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武场(1 / 1)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典韦就醒了。

他睡不惯软床。在陈留老家,睡的是土炕,垫层草席,硬邦邦的。糜府这床,铺了三层棉褥,躺上去整个人往下陷,软得他浑身不自在。

翻来覆去大半夜,最后干脆爬起来,在屋里打了两趟拳。拳头带风,打得空气“呜呜”响。身上出了层薄汗,这才觉得舒坦些。

推开房门,秋日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扫地的老仆,看见他,恭敬地弯腰:“典壮士早。”

“早。”典韦点点头,心里怪别扭的。他一个乡下粗汉,哪被人这么恭敬对待过?

正不知道干什么,一个中年仆役端著托盘过来,看样子是个管事。

“典壮士,二公子吩咐给您送早饭。”管事把托盘放在院里的石桌上,“二公子在演武场等您,您用完饭过去就成。”

托盘里摆着几样吃食:白白胖胖的包子,冒着热气;拳头大的馒头,松软喷香;还有一碗粥,粘稠浓白,上面撒着肉末和葱花。

典韦没见过这东西。包子?馒头?闻著倒是香。

他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猪肉馅的,汤汁鲜得舌头都要掉了。典韦眼睛瞪圆——这是什么神仙吃法?他在陈留,最好的时候也就啃个麦饼夹点咸肉,哪有过这种满嘴流油的滋味?

三口两口吃完一个,又抓起馒头。馒头没馅,但绵软香甜,带着麦子本来的味道。粥也稠,肉末炖得烂烂的,咸淡正好。

典韦风卷残云般把一托盘东西吃了个精光,连碗底都刮干净。

管事在边上看着,脸上带笑:“典壮士好胃口。”

“这这叫啥?”典韦指著空盘子问。

“包子,馒头,肉粥。”管事说,“是二公子琢磨出来的,现在百味楼天天卖,徐州人都抢著买。”

典韦咂咂嘴,心里对糜芳又佩服几分。这公子不但会治病,还会弄吃食,真是能人。

“演武场在哪?”他问。

“出门右拐,穿过两个院子就是。”管事指著路,“门口有护卫守着,您说是二公子请的,他们就放行。”

典韦点点头,大步往外走。

穿过两道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片十亩大小的空地,地面铺着细沙,四周摆满石锁、木桩、兵器架。这就是演武场。

此刻场子里有二十多个人,正在晨练。

典韦只看了一眼,脚步就钉住了。

不对。

这些人不对劲!

二十多个汉子,个个精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练的东西,典韦从来没见过。

场子东边,五个人在举石锁。那石锁,典韦目测每个少说千斤。可那五人单手就拎起来,上下翻飞,像耍小孩玩具。

西边,七八个人在练对打。拳脚快得带出残影,一拳砸在木桩上,“咔嚓”一声,碗口粗的硬木应声而断。

南边更吓人。三个人在扛石碾子。那石碾子是压场子用的,一个少说两千斤。三个人一人扛一个,在场子里小跑,脚步轻快得像扛的是棉花。

典韦嘴巴张得老大。

他能举七八百斤,在陈留已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好汉。可跟这些人比他算什么?

千斤石锁单手举?两千斤石碾子扛着跑?

这还是人?

“典壮士来了?”

一个声音从场子中央传来。典韦转头,看见藏霸走过来。藏霸今天穿了身黑色劲装,腰间扎着皮带,看着精悍利落。

“藏藏兄。”典韦抱拳,眼睛还往场子里瞟,“这些兄弟练的是什么功夫?”

“不是功夫。”藏霸笑了笑,“就是力气大了点。”

力气大了点?

典韦嘴角抽了抽。那是一点吗?那是亿点!

“典壮士这边请,公子在等您。”藏霸引路。

两人往场子北边的凉亭走。这一路,典韦眼睛没离开那些练功的护卫。越看,心越惊。

这些人动作整齐划一,呼吸绵长均匀,明显练过同一套法门。而且他们之间有股说不出的默契——一个人刚放下石锁,另一个人就接过去,眼神一对,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要干啥。

凉亭里,糜芳正坐着喝茶。今天他换了身灰色短打,头发用布条束著,看着比平时精神。

“典壮士,早。”糜芳放下茶杯。

“公子早。”典韦抱拳,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公子,这些兄弟怎么练的?”

