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战云密布,袁刘相持于淮阴。江东之地,虽暂免兵燹,然暗潮汹涌,杀机已伏。
第一折 厉阳聚兵
厉阳孙策营中,气氛肃杀。
周瑜指悬舆图,神色沉凝:“伯符欲展宏图,需先定根基。今刘繇据曲阿,拥丹阳之众,其势大难图。
然近有袁遗遗留部将李丰、乐就,盘踞舒县,拥兵数千,据城自守,不遵号令。此二人,疥癣之疾。若能破之,既可立威于江淮,亦可收其众,以充实力,更可震慑刘繇,使其知我兵锋。”
孙策奋然按剑而起,声震屋瓦:“公瑾之言,正合吾意!舒城小寇,吾视之如草芥!昔日父亲在时,常言乱世当以武定邦。今策虽年少,岂敢忘先父遗志!”
遂报于袁术,术遣精兵三千。孙策以周瑜参赞军机,程普、韩当为副将,黄盖、宋谦等老将随行,即日拔营,直扑舒县。
军行迅疾,不三日已至舒县城下。但见城垣低矮,守备松懈。孙策观之,嘴角微扬,谓左右曰:“此天授我也!”
周瑜在侧,见孙策意气风发,忽想起一事,含笑调侃:“乔公二女,长曰大乔,次曰小乔,皆倾国倾城,母仪之资。更兼小乔有并司之地,庐、淮皆附。若得如此良配,天下尤未可知。”
孙策闻言大笑,声震四野:“公瑾啊公瑾,此时尚思此事!我等平定江东,方有谈判之资!”然其目中,已隐现期待之色。
第二折 舒县雷霆
舒县城中,李丰、乐就闻孙策兵至,初时不以为意。
李丰于府中大笑:“孙坚已死,其子年幼,安能统兵?此来送死耳!”
乐就亦抚掌附和:“我二人拥兵数千,据城而守,何惧一孺子?当出城破之,以扬威名!”
遂不听麾下劝阻,竟率全军出城列阵。两军对圆,李丰立马阵前,扬鞭大喝:“孙家小儿,乳臭未干,安敢犯我境界!速速退去,可免一死!”
孙策纵马而出,玄甲红袍,英气逼人。闻李丰之言,不怒反笑,声若洪钟:“今袁公遣我至此,整肃军纪。若识时务,早降可免一死;若执迷不悟,枪下无情!”
乐就性烈,闻此言大怒,更不答话,挺枪直取孙策。策冷笑一声,拍马迎上。双马交错,不过三合,孙策手起枪落,一招“青龙探海”,竟将乐就刺于马下!其势如雷霆乍惊,敌军阵中顿时哗然。
李丰见同僚身死,目眦尽裂,挥刀来战,口中怒骂:“小儿敢尔!”孙策愈战愈勇,长枪如龙,招招抢攻。李丰虽勇,然力怯胆寒,不过十合,已露败象。孙策窥得破绽,暴喝一声,枪出如电,将李丰生生挑落马下!
主帅连殁,余众惊溃。孙策挥军掩杀,舒县守军或降或逃,顷刻瓦解。孙策乘势攻城,不半日即克。入城后,清点府库,收编降卒,得精壮两千余人,粮草军械无算。
程普观此一战,抚掌对韩当叹曰:“伯符骁勇果决,用兵如神,酷似破虏将军当年!观其冲锋陷阵,有万夫不当之勇;临机决断,具大将之风范。”
韩当亦颔首感慨:“真霸王之资也!昔随破虏将军征战,常见此等英姿。今见伯符,如见故主重生!”
