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软糯的惊呼,在嘈杂的大厅里,并不算响亮。
但足以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来。
黑衣青年,萧水水,缓缓低下头。
他看着自己胸前那片迅速被猩红酒液浸染的,价值不菲的黑蚕丝锦袍,那张俊美阴郁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容。
仿佛被泼的不是昂贵的酒,而是一杯白水。
但他周围的空气,温度却骤然下降。
“对不起!对不起!”
涟漪(江澄)像是被吓傻了,手中的空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块薄纱,就要往萧水水的胸口上擦。
那张妩媚的小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一个完美的,闯了祸的,不知所措的弱小猎物。
“滚。”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字,从萧水水的薄唇中吐出。
涟漪(江澄)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抬起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怯生生地看着他,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公子,我赔给您,我”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啧,这小舞姬胆子也太大了,那可是萧家的萧水水,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今晚有好戏看了,这小骚蹄子怕是要被剥层皮下来。”
“可惜了这张脸蛋,怕是要被玩坏了。”
萧水水没有理会周围的议论。
他的视线,越过了涟漪(江澄)那张写满惊恐的脸,落在了她那双看似慌乱,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桃花眼上。
不对劲。
一个普通的舞姬,在自己释放出的杀气面前,就算不当场吓尿,也该魂飞魄散了。
可她
她的恐惧,浮于表面。
她的颤抖,流于形式。
她的灵魂,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有意思。
萧水水心中那点被打扰的不快,瞬间被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兴趣所取代。
他倒想看看,这个小东西,想玩什么把戏。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自顾自地,浅酌了一口。
极致的蔑视。
这种无声的压迫,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让人心悸。
涟-漪(江澄)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咬著下唇,那张本就妩媚的脸,因为委屈和害怕,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公子”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忽然向前一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萧水水的身上。
她柔软的身体,隔着几层薄纱,与他坚硬的胸膛紧紧相贴。
她伸出那只纤细的,温热的小手,带着一种豁出去般的决绝,按在了他胸前那片湿透的衣料上。
“我我帮您弄干”
她说著,一股粉红色的,充满了魅惑气息的灵力,从她掌心缓缓涌出。
那股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轻柔地,渗透进衣料的每一寸纤维,开始蒸发上面的酒液。
这是一种极为精妙的灵力掌控。
更是一种极具挑逗意味的,亲密接触。
萧水水的身体,微微一僵。
他能感觉到,那只小手,看似在为他烘干衣服,实则在用一种若有若无的力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轻轻地,画著圈。
一股邪火,从他小腹处,不受控制地升腾而起。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只正在他胸口肆意点火的小手。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滑腻得不像话,仿佛一用力就能捏碎。
“够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
涟漪(江澄)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惊呼一声,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
“公子你弄疼我了”
她抬起头,那双桃花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雾蒙蒙的,像是随时都会决堤。
“疼?”
萧水水笑了。
那是一种残忍的,充满了侵略性的笑容。
“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
他松开手,却顺势一带,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涟漪(江澄)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以为,萧水水要当众发作,好好“炮制”这个不知死活的舞姬。
然而。
萧水水只是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女人,是故意来接近他的。
涟漪(江澄)在他怀里,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彻底傻掉了。
过了好几秒,她才回过神来,拼命地挣扎。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和浓浓的鼻音。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得罪您”
她一边挣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另一个卡座。
那个卡座里,坐着几个同样穿着萧家服饰的年轻人。
为首的那个,正是萧楚楠。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正端著酒杯,用一种看戏的,幸灾乐祸的姿态,朝这边望过来。
当他的视线,与涟漪(江澄)那惊慌失措的视线对上的刹那。
涟漪(江澄)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一股比刚才面对萧水水时,还要强烈百倍的恐惧,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萧水水的怀里,仿佛一只受惊的鹌鹑,不敢再看那边一眼。
这个细微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变化,没有逃过萧水水的眼睛。
嗯?
她怕的,不是我。
是萧楚楠那个废物?
一个绝妙的念头,在萧水水的心中,油然而生。
他那个不成器的堂弟,最喜欢在这种地方,装腔作势,欺男霸女。
难道说,这个小舞姬,之前得罪过萧楚楠?
所以,今天才想来抱自己这条更粗的大腿?
逻辑,瞬间通顺了。
萧水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喜欢这种聪明的,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
更喜欢,利用这种女人,去打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堂弟的脸。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涟漪(江澄)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别怕。”
他的声音,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温柔”。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他端起桌上另一杯未开封的酒,递到她的唇边。
“喝了它,从今晚起,你就是我的人。”
涟漪(江澄)看着那杯猩红的酒液,又看了看萧水水那张写满“不容拒绝”的脸,眼中的恐惧与挣扎,达到了顶点。
最终,她像是认命了一般,闭上眼。
她没有去接酒杯。
而是微微向前探身,用她那柔软的,涂著嫣红唇膏的嘴唇,含住了酒杯的边缘。
然后,仰起那截优美的,雪白的脖颈,将那杯烈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一道晶莹的痕迹,划过她精致的锁骨,没入那片深不见底的,被薄纱遮掩的沟壑之中。
一滴,恰好落在了她胸前那颗小巧的,朱红色的痣上。
做完这一切,她舔了舔自己那湿润的嘴唇,用一种带着醉意和自暴自弃的,破碎的媚态,看着萧水水。
她没有说话。
但她用行动,表达了她的臣服。
萧水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尤物!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他搂着怀里的美人,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挑衅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萧楚楠。
果然。
萧楚楠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了。
到嘴的鸭子,被自己的堂兄截胡了。
还有比这更丢脸的事吗?
萧楚楠狠狠地将酒杯砸在桌上,站起身,带着自己的跟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夜天。
爽!
萧水水的心中,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感。
而他怀里的涟漪(江澄),则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她的头,靠在萧水水的肩膀上,那张妩媚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但在无人能看到的角度。
她那双勾魂的桃花眼深处,一抹冰冷的,得逞的,看死人一般的漠然,一闪而过。
她伸出那根沾染了酒液的手指,轻轻地,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将那滴带着男人体温的酒,缓缓吮吸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