“练?”糜芳笑了,“没怎么练,就是得了点‘造化’。”

造化?什么造化能让人力气暴涨?

典韦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仙丹?秘药?还是

“典壮士想试试吗?”糜芳突然问。

“试试什么?”

“试试他们的力气。”糜芳朝场子里喊,“周七!过来!”

一个年轻护卫跑过来,是周七。他二十出头,身材不算特别魁梧,但眼神锐利,走路带风。

“公子。”

“周七,这位是典韦典壮士,力气很大。”糜芳说,“你跟他比比。”

周七看向典韦,抱拳:“典壮士,请指教。”

典韦看看周七,又看看糜芳,一咬牙:“比什么?”

“简单。”糜芳指著场边一根练功桩,“那根桩子,你们俩一人一端,往自己这边拉。谁拉动了,谁赢。

那木桩长两丈,粗一尺,少说五六百斤。但这点重量对典韦来说不算啥,对周七看刚才那些人举石锁的样子,应该也不在话下。

两人走到木桩前,一左一右站定。

“典壮士,得罪了。”周七说完,双手抓住木桩一端。

典韦也抓住另一端,深吸一口气,腰腿发力:“起!”

两人同时用力。

木桩晃了晃,没动。

典韦心里一惊。他用上七分力,五六百斤的东西,一拉就该过来。可木桩纹丝不动,说明对面力气不比他小。

他再加力,八成,九成

木桩还是没动。

典韦脸憋红了,脖子上青筋暴起,用上了十成力。他这力气,在陈留能拽倒一头犍牛!

可木桩,只往他这边挪了一寸。

就一寸。

再看周七,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还冲他笑了笑:“典壮士好力气。”

典韦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笑话他,是真话。周七没用全力!他只是在配合,不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停吧。”糜芳开口。

两人松手。典韦喘著粗气,看周七的眼神都变了。

“典壮士,你觉得周七用了多少力?”糜芳问。

“五五成?”典韦试探著说。

“三成。”糜芳摇头,“周七,给典壮士露一手。”

“是。”周七走到场边,那里摆着三个石锁,每个上面刻着字:一千五百斤。

他弯腰,一手抓一个,轻轻一提,两个石锁离地。然后深吸一口气,腰一拧,双臂一振——

两个石锁被抛向空中,翻了个跟头,又稳稳落回手里。

整个过程,轻松得像抛两个沙包。

典韦看傻了。

三千斤!单手一千五百斤!还抛著玩?!

“这还不是他最厉害的时候。”糜芳说,“穿上重甲,拿上重兵器,他能冲垮一支百人队。”

典韦喉咙发干,半天说不出话。

“典壮士。”糜芳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我也能让你有这样的力气,你信吗?”

典韦猛地抬头。

信吗?

昨天之前,他不信。人力有穷时,哪能凭空涨力气?

但今天,他看见了。二十多个人,个个力大无穷。这些人几个月前还是普通护卫。

“我我信。”典韦声音发颤,“公子,您真能让我也”

“能。”糜芳点头,“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公子尽管说!典韦这条命都是您的!”

“没那么重。”糜芳拍拍他肩膀,“我要你答应,得了这份力气,不欺负百姓,不乱杀无辜。力气是把刀,刀能砍人,也能护人。我要你用它护该护的人,砍该砍的人。”

典韦“扑通”跪下了。

“公子!典韦发誓,从今往后,只听公子一人的话!公子让俺砍谁,俺就砍谁!公子让俺护谁,俺就护谁!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圈都红了。

糜芳扶他起来,心里松了口气。信息网里,典韦的忠诚度,“叮叮叮”

“好。”糜芳点头,“今天先这样,你回去陪陪老夫人。明天这个时候,还来这里,我给你‘赐福’。”

典韦重重点头,转身走了。脚步有些飘,像是喝醉了酒。

等他走远,藏霸走过来:“公子,典韦这人,心性如何?”