军中闻此,皆心折不已,自此皆呼孙策为“小霸王”。孙策之名,威震淮南。
第三折 曲阿暗流
正当孙策凯旋厉阳,厉兵秣马欲图刘繇之际,曲阿城中,暗流涌动。
原来自刘繇受朝廷诏命为扬州刺史,州府本在寿春。然袁术据淮南,强占寿春,刘繇不得已,乃渡江以曲阿为治所。初至时,丹阳太守吴景(孙策舅父)、丹阳都尉孙贲(孙策从兄)皆殷勤接应,助其安定地方。
然刘繇麾下谋士如许劭等,素忌孙氏在丹阳之根基,常进言曰:吴景、孙贲皆孙坚旧部,其心难测。今孙策渐长,骁勇异常,若使其舅侄内外呼应,则扬州非明公所有也。
刘繇本多疑,闻此言,日渐疏远吴景、孙贲。适有泾县山贼祖郎作乱,刘繇即命吴景、孙贲征讨,意欲调离。及贼平,竟不许其返曲阿,转而任命部将樊能、于麋东往驻扎横江津,张英驻扎当利口,名为抵御袁术,实为防备孙氏。
吴景、孙贲无奈,只得退居厉阳。刘繇又遣使斥责,言其“交通袁术,图谋不轨”。吴景愤懑,谓孙贲曰:“刘繇听信谗言,不容我等。若非念在甥儿大业未成,岂能受此屈辱!待伯符功成,必雪此耻!”
此事传至厉阳,孙策大怒,几欲起兵问罪,幸得周瑜力劝方止。然孙刘之隙,自此深矣。
第四折 神亭斗将
这一日,曲阿城中悄然来了一行不速之客。
并州牧小乔,轻骑简从,只带典韦、许褚、赵云、陈武、吕蒙等十数亲卫,悄然入城。她此来江东,一为探访二叔庐江太守乔羽、三叔淮南太守乔蕤;二为刘繇麾下虎臣太史慈——此人义勇双全,若能招致麾下,必为并州臂助。
小乔暗访得知,太史慈常怀郁结,有志难伸。
是日,忽有探马飞报入府:“孙策亲率十余骑,窥探神亭岭!”
刘繇闻报惊疑,环视诸将:“谁敢往擒此贼?”
帐下樊能、于麋、张英等皆面面相觑,逡巡不敢应。众将皆知孙策勇猛,舒城一战更是声威大震,皆存畏惧之心。
独太史慈慨然出列,声如洪钟:“慈愿往擒此獠!”
刘繇皱眉:“子义虽勇,然孙策骁猛,不可轻敌。”
太史慈昂然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遇强敌,正该效命之时,何惧之有!”不待刘繇应允,竟自披甲持戟,单骑出营。
小乔观之,暗忖:“太史子义真国士也!刘繇不能用,是天赐我良机。”遂不露声色,亦策马随之。
神亭岭上,风云际会。
太史慈与孙策狭路相逢。慈大喝:“来者可是孙策?”
策应声:“既知我名,何不早降!”
太史慈更不答话,拍马舞戟直取孙策。孙策抖擞精神,挺枪接战。
这一场好杀,真个是:
双雄并立神亭岭,戟枪交加震九霄。
太史慈长戟翻飞,如雪舞梨花,招招不离要害;孙策银枪闪烁,似龙游沧海,式式直指咽喉。战五十合,不分胜负。二人心知遇了敌手,斗志愈昂,各施平生所学。
又斗三十合,太史慈卖个破绽,诱孙策一枪刺来,却猛地闪身,一把挟住孙策长枪。孙策亦反应奇快,几乎同时伸手挟住了太史慈长戟。二人发力较劲,竟一同滚落马下!
二人弃了兵刃,便以拳脚相搏。孙策力大,扯下太史慈背上短戟;太史慈敏捷,抢得孙策头上铁盔。一时间尘土飞扬,二人扭打一处,拳拳到肉,状若疯魔,看得双方随从目瞪口呆。
程普、韩当恐孙策有失,催马欲前。忽见一骑白马自曲阿方向驰来,马上之人青衫束发,英姿飒爽,虽风尘仆仆,难掩绝代风华。
程普眼尖,失声惊道:“此非昔日虎牢关前,献计破董之乔女君乎?”
