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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荒厂危局(1 / 1)

夜色像泼洒的浓墨,将废弃厂房裹得密不透风,连月光都被厚重云层压得透不出半分,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沉暗。风穿过破碎的窗棂,卷着铁锈与尘土的冷硬气息在空旷厂房里冲撞盘旋,发出呜呜的低鸣,像含着无尽怨怼的嘶吼,撞在斑驳的水泥墙上,又折回深处,搅得人心神不宁。贾葆誉抵着斑驳的木门,后背紧紧贴在冰凉的铁皮上,寒意顺着单薄的衬衫往里渗,冻得骨头发僵,却远不及心口翻涌的焦灼滚烫。他死死攥着手里捡来的废铁棍,铁棍锈迹斑斑,边缘粗糙得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连掌心都被磨出深深的红痕,刺痛顺着指尖蔓延,却半点不敢松懈。耳边满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混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每一下都重重踩在紧绷的神经上,像鼓点似的敲得人胸口发闷。

储物间里漆黑一片,仅能借着门缝漏进的些许车灯光晕,勉强看清周遭轮廓——堆到半腰的废弃零件蒙着厚尘,金属表面生满锈斑,一碰就簌簌掉渣;墙角摞着几箱破旧杂物,纸箱早已受潮发软,隐约能看见里面露出的碎布与废纸;头顶的铁架歪歪斜斜,缠绕着层层蛛网,蛛丝上黏着尘土,稍一晃动就往下飘落,落在肩头,凉得人一颤。张婶蜷缩在储物间最里面的角落,怀里紧紧搂着孩子,手臂圈得极紧,仿佛要将孩子嵌进怀里。她一只手死死捂住孩子的嘴,指尖用力得泛白,另一只手攥着孩子冰凉的小手,指节绷得僵硬。孩子的哭声被硬生生憋在喉咙里,只余下细碎的呜咽,温热的泪水顺着张婶的指缝往下淌,混着她脸上的冷汗,滴落在孩子单薄的蓝色衣襟上,洇出一片湿冷的痕,顺着布料纹路慢慢散开,凉得孩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哐当——”一声脆响陡然炸开,是铁棍撞在金属零件上的刺耳声响,从厂房深处传来,紧接着便是高个子男人粗哑的咒骂,带着不耐烦的凶戾,在空旷厂房里来回回荡:“给我仔细搜!一个个角落都别放过!这么个破地方,我看他们能藏到哪去!”脚步声愈发杂乱,时而踩过地上的碎石发出咯吱脆响,时而踢到散落的废铁溅起零星火星,橘红色的光点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又迅速湮灭,一点点往储物间这边逼近。贾葆誉屏住呼吸,将铁棍攥得更紧,指腹贴着冰冷的铁面,能清晰摸到上面凹凸不平的锈迹,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胸膛,脑子里却飞速转动——硬拼肯定不行,对方人多势众,还都带着凶器,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还带着生病的孩子,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等他们搜过附近、渐渐走远些,再寻机会往厂房另一侧的后门逃,那是他方才跑进来时匆匆瞥见的,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张婶的身体抖得厉害,牙齿都在轻轻打颤,发出细微的磕碰声,她慌忙咬住下唇,用疼痛压制住声响,只敢借着微弱光晕,用含泪的眼看向贾葆誉,眼底满是恐惧与依赖,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贾葆誉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光,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别慌,指尖悄悄抬起来,指了指储物间另一侧的小窗——那窗户窄小,仅能容一个人勉强爬过,玻璃早已碎尽,窗框边缘残留着尖锐的碎茬,蒙着厚厚的尘,却此刻成了唯一的退路。张婶连忙点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避开脚下的杂物,鞋底蹭过地面的灰尘,发出极轻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储物间里格外清晰,吓得她瞬间僵住,好半天才敢继续往前挪。

