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立冬,大雪纷纷。
李莲花于暗处盯着倒霉孩子入了这风雨飘摇尚未安定下来的长安。
嗤笑,没好气:“小毛孩子还真挺能憋!”
苦大仇深的,不跑,好好习武把人直接宰了,哪需要这么多辛苦蓄锐动脑子谋局布局。
杀人,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
想想叛逆毛孩子的根骨武力…
算了,总要让他自己走出这场风雪。
用他自己想要的方式!
也是多少年没这样暗中跟着一个人惶恐担忧了。
这孩子,跟个逆徒似的。
他当爹的就算不想计较都想学那不好冥顽的爹骂声逆子了。
“不省心的!”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李莲花终究还是骂了声解解气。
不怀好意瞅了眼某人,他便把目光望向长安城外,喃喃:“媳妇啊,你在哪儿呢?”
“小虫子说你身上的虫子醒了几次,虽时间不长但还算气息平和。平和,便是安全。
安全,那你这人到底上哪儿去了?”
寻寻觅觅,十五年在这长安也走了好几回。
这次,到了长安,是波动觉得离媳妇最近的,近得,可不能再让人溜了。
等了等,没有任何反应。
不耐烦,脾气不好的某人找人玩去了。
娘子,你就闹吧。
大雪纷飞,镇北侯府。
顾玉,“叔,你要刘将军故宅地契作何?”
李莲花:“你别管!安心做你的瘸子吧”
顾玉:…
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
无奈,他只能答应照做。
再一抬头,人便不见了。
顾玉:“…”
“神出鬼没的!”
“将军,您在和谁说话吗?”
顾玉望向窗外飞雪,对进来的贴身护卫守口如瓶。
答应过不与他人谈及,自该做到时刻守口如瓶。
“五媚,去找人把昔日刘将军府宅契书拿来。”
故人之地,恭候已久。
“好!”
天色已晚,李莲花溜达到捡一赠一小闺女院子。
左等右等,孩子还是没回来。
李莲花:??
“怎么,现在都流行离家出走夜不归宿了吗?”
这难道…
就是起哄别人的孩子离家出走对老父亲迟来的回报?
生气,李莲花一跺脚又走了。
今夜,他这个老父亲决定街头流浪!
等着,一个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这边,不知老父亲一直陪着且决心流浪的谢淮安今日也很忙。
忙着一入城就目睹了一出老臣殉节的戏码。
也忙着在他咄咄逼人中,和见面应不识的亲妹妹插曲小执而过。
坐在马车上自觉满城大雪中借势欺人很爽,但宫中与新帝萧武阳你来我往却颇费了番心思。
同样的,费了心思后
途中故意吓唬扮做翰林待诏的举荐人高相,也就是不讲武德年轻人的恶趣味了。
从宫中出来,噙着抹复杂的意味深长。
谢淮安带着满腔痛苦,步行到了一个地方。
刘府,十五年前,虎贲前统帅居所。
也是他即将要复仇的开端。
长安的风雪真的很大,
大得谢淮安他在曾经自己的家门口都感觉到寒意。
一步一个脚印步行至这,耳旁仿佛又响起了先前谈论皇权旁落,清君侧登基帝王的声音:言凤山不甘居于你父亲之下带着整支虎贲暗卫背叛,当时先帝年迈无力清算只能默认他坐大。
把朕要的人找出来,朕便会让你刘家,旧恨昭雪。
昭雪?
为什么始终会有人觉得自己想要昭雪呢?
他的恨,早在门扉上的孔洞迸发。
他是来复仇,来杀人的。
且,
复仇的路上,他见不得任何一个仇人有善终!
所有仇人都得死,虎贲,也不能存在!
恨得生疼,谢淮安推门。
刘府地牢。
谢淮安执着烛火迈下最后一步阶梯。
墙侧戒备,见来人是谢淮安的叶峥收刀,随之欣喜交代:“你交代的事情给你办成啦。”
谢淮安…举火上下在他身上上下一扫:“伤得重吗”
叶峥:“能办成你交代的事情别说这点伤,就算搭进去半条命都值了。”
谢淮安:…
还能玩笑,看来是真没事。
没了担忧问清自己想要的人所在。
随之,他望向刘府地牢深处。
心思,却飞远至那个雪夜。
爹,别怕,孩儿来给你复仇啦。
所有人,儿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光影摇曳,想到什么,谢淮安突然回神。
复仇之余,还得尽量为自己谋个生路。
不然…
想想长安城外几十里处的芦苇荡,某个可能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另一个老爹爹得疯。
谋局,还得更周全些再周全些。
周全些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给某个爹多做两顿饭。
想着脾气见大的长辈,叹息其临了热乎饭都不和自己吃了。
心里叹着口气,谢淮安默默不动声色的把心思深深埋心底。
还是先干正事吧。
冲着一人影,谢淮安:“谢淮安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