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亲征,与吕布、刘备、乔羽、吴景、周瑜等大破袁术于淮南,虽未竟全功,然僭逆之贼元气大伤,仓皇北遁。曹操凯旋许都,威名更盛,然心腹之患,北有袁绍,东有吕布,岂能安枕?
第一折 许都,司空府。
曹操既归,首要之事便是安定东方。他深知吕布狼子野心,刘备仁德孚众,皆不可不防。遂明面上令刘备仍驻小沛,与吕布约为兄弟,使其互相牵制,再无侵扰。
暗地里,却密召刘备,谓曰:“吾令汝屯兵小沛,乃‘掘坑待虎’之计也。公可勉之,操当为公外援。”此语名为结好,实藏祸心,欲使刘、吕相争,己坐收渔利。
此等安排,虽属机密,却难逃“炎帝庙”遍布眼线。消息很快传至并州上党。小乔览讯,星眸微凝,立时洞悉曹操图谋。她即刻通过密渠道,严令陈珪、陈登父子密切关注徐州动向,尤其吕布与刘备之间任何风吹草动,皆需速报。
同时,飞檄庐江乔羽,命其整军备战,以备不测。又令鲁肃速往江东,与周瑜取得联络,命周瑜引太史慈、陈到、周泰、蒋钦等庐江将领,率丹阳精兵,悄然布防于徐州广陵郡左近,一旦徐州有变,即刻介入,务求将徐州局势掌控于己手。
第二折 徐州,下邳城内。
吕布自联刘破袁术后,志得意满,更兼陈珪、陈登父子于宴席之间,屡屡盛赞其德,言其“神武盖世,恩德广布,徐州士民归心”,使得吕布愈发骄矜,每日里大宴宾客,沉湎酒色,仿佛天下英雄莫过于此。
然此等谄媚之态,却令一人心生强烈不安,正是谋士陈宫。陈宫见陈登父子巧言令色,而吕布全然不察,忧愤不已,寻得机会便向吕布进言:“主公,陈珪、陈登父子阿谀太过,其心难测!陈元龙(陈登字)面谀而心诡,绝非甘居人下之辈。望主公明察,善加提防,勿堕其彀中!”
吕布正值飘飘然之际,闻此忠言,竟觉逆耳,怫然不悦道:“公台(陈宫字)何故多疑?元龙父子尽心竭力,助我破敌安民,岂是谄媚小人?汝莫非见人亲善,心生嫉妒耶?”一番斥责,将陈宫一片赤诚堵了回去。
陈宫出得府来,仰望苍天,唯有叹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如此昏聩,我辈终将受其累!”心中顿生去意,然转念一想,自己辅佐吕布已久,天下皆知,若就此离去,必遭人耻笑,且并州小乔处,未必能容自己这等“反复”之臣。思前想后,唯有暂且隐忍,但终日闷闷不乐,眼见徐州局势,如同暗流涌动,却无力回天。
下邳城中这微妙一幕,亦被“炎帝庙”暗线探知,报于并州。其时,并州将领郝昭,年轻气盛,闻听吕布昏聩、陈宫失势,又知主公小乔有意经略徐州,便萌生了一个大胆念头。他并未请示小乔,私下通过“炎帝庙”渠道,试图策反同为河内籍的吕布部将郝萌。郝昭许以重利,言及若能于下邳城内掀起波澜,甚至擒杀吕布,便是为并州立下不世之功,将来必得小乔重用。
郝萌本非安分之人,听得同乡鼓动,又自恃勇力,竟利令智昏,决意起事,欲建奇功。
这一夜,郝萌并未与任何同党详细谋划,径自率领本部兵马,突袭吕布治所下邳府邸!叛军鼓噪而入,直冲至吕布处理公务的厅事阁楼下。奈何阁楼坚固,守卫拼死抵抗,郝萌一时无法攻入。
吕布正与妻女酣睡,闻变大惊,仓促间不及披甲,甚至不辨作乱者何人,赤身拉着妻子,狼狈不堪地逾墙而出,直往大将高顺营寨奔逃。其状惶惶,哪还有平日温侯半分威风?