韩当定睛一看,亦愕然:“确是乔州牧!当年会盟,她年未及笄,已显峥嵘。破虏将军尝言此女他日必非凡品,不意在此相逢!”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小乔独带白马黄巾散军,又得白波黄巾相助。其智谋深得曹操、孙坚赞赏。程普、韩当作为孙坚旧部,多次皆在场,故印象深刻。
小乔驰至近前,勒马笑道:“程公、韩将军,别来无恙?虎牢一别,倏忽数载,不意在此重逢。”
程普慌忙拱手还礼:“乔州牧何以至此?此乃我军与刘繇之事。”
小乔不答,目光转向犹自角力的二人,扬声道:“伯符、子义!可暂歇否?”
孙策、太史慈闻声,各退一步。孙策见小乔,依稀记得父亲曾言“乔氏有女,才智不凡”,又见程、韩二人执礼甚恭,心下惊疑。细观小乔,但见其眉目如画,气度雍容,虽戎装在身,不减清丽,心中不由一动。太史慈亦感诧异,不识来人。
小乔趁此间隙,对太史慈道:“刘繇非明主,不能用将军之才。将军明珠暗投,岂不可惜?并州地阔天高,北御胡虏,正需将军这般豪杰驰骋。何不随我北去,共扶汉室,立不世之功?”
太史慈闻言心动。他本感刘繇不能用人,又见小乔气度非凡,能令孙策麾下老将敬重,必非等闲。然其秉性忠直,终不忍背主而去,遂抱拳道:“蒙君看重,然慈受刘公俸禄,未可轻离。今日之事,各为其主罢了!”言毕,深深看了小乔与孙策一眼,拾起长戟,策马径回曲阿。
孙策见太史慈离去,虽憾失猛将,然得见小乔风采,心中竟有异样之感。临行前对小乔道:“乔州牧昔日之情,策谨记。他日若至江东,必当尽地主之谊。”其意已暗指江东为未来基业,言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期待。
小乔目送孙策离去,心知此子他日必为劲敌。然观其气度,确是英雄本色,心中亦暗许之。只是此时各为其事,不便多言。
第五折 厉阳定策
孙策回至厉阳,召周瑜、程普、韩当等议事。
周瑜闻神亭岭之事,沉吟道:“乔女君突然现身江东,其意难测。闻其叔父乔羽为庐江太守,乔蕤为淮南太守,今她又亲至曲阿招揽太史慈,恐有经略江南之意。”
孙策蹙眉:“公瑾以为当如何?”
周瑜曰:“乔州牧虽强,然根基在北,一时难顾江南。当务之急,乃速定江东,以免夜长梦多。刘繇不能用太史慈,此天助我也。当趁其军心未定,速破之!”言毕忽笑,“且伯符不觉得,若得乔氏之助,江东可定否?”
孙策会意,朗声大笑:“公瑾知我!”
