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医生！苏神！”方博一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有个关于主动脉夹层术后神经并发症的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想通，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指点一二？”
他知道这有些唐突，跨专业请教，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但苏奇在飞机上那神乎其技的诊断，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专业壁垒。
在他看来，苏奇的知识，已经不能用“肝胆外科”来局限了。
苏奇看了他一眼，想起了飞机上那个命悬一线的女孩。
“抱歉，方主任，最近比较忙。”苏奇的回答很直接，“等我回江城，你可以把病历和你的想法发到我邮箱。”
“好好好！谢谢苏医生！太感谢了！”
方博一如获至宝，连连点头，仿佛得到了圣旨。
苏奇的大学室友微信群“医海无涯回头是岸”，早已被一连串的“卧槽”和咆哮体彻底淹没。
【李有才（串串香一级品鉴师）：卧槽！卧槽！卧槽！
【李有才（串串香一级品鉴师）：直播打脸！院士抢稿！封面头条！苏神！你不是我爹！你是我神！！！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连串的感叹号和咆哮表情包，几乎要让手机卡顿。
【孙悟韬（私立销冠预备役）：我操！兄弟！你这下真成学术顶流了！
【孙悟韬（私立销冠预备役）：讲座、飞刀、代言、专利授权……金山！我看到了一座金山！业务爆单了啊兄弟！
【孙悟韬（私立销冠预备役）：不过话说回来，你身边这又是冰山护士，又是学霸女神，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财阀女王……你身体还顶得住吗？求传授《时间管理与精力分配的核心奥义》！
【李有才：我附议！苏神后宫团！求直播修罗场！
群里沉默许久的学霸赵砚修，终于冒了泡。
【赵砚修（sci发到手软）：……】
【赵砚修（sci发到手-软）：苏奇，我导师……今天下午连着给我打了三个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认识你……】
【赵砚修（sci发到手软）：他想请你来我们医院做个讲座，费用和规格都好说……你看，方便……引荐一下吗？
学霸第一次在群里，用上了如此卑微的语气。
孙悟韬发了一个猥琐的表情包。
【孙悟韬：我提议，苏神干脆——全收了吧？
群里瞬间安静了三秒。
谈到美女的时候，最会歪楼了。
与此同时，网络世界，已经彻底引爆。
那段名为《15分钟神级手术录像，打脸全国权威》的视频，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冲上了微博热搜前十！
评论区，已经盖起了高楼。
赞美和诋毁，像两股对冲的洪流，在这里激烈碰撞。
然而，有光的地方，必然有阴影。
在一片狂热的赞美中，刺耳的反对声也开始涌现。
【杠精本精：呵呵，这么年轻，技术这么好？假的吧！现在的医院就喜欢包装这种小鲜肉医生来骗流量！
【键盘侠一号：就是！你们看他在会上那个态度，对前辈一点尊重都没有！这种人医德肯定有问题！我可不敢找他看病！
【阴谋论大师：我跟你们说，这里面水深着呢！那个院士为什么当场抢稿？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剧本！说不定就是哪个资本捧出来的，为了卖药、卖器械！
【法学博士（自封）：我就问一句，他在飞机上救人，有当场的行医资格授权吗？万一出事了谁负责？这是典型的非法行医！建议吊销执照！
【极端黑子：一个三线小地方出来的医生，能有什么真本事？视频肯定是剪辑过的！现在ai换脸技术那么发达，你们这些蠢货就被骗得团团转！我只信我们燕京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专家！
这些恶毒的评论，立刻引爆了苏奇新晋粉丝们的怒火。
【回怼侠：楼上那群柠檬精，酸死你们了！自己没本事就觉得别人都是假的？视频4k无剪辑，有种你做一个出来看看？
【苏神守护者：不懂就闭嘴！苏神救人的时候，你们这群键盘侠在干嘛？在敲键盘骂人！人家是在救命！
风暴，已经形成。
“苏奇”这两个字，第一次，以一种王炸的姿态，冲出了医学圈，冲进了全国公众的视野。
汇聚成一句话。
苏奇，真的很神奇！
返回江城的航班上，头等舱内异常安静。
这是一种风暴过境后的宁静。
陈华和宁薇终于有机会和苏奇坐下来，近距离地，重新审视这个他们自以为已经很了解的年轻人。
他们以“赶不上飞机”为由，替苏奇挡掉了所有无法拒绝的宴请和采访。
但挡不住的，是那份足以改变华夏医疗格局的、来自权力之巅的橄榄枝。
“苏奇……”
陈华主任最终还是没忍住，他看着苏奇，眼神复杂，有骄傲，有不舍，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惋惜。
“吴院士的邀请，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那是燕京。
是首都医院。
是无数医生穷尽一生，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医学圣殿。
一旁的宁薇也缓缓抬起头。
她摘下了金丝眼镜，轻轻擦拭着镜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那双总是清冷理性的美眸，此刻也带着一丝探究，静静地看着苏奇，等待着他的答案。
苏奇的目光，透过舷窗，望向脚下那片正在飞速接近的、熟悉的土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像一枚定海神针，瞬间平息了陈华和宁薇心中所有的波澜。
“我会留在江城。”
没有过多的解释。
但陈华瞬间就懂了。
燕京是圣殿，但也是一座巨大的牢笼，里面有太多的规则，太多的山头，太多的利益纠葛。
苏奇这条龙，需要的不是一座更华丽的龙潭。
而是一片，可以任他搅动风云的，无垠大海。
江城，就是他亲手为自己选择的大海。
宁薇擦拭镜片的动作停住了。
她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美眸，重新恢复了清冷与理性。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在听到那个答案的瞬间，漏跳了一拍。
那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就在这时，苏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高岚发来的微信。
她没有打电话，似乎知道他此刻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