吕布一头撞入高顺营中,惊魂未定。高顺沉稳,急问:“将军可知何人作乱?”吕布侧耳细听城外喊杀声,惶惑道:“听口音,似是河北人氏!”高顺略一思索,目光锐利:“此必河内郝萌也!”当即点起麾下精锐“陷阵营”,直扑叛乱中心。
此刻,府邸外战况已有变化。郝萌部将曹性见事不谐,又素敬吕布(或暗受其他因素影响),临阵倒戈,与郝萌厮杀起来。郝萌怒极,一枪刺伤曹性,曹性忍痛,奋力一刀,竟将郝萌一条臂膀砍断!正值此时,高顺引军杀到,见状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将重伤的郝萌斩于马下,余众皆降。
叛乱既定,高顺命人用担架抬着重伤的曹性来见吕布。吕布此时已定下心神,问明原委,对曹性反正之举大为嘉许,当即下令,由曹性统领郝萌旧部,以示恩宠。
然经此一吓,吕布心中惊惧种子已然种下,对麾下将领,尤其是非嫡系者,疑忌更深。
并州方面,郝昭得知郝萌擅自起事、迅速败亡的消息,如遭冰水淋头,深知自己闯下大祸。他不敢隐瞒,自缚双臂,亲往上党州牧府向小乔请罪,将私自联络郝萌、意图策动叛乱之事和盘托出,叩首于地,听凭发落。
小乔端坐堂上,面沉如水。她心中虽恼郝昭擅自行事,打草惊蛇,险些破坏她在徐州的长远布局,但观其年轻勇毅,且初衷亦是为己方势力谋利,遂压下怒火。她并未严惩郝昭,只是冷声道:“伯道(郝昭字)勇毅可嘉,然行事太过孟浪!徐州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岂可如此草率?日后若有此等心思,务必先行禀报,不得再私自动作!”言语虽责,却留有余地。随即,小乔令其解去束缚,勉励道:“此次过错,暂且记下。望你戴罪立功,日后战场上,再显我并州军威!”郝昭感激涕零,再拜而退,心中更添效死之念。
第三折 许都,再议国策。
曹操方处置完徐州惊变事宜,北疆急报又至。袁绍借粮之书送达,言辞傲慢,隐含威胁。曹操聚心腹刘晔、曹仁、钟繇等人商议。曹操谓众曰:“吾闻本初(袁绍字)欲图许都,今见吾南征而归,又生他议。”遂拆书遍示众人。
刘晔看罢,从容进言:“丞相,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色厉胆薄,虽强易弱。昔高祖惟智胜,项羽虽强,终为所擒。以晔观之,袁绍有十败,公有十胜。”随即侃侃而谈,论及道、义、治、度、谋、德、仁、明、文、武,皆言曹操远胜袁绍。
曹操听罢,抚掌大笑:“子扬(刘晔字)此十败十胜之论,正合吾心!袁绍兵虽广,吾何惧哉!”然刘晔话锋一转:“然眼下之心腹大患,非袁绍,乃徐州吕布也!吕布虓勇,兼有陈宫为谋,若坐大,其害甚于袁术。今乘袁绍全力北向,与公孙瓒缠斗于易京,无暇南顾,我当先东征,剿灭吕布,扫清肘腋之患!”
曹操深以为然,遂定东征吕布之策。然为避免两线作战,曹操行缓兵之计,一面遣使致书刘备,约为内应;一面厚待袁绍来使,并派名士孔融为使,亲赴邺城,以朝廷名义,晋封袁绍为大将军、太尉,都督冀、青、幽、并四州军事。此诏明为尊崇,实则包藏祸心,意在驱使袁绍全力攻打困守易京的公孙瓒,并借其都督并州之名,令其与经营并州、司隶的小乔势力冲突,互相消耗。
第四折 幽州,易京内外。
袁绍得曹操封赠,果然大喜,以为曹操畏己,遂无南顾之忧,尽起精锐,日夜猛攻公孙瓒最后的堡垒——易京。公孙瓒早年英豪,如今却刚愎自用,尽失民心。他自恃才力,不恤百姓,苛政如虎,以致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等地官民怨沸,纷纷杀其委任官吏,联合刘虞旧部鲜于辅等人,举兵反抗。
公孙瓒困守孤城,非但不思悔改,反信谶纬童谣,以为易京乃其天命所在。他在城中筑起重重围堑,内屯积粮草三百万斛,自以为固若金汤,可坐待天下变。然其性情愈发多疑,疏远旧将,身边竟无亲信,连传递文书皆假手于妇人。
他常对左右追忆往日横扫乌桓、威震塞北之辉煌,以为天下必有其一席之地,殊不知末日将至。
袁绍见强攻伤亡甚重,曾试图缓和,致书公孙瓒欲谈和。公孙瓒倨傲不答,言:“当今无人可语,唯有我耳!”其狂悖至此。袁绍遂改换策略,分兵攻击公孙瓒外围营寨、别将。公孙瓒竟以“救一人,则后人将待援不力战”为由,坐视不救,致使其部将逐一被袁绍攻破、歼灭。
此等情状,皆被小乔派往北方的细作探知。小乔虽不齿公孙瓒为人,亦不愿见袁绍轻易吞并幽州,壮大实力。
她深知这些被公孙瓒抛弃的将领、败兵皆是久经沙场之辈,若得收编,可增实力。遂果断从经营司隶的重要事务中,抽调得力干将,令荀攸、赵云、张合三人率领精锐,全力北上,搜救接应从易京战场溃散出来的公孙瓒旧部。
公孙瓒见形势日蹙,知不能久守,乃遣其子公孙续突围,前往黑山求助于张燕。公孙续去后,公孙瓒又恐其子不能成事,复遣人送密信与续,约定援军至时,举火为号,内外夹攻袁绍。岂料此信使被袁绍巡哨擒获,密信落入袁绍手中。
