人声、茶楼的吆喝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安稳的调子。下午三点,东莞老李准时签了长期合同,攥着阿坤的手不肯放,嗓门大得整个码头都听见:“坤哥,就冲你上次帮我抢货,我十年的货都给和联胜!”傍晚,阿坤回住处换了身藏青中山装,料子挺括,衬得他身形更稳。他把协议折好塞进内袋,摸了摸怀表确认表针在走,才往尖沙咀海韵楼去。街灯刚亮,暖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怀表滴答声混着车声、人声、茶楼吆喝声,成了油麻地最踏实的调子。
他知道,雷爷的酒局不会轻松。这不是简单的庆功宴,是新的试探,新的博弈——雷爷要看看他这个“后起之秀”到底有没有资格跟新记平起平坐,而他要让雷爷明白,和联胜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是能一起守规矩、赚大钱的合作伙伴。但他更清楚,混社会的路,从来不是靠硬碰硬走出来的——守住底线不后退,给足面子留余地,平衡好各方利益,才能让规矩立得住,让地盘稳得久。就像这怀表上的字,“船正心不偏”,不管遇到多少风浪,只要心不偏,路就永远不会歪。他知道,雷爷的酒局是新的试探——雷爷要看看他这个后生仔有没有资格平起平坐,他要让雷爷明白,和联胜不是软柿子,是能一起守规矩、赚大钱的伙伴。但他更清楚,江湖路从不是靠硬碰硬铺的——守住底线不后退,给足面子留余地,平衡好各方利益,规矩才能立住,地盘才能稳。就像怀表上的字,“船正心不偏”,只要心不偏、脚不软,就算风浪再大,路也走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