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黑色的轿车沿着公路平稳地驶向纽约。车内与窗外的寂静形成对比,引擎低沉的声音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响构成了背景音。
吉赛尔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扫过后视镜,看向副驾驶的莱恩。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并未睡着,车窗外的流光偶尔掠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是个不错的人,”吉赛尔开口说道,声音在相对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清晰而柔和,“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为什么我们不留一晚?”
莱恩缓缓睁开眼,头微微偏向吉赛尔的方向。今晚在邓肯那里,他确实比平时多喝了几杯,此刻眼神比平时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松弛。
“他有他的生活,”莱恩的声音带着一丝饮酒后的沙哑,但语调依旧平稳,“我也有我的。确认他身体硬朗,一切安好,就足够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风景,继续道:“这次带你见他,也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认识他们,我真正在意的人。”
吉赛尔闻言,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目光回到前方的道路。“我知道。”她轻声回应,一只手短暂地离开方向盘,轻轻覆在莱恩放在腿边的手背上,短暂地握了一下,传递着无声的理解和温暖。
车内再次陷入宁静,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融洽和亲密。车头灯切开夜幕,坚定地朝着被称为“家”的方向驶去。
纽约别墅内,灯火通明。
宽敞的客厅兼训练区域,玛蒂尔达正坐在餐桌旁,小脸因疲惫而皱起,她一边揉着自己酸痛不堪的右手手腕,一边抬头看向对面那个沉默的男人,语气带着期盼:“规定的组数我都完成了,是不是可以休息了?”
他刚直起身,准备示意玛蒂尔达收拾东西并自己返回房间,一阵清晰的门铃声突然划破了室内的宁静。
约翰的动作瞬间改变。几乎是门铃响起的同一刻,他眼神一凛,右手已迅捷地探向腰间,抽出了他那把经典的hk p30l手枪,利落地检查弹匣、上膛,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他一步跨到玛蒂尔达身前,用身体将她与大门方向隔开,同时压低声音道:“别动。”
他持枪在手,枪口微微朝下但保持警惕,缓步向门口挪去,整个大厅只剩下他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和玛蒂尔达略显紧张的呼吸声。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莱恩熟悉的声音:“约翰?”
门外,正是带着吉赛尔归来的莱恩。
两个男人在门口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互相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房门打开,莱恩刚对约翰点完头,一个身影就飞快地从约翰身后窜出,像颗小炮弹似的径直扑进莱恩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莱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得微微后退半步,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日里在训练中咬牙坚持、性格坚韧的小姑娘,会对他展现出如此强烈的依赖。
他低头看着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眼神柔和下来,宽大的手掌轻轻拍着玛蒂尔达的头顶,动作带着些生疏却真诚的安抚。
“好了,好了。”他温声说道,然后抬眼看向吉赛尔,为她介绍,“这是玛蒂尔达,你知道的。”
接着,他目光转向一旁示意她看向旁边:“这位是约翰·威克,和邓肯一样,是我的兄弟。”
莱恩最后将目光温柔地落在吉赛尔身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正式:“而这位美女,是我的女朋友,吉赛尔。”
约翰与吉赛尔视线交汇,彼此冷静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而,玛蒂尔达从莱恩怀里抬起头,松开了手臂,但没有完全离开他身边。她站直身体,那双明亮却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吉赛尔,最终目光在吉赛尔那双修长的腿上停留片刻,小大人似的拉长了语调:
“哦——(o)”,她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音节,然后才说道,“真是位漂亮的大长腿。”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孩子气的天真,反而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微妙的评估意味,让空气瞬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张力。
吉赛尔显然还没完全进入“后妈”的角色,她被玛蒂尔达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称赞”弄得微微一怔,随即,她那模特般的长腿下意识地并拢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带着些许好胜意味的弧度,回应道: “是的,小~姑娘,”她特意拉长了“小”字,语气带着点成熟的调侃,“想要长出这么漂亮的大长腿,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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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尔达抿了抿嘴,没有立刻回话,只是眼神里的评估意味更浓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莱恩与站在一旁的约翰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同样不擅长处理女人间微妙气氛的男人,此刻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莱恩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插入其中,打断了这无声的交锋:“也许,我们现在应该准备晚餐了,两位女士。” 他的话音刚落,约翰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简洁的: “当然,我来做。”
莱恩和约翰一前一后进入厨房,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吉赛尔和玛蒂尔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略显尴尬的寂静。
玛蒂尔达想着刚才吉赛尔那句带着调侃的回应,心里那股小小的、想要证明点什么的气儿还没顺下去。她目光扫过餐桌,上面还散落着之前训练用的枪械零件。
忽然,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拿起一把格洛克手枪。她故意放慢动作,每一个步骤都清晰可见——退出弹匣,检查枪膛,然后双手并用,带着一种刻意展示的、生涩却准确的节奏,“咔哒”、“咔嚓”,将手枪的套筒、复进簧导管、枪管等主要部件一一分解,整齐地放在桌面上。
整个过程,她的小脸紧绷,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严肃。完成之后,她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直接看向吉赛尔,眼神里带着一丝清晰的挑衅,仿佛在说:“看,我也不是普通的小女孩。”
吉赛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非但没有生气,漂亮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觉得十分有趣的弧度。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优雅地迈步走到桌边。
紧接着,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发生了。
吉赛尔的双手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那些刚刚被玛蒂尔达小心翼翼拆开的零件,在她修长的手指间飞舞、碰撞、嵌合。“咔嚓!咔哒!”几声干净利落的脆响连贯响起,如同一段短暂的金属交响乐。
几乎是在玛蒂尔达几个眨眼的时间,一把完整组装好的格洛克手枪已经静静地躺在吉赛尔手中,她甚至顺手做了一个简单的上膛检查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整个过程,她的速度完全碾压了玛蒂尔达之前的“表演”,那是千锤百炼形成的、深入骨髓的肌肉记忆。
吉赛尔将组装好的枪轻轻放回桌面,对着明显有些愣住的玛蒂尔达,露出了一个更加明媚、却带着几分“姐姐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玩洋娃娃”意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