袁绍得书,大喜过望,乃定反间之计。他依书信所约日期,令人于城外举火。公孙瓒在城中望见火光,以为其子果真借得黑山军至,大喜,即率精锐开城出击。行至预设埋伏圈,袁绍伏兵尽起,矢石如雨。公孙瓒大惊,心知中计,奋力死战,奈何陷入重围,折损大半兵马,方狼狈逃回易京。
经此一败,公孙瓒精锐丧尽,士气彻底崩溃。袁绍大军遂步步为营,挖掘地道,毁坏其城楼。公孙瓒见大势已去,知城破在即,又不愿受辱,乃狠心手刃妻子眷属,继而引火自焚,其经营多年的易京巢穴,连同那三百万斛粮草,尽数化为焦土。曾经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就此灰飞烟灭。
而荀攸、赵云、张合趁袁绍主力围攻易京、打扫战场之际,凭借机动与勇力,在广袤的幽燕大地上,穿梭于烽烟与血火之间,全力搜救接应从易京战场溃散出来的公孙瓒旧部。
荀攸坐镇于后方临时设立的军帐之中,面前摊开着粗糙的幽州地图。灯火摇曳,映照着他沉静的双眸。他不断接收着来自各方的零散情报,分析着袁绍各部的动向与包围圈的薄弱处。
他手指划过地图上犬牙交错的标记,对侍立的传令兵清晰下令:“告知赵、张二位将军,袁绍麾下骑兵主力正集中于易京城南,清理战场。城西、城北山林地带,敌哨巡防间隙较大,可由此渗透。遇小股敌军,速战速决;遇大队,则避其锋芒,以接应溃兵为首要。”
他的谋算,如同在棋盘上落子,为前方的尖刀指引着最安全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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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则亲率一队精锐轻骑,如同幽魂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易京西北方向的丘陵地带。他们借着暮色和丛林的掩护,行动迅捷如风。
果然,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数百名衣衫褴褛、惊魂未定的溃兵,正是田楷的旧部。赵云银枪白马,一马当先,率队骤然杀出,将一支正在追杀这些溃兵的袁绍小队瞬间冲散。他勒住战马,目光扫过那些面带惶恐的败军,声音清越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吾等乃并州牧、司隶校尉麾下!公孙瓒败亡已定,然好男儿不当枉死于此!愿求生路者,随我来!” 其勇武与气度,立刻赢得了这些残兵的信任,纷纷聚拢在他的旗帜之下。
与此同时,张合正负责在更外围的区域策应并断后。他率领的步卒阵容严整,扼守着一条通往南方的要道。
当赵云接应的队伍带着收拢的溃兵经过后不久,一支约千人的袁绍巡防军嗅到踪迹,追踪而来。张合目光一凛,令旗挥动,部下迅速依托地形结成防御阵势。他亲自立于阵前,手持长枪,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沉稳下令:“弩箭准备——放!” 箭雨泼洒,顿时迟滞了敌军的冲锋。
待其阵型稍乱,张合大喝一声,率精锐反冲敌阵,枪影翻飞,连斩数名敌军队率,生生将追兵击退,确保了撤退路线的安全。他的沉稳与善守,为这次行动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在三人紧密无间的配合下,这支精干的小队如同敏锐的猎手,在巨兽争斗的夹缝中穿梭,成功收拢了田楷、单经等将的旧属,得精壮数千。他们并不恋战,带着这些历经战火洗礼的种子,悄然南返,为小乔的势力再添一份沉甸甸的筹码。
第五折 天下棋局,新篇序章。
袁绍既灭公孙瓒,尽得幽州之地,声势滔天。然其兵力亦有损耗,且需时日消化新得之地。曹操则趁此窗口,紧锣密鼓,筹备东征吕布。
徐州的吕布,经历郝萌之叛后,虽表面镇定,内心疑窦丛生,仍在陈登父子愈加小心的逢迎与陈宫愈加深沉的忧虑中,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小乔的势力,则如同暗夜中的藤蔓,在司隶、并州、乃至徐州、幽州的废墟间悄然延伸,静待时机。郝昭之事,亦给她提了个醒,驭下之道,恩威需并施,布局之棋,落子需更慎。
北疆最强大的两只巨兽——曹操与袁绍,隔黄河而对峙,官渡之战的阴云已然隐约可见。
而小乔,这位以女儿身周旋于群雄之间的奇女子,她布下的暗子,积蓄的力量,以及那潜藏于诸势力内部的“炎帝庙”,将在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中,掀起怎样的波澜?天下这盘大棋,至此前局方终,真正的乱世高潮,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