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裂缝中伸出的黑色手臂突然僵住，掌心如来面孔同时露出惊愕表情。
孙悟空手中的量天如意棒剧烈震颤，棒身上所有刻度亮起刺目青光。这光芒照在黑色手臂上，竟像烙铁碰到冰雪，瞬间烧出无数孔洞。黑血从孔洞中喷涌而出，落地化作扭曲的经文。
混沌怕光？牛魔王抡起混铁棍就要冲上去。
通臂老猿的六只手臂同时拦住他：不是怕光，是怕量天刻度！
确实如此。青光所过之处，黑色手臂表面浮现出细密的刻度线，就像被无形之尺丈量过。这些刻度线不断延伸，将整条手臂分割成无数小块，每块都在自行崩解。
吼——
裂缝深处传来混沌的咆哮。更多手臂伸出，每只都大如山岳，掌心如来面孔开始念诵扭曲的佛经。声浪所过之处，灵山新建的庙宇开始摇晃，瓦片上的殄文纷纷脱落。
金蝉子留下的最后一只金蝉突然飞起，落在孙悟空肩头：大圣，借棒一用！
量天如意棒自动伸长，棒尖点在金蝉背上。蝉翼上的经文立刻活了过来，化作流光注入棒身。青光暴涨十倍，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量天尺虚影，对着黑色手臂狠狠拍下。
脆响声中，最先伸出的百条手臂同时粉碎。不是断裂，而是从最基础的构成上被瓦解——就像沙塔被海浪冲散，再也无法重组。
痛快！牛魔王独眼放光，再来几下！
裂缝突然扩大十倍，露出混沌真容——那是一片没有上下左右的虚无空间，漂浮着无数尸体。最醒目的是七具万丈高的巨人遗骸，胸口都插着如来的降魔杵。
七代量天者通臂老猿的法相剧烈颤抖，都被混沌污染了！
灵明石猴突然尖叫着跳进裂缝。不是坠落，而是踩着漂浮的尸体前进，琉璃身体照亮了更多细节：每个巨人遗骸的眉心都有字烙印，只是被黑血污染成了字。
猴子回来！孙悟空刚要追赶，肩头的金蝉突然振翅飞向裂缝，你也疯了？
金蝉没有回答，而是落在最近的一具遗骸上。蝉翼轻颤，遗骸眉心的字开始褪色，渐渐恢复成字。随着烙印恢复，巨人遗骸突然睁眼，空洞的眼窝里亮起青光。
原来如此！六耳盲叟捂住流血的新耳朵，金蝉子要唤醒量天者！
赤尻龟丞突然吐出一颗暗金珠子：大圣，用这个！淮水龙脉可通混沌！
孙悟空接过珠子按在量天如意棒上。棒身立刻浮现出淮水走势图，图中飞出八百水族虚影，前赴后继地冲向裂缝。每个虚影都缠上一具漂浮的尸体，用自身净化上面的污染。
黑色手臂疯狂阻拦，却挡不住铺天盖地的水柱。眼看局势逆转，裂缝深处突然探出只遮天巨手——掌心长着如来的完整金身，只是胸口插着量天剑的仿制品。
孙悟空！巨手中的如来开口，声音震得灵山摇晃，你以为赢定了？
量天如意棒突然自主飞出，棒尖对准如来金身。两股力量隔空对撞，迸发的余波将方圆百里的云层清空。就在这电光火火间，灵明石猴已经唤醒三具量天者遗骸。
苏醒的巨人缓缓起身，胸口的降魔杵自动脱落。他们同时伸手按在第四具遗骸上，传递着净化之力。但更惊人的是，每净化一具遗骸，孙悟空眉心的字烙印就亮一分。
大圣小心！通臂老猿突然暴喝，他在偷你的量天之力！
确实如此。如来金身手中的仿制品正在变亮，而孙悟空眉心的烙印却在变暗。更可怕的是，刚被净化的三具遗骸又开始泛黑，眼窝里的青光逐渐被血色取代。
哈哈哈如来狂笑，量天者终究逃不过混沌！
千钧一发之际，金蝉突然飞向仿制品。不是硬碰硬，而是落在剑柄上，轻轻振翅。仿制品突然剧烈颤抖，剑身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爬出一只金蝉虚影。
这是如来金身终于变色，十世轮回的因果？