程普进言:“刘繇遣樊能、于麋据横江津,张英守当利口,成掎角之势。若强攻,伤亡必重。”
韩当曰:“横江、当利守军,军心不齐。可分兵佯攻,诱其出战,而后破之。”
孙策从之,遂分兵两路:自与周瑜率主力佯攻横江津;程普、韩当伏精兵于当利口外。果不其然,樊能、于麋见孙策兵少,出寨迎战。战不十合,孙策佯败而走。樊能等追击,忽听号炮连响,程普、韩当伏兵尽出,断其归路。孙策回军掩杀,大破敌军,樊能、于麋皆殁于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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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英在当利口闻败讯,惊惧不敢出。孙策乘胜围攻,不三日城破,张英弃城而逃。孙策遂破刘繇江北防线,兵锋直指曲阿。
是夜庆功,周瑜与孙策对饮,遥望江北,忽道:“乔公二女皆通音律,尤善琴瑟。他日若得闻仙音,当不负此生。”
孙策举杯笑道:“公瑾雅兴!待江东平定,必当访求知音!”二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第六折 庐江布局
小乔离了曲阿,星夜兼程返回庐江。太守府中,二叔乔羽迎入,三叔乔蕤亦从淮南赶来相会。
乔羽曰:“近闻孙策破刘繇江北诸寨,其势甚锐。若其尽得江东,恐庐江亦难保全。”
乔蕤叹道:“袁术昏聩,猜忌孙策,然又无力制之。我等身处淮南、庐江,如履薄冰。”
小乔从容道:“二叔、三叔勿忧。侄女此次江东之行,已有所得。孙策虽勇,然其欲定江东,非朝夕之功。刘繇虽弱,尚有太史慈等忠勇之将。我等可暗中助刘繇拖延孙策,为我等经营江淮争取时日。”
遂召麾下众士商议。鲁肃献言:“可助刘繇固守曲阿,供应粮草;同时遣人联络吴郡严白虎、会稽王朗,共抗孙策。”
陈到曰:“末将愿训练精兵,以备不测。”
周泰、蒋钦请命:“愿率水军巡弋长江,扼守要津。”
谷利进言:“舒城新附,民心未定,当施仁政以结民心。”
小乔从善如流,一一安排。又密令赵云、典韦、许褚等整顿亲军,陈武、吕蒙参赞军机。庐江上下,顿时气象一新。
议事既毕,小乔独坐书房,忽闻窗外笛声清越,循声望去,见是周泰在庭中练武,笛声却是从隔壁院落传来。问左右,方知是长姊大乔在抚琴。小乔凝神静听,但觉琴音清雅,隐有金戈之声,心知姊姊亦关心时局。忽想起神亭岭上孙策英姿,又闻此琴音,不觉出神。
第七折 风云再起
厉阳军中,孙策得报庐江动向,召周瑜议曰:“乔州牧在庐江招兵买马,其志不小。若其与刘繇联手,则江东之事难矣。”
周瑜笑道:“伯符勿忧。乔州牧虽强,然其志在北疆,江南非其根本。今刘繇败绩,军心涣散,正当乘胜追击。待平定江东,据长江之险,纵有百万并州铁骑,又能奈我何?”稍顿又道,“且乔氏根基在庐江,他日若成姻亲,何愁江东不定?”
正议间,忽报太史慈单骑出曲阿,往投庐江而去。
孙策愕然,继而叹道:“乔州牧真知人也!先我一步得此虎将。”
周瑜曰:“失一太史慈,何足道哉!江东豪杰如云,待伯符大旗所指,何愁贤士不来。”目视孙策,意味深长,“若得乔氏之助,胜得十个太史慈。”
孙策会意,遂尽起厉阳之兵,以周瑜为军师,程普为先锋,韩当、黄盖、宋谦等各领一军,浩浩荡荡杀奔曲阿。又遣使往袁术处,请拨粮草援兵。
江北袁术得孙策书,谓左右曰:“孙郎渐骄,不可不防。”虽允援兵,却只拨老弱数千,粮草亦多掺沙土。
使者回报,孙策怒极反笑:“袁公路忌我能耐,欲使我与刘繇两败俱伤耳!然江东子弟,何须假手于人!”遂不待援军,催兵急进。
长江之上,战云密布。小乔在庐江闻讯,知江东大战将起,遂召太史慈入府,温言道:“子义今脱牢笼,正当一展抱负。孙刘之争,乃江东内务,我等且作壁上观,待时而动。”
太史慈拜谢:“蒙主公收留,敢不效死!”
是夜,小乔与姊姊大乔登楼望江,但见南岸火光隐隐,战鼓可闻。
大乔轻声道:“闻孙讨逆英雄年少,周郎雅量高致,皆当世英杰。”
小乔遥望对岸,默然不语,心中却已泛起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