“忠,孝,勇。”糜芳看着典韦的背影,“五星天赋,天下难寻。收了心,就是一辈子。”

藏霸点点头,又问:“那明天真给他赋予蚂蚁天赋?”

“嗯。”糜芳走回凉亭,端起已经凉了的茶,“不过他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二星天赋,只能容两种能力。他是五星,能容五种。蚂蚁天赋只是第一个,后面还有更好的。”【备注:藏霸是4星天赋,其他的人基本上是一二星天赋。】

藏霸眼睛亮了:“那典韦将来,得有多厉害?”

“多厉害?”糜芳想了想,“这么说吧,现在天下那些有名的武将,来三五个,也未必是他对手。等五种能力给全了,天下能跟他过一招的,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藏霸倒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公子从不说大话,说能就能。

“那咱们什么时候找下一种昆虫?”藏霸问。系统升到4级后,给了两条新线索,一直没动。

“不急。”糜芳放下茶杯,“等典韦这边安顿好,天气凉些再出门。现在”

他看向场子里那些挥汗如雨的护卫。

二十多人,都是蚂蚁天赋。力气大,耐力好,但还不够。

“藏霸,从今天起,你专门训练他们战阵配合。”糜芳说,“一个人力气大没用,要一群人配合好,才能打仗。你想想,二十个力举几千斤的壮汉,排成方阵往前冲,是什么场面?”

藏霸脑子里有了画面:二十个重甲力士,手持巨斧重锤,排成铜墙铁壁,碾过战场

那场面,光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公子,我明白了。”藏霸重重点头,“我这就安排。”

他转身跑向场子,开始吆喝护卫们列队、变阵。

糜芳坐在凉亭里,看着这一切。

阳光升起来了,照在演武场的沙地上,金灿灿的。二十多个汉子喊着号子,步伐整齐,地面都在震。

远处,糜府的高墙外,偶尔有行人经过,听见里面的动静,都好奇地张望。

但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高墙之内,一支恐怖的军队,正在悄悄成型。

而这一切,整个徐州城,除了糜家人,没人知道。

陶谦不知道,其他世家不知道,甚至朝廷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糜家有钱,糜二公子是个败家子。

败家子?

糜芳笑了。

等我的昆虫军团练成了,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败家”。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转身往书房走。

还有很多事要做:新兵器的图样,盔甲的改良,战阵的演练

对了,还有那两条昆虫线索。

一条指向“水边,潮湿,夜间出没,外壳坚硬”。

另一条指向“山林,速度极快,擅长跳跃,鸣声如雷”。

会是什么呢?

糜芳有些期待。

这个秋天,注定不会平静。

凉亭外,藏霸的吼声响彻演武场:“都给我打起精神!步子齐点!你们现在是一个人吗?你们是一个整体!整体懂不懂!”

二十多个汉子齐声应和:“懂!”

声震四野。

典韦回到自己院子,推开房门,看见母亲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缝补衣服。

“娘,您怎么起来了?”典韦赶紧过去。

“躺久了,骨头酸。”典母放下针线,看着儿子,“见着糜公子了?”

“见着了。”典韦在床边坐下,犹豫了下,“娘,糜公子不是一般人。”

“哦?怎么说?”

典韦把演武场看见的,一五一十说了。说到那些人举千斤石锁如无物,扛两千斤石碾子小跑时,典母手里的针都停了。

“真有这等奇事?”

“千真万确。”典韦压低声音,“娘,糜公子说也能让我有那样的力气。”

典母看着儿子,看了很久,最后叹口气:“韦儿,咱们欠糜公子的,太多了。治病的恩,接咱们来的恩,现在又要给你造化这人情,一辈子都还不清。”

“所以儿子发誓,这条命,卖给糜公子了。”典韦握紧拳头,“从今往后,糜公子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典母点点头,又拿起针线:“既然发了誓,就得做到。咱们典家人,说话算话。”

“嗯!”

典韦重重点头。

窗外,阳光正好。

明天,他也会像演武场那些人一样,拥有神力。

想到这儿,典韦心里像有团火在烧。

这糜府,真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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