仿制品轰然炸裂，碎片化作三百六十道金光，飞向三界各处。每道金光都精准命中一处被污染的灵脉，开始净化工作。如来金身想要阻拦，却被量天如意棒缠住，动弹不得。
趁此机会，孙悟空飞身冲向裂缝。不是盲目冲锋，而是踩着特定的轨迹——每一步都落在漂浮的尸体上，每具尸体被踩中后都会亮起微光，连成一条通往混沌深处的路。
拦住他！如来金身怒吼。
无数黑色手臂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在接近孙悟空时突然转向——原来灵明石猴已经唤醒五具遗骸，巨人们组成人墙，为孙悟空开辟道路。最后两具遗骸则抓住如来金身，开始自毁式的撕扯。
疯子！如来金身挣扎着，你们不怕彻底消亡吗？
巨人们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表明态度。他们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表面浮现出完整的量天刻度。当膨胀到极限时，七具遗骸同时爆炸——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纯粹的量天之力爆发。这股力量形成牢笼，将如来金身死死困住。而孙悟空已经冲到混沌深处，眼前出现一颗跳动的心脏。
不是血肉构成，而是由扭曲的经文编织而成。心脏表面刻着八个字：佛法无边，混沌永生。
找到你了。孙悟空举起量天如意棒。
心脏突然加速跳动，释放出滔天黑雾。雾中浮现出孙悟空最熟悉的景象：花果山的猴子猴孙、水帘洞的酒宴、大闹天宫的豪情每个画面都在诱惑他放下武器。
雕虫小技。孙悟空冷笑，棒身上的淮水图突然活了过来。
八百水族虚影扑向黑雾，与之同归于尽。趁此机会，量天如意棒重重砸在心脏上——
闷响传遍三界。不是物理碰撞，而是规则层面的震动。所有修行者都感到心头一颤，仿佛某种根本性的东西被改变了。
心脏表面出现裂痕，里面传出如来的惨叫：不！我的混沌佛国
裂痕迅速蔓延，最终地炸开。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无数经文碎片四散飘落。每篇经文都在燃烧，火焰中浮现出被篡改前的原始佛法。
灵山上的裂缝开始愈合。不是简单的闭合，而是从最基础的规则上被修复。黑色手臂纷纷脱落，化作养分滋养新生灵山。如来金身最后看了孙悟空一眼，带着不甘消散。
结束了吗？牛魔王喘着粗气问。
通臂老猿刚要回答，突然脸色大变。只见混沌深处又亮起一点黑光——那是比之前更纯粹的混沌本源，正在孕育新的心脏！
没完没了？六耳盲叟的新耳朵彻底聋了，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孙悟空却笑了：正好试试新招式。
他摘下头顶的金蝉冠，戴在量天如意棒上。棒身立刻浮现出完整的《金刚经》原文，每个字都闪耀着暗金光芒。与此同时，眉心的字烙印彻底点亮，与棒身产生共鸣。
量天测海，亦可量心。孙悟空轻声念道，对着新生心脏挥出最后一棒。
这一棒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时间概念。棒身穿过混沌本源时，所有污染都被《金刚经》度化，变成纯粹的能量反哺三界。新生心脏来不及跳动就被彻底净化，化作一颗晶莹的舍利。
舍利自动飞回灵山，嵌入大雄宝殿的佛像眉心。佛像顿时活了过来，却不是如来，也不是孙悟空，而是融合了所有量天者特征的崭新形象。
从今日起，佛像开口，声音传遍三界，灵山重开，佛法新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