就在这时,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停在了储物间门外,紧接着,有人用铁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力道不算重,却像重锤似的砸在两人心上,吓得张婶猛地一颤,怀里的孩子也跟着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细碎的哭腔,险些冲破压制。“里面是不是藏人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是高个子男人的手下,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凶戾,“赶紧出来!别他妈躲着!不然我们直接砸门了!”贾葆誉死死抵着门,后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肌肉都在微微发抖,不敢回应半分,只盼着对方能以为里面是空的,早些离开,哪怕多争取片刻时间也好。

可门外的人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又重重敲了几下门,木质门板本就破旧,被敲得微微晃动,尘土顺着门板缝隙往下掉,迷得人睁不开眼。见里面依旧没动静,高个子男人的怒喝声立刻传来,带着狠厉的戾气:“砸!给我把门砸开!我就不信他们能藏一辈子!”话音刚落,便是铁棍狠狠撞在木门上的巨响,“哐!”的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木屑纷飞,门板瞬间凹下去一块,裂开一道细小的缝,外面的车灯光晕顺着裂缝透进来,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张婶吓得闭上眼,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孩子的手背上,冰凉刺骨。贾葆誉咬着牙,用肩膀死死顶着门板,另一只手攥着铁棍,手臂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破门而入的危机,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嘴角,带着咸涩的味道,他却连抬手擦一下的功夫都没有。

“哐!哐!哐!”连续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下比一下重,木质门板在铁棍的撞击下摇摇欲坠,裂缝越来越大,能清晰看见门外黑衣人的身影在光晕里晃动,手里的铁棍泛着冷硬的光。贾葆誉知道,门板撑不了多久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发现,孩子和张婶都逃不掉。他猛地转头看向张婶,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等会儿门一破,我就冲出去引开他们,你抱着孩子赶紧从窗户爬出去,往厂房后面的小路跑,一直往前跑,别回头,也别管我!”

张婶猛地睁开眼,眼里满是泪水,用力摇头,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发出声音,只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呜咽,眼底满是抗拒——她知道,贾葆誉一旦引开那些人,必然会遭毒手,她怎么能丢下他不管。“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她用口型无声地说着,眼里满是哀求。“别管我!孩子要紧!”贾葆誉的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决绝的狠劲,“你跑出去后,往镇上的方向走,先找医院给孩子看病,再想办法找到警察,把这里的事说清楚,把荣安里断水断电、他们寻衅滋事的事都告诉警察!荣安里还等着消息,不能没人传出去!”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哐!”的一声,破旧的木门终于被撞开,木屑纷飞中,高个子男人带着几个手下猛地冲了进来,为首一人手里的铁棍直直朝贾葆誉挥来,带着凌厉的劲风。贾葆誉反应极快,连忙侧身躲开,铁棍狠狠砸在他身后的铁架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锈屑纷纷掉落。他握紧手里的废铁棍,迎着对方的攻势冲了上去,虽没什么章法,却凭着一股拼劲与狠劲,硬生生挡住了几下攻击,铁棍碰撞的脆响在储物间里炸开,格外骇人。“还敢反抗?真是找死!”高个子男人怒喝一声,眼里满是阴鸷,猛地抬脚,狠狠踹在贾葆誉的小腹上,力道极大,贾葆誉疼得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重重撞在身后堆满零件的纸箱上,纸箱轰然倒塌,里面的废弃零件散落一地,砸在身上,又添了几分钝痛。

他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就被两个黑衣人快步上前按住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他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扭动身体反抗。紧接着,一根铁棍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剧痛顺着脊背蔓延,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湿了全身,衬衫后背很快被冷汗与隐隐渗出的血渍浸透,黏在皮肤上,格外难受。“葆誉!”张婶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想冲过去帮忙,却被贾葆誉死死瞪着,眼神里满是决绝的催促,她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眼泪决堤而下,心里像被刀割似的疼。她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贾葆誉,又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滚烫的孩子,孩子的小脸通红,呼吸急促,显然还在发烧,最终还是狠下心,咬着牙转过身,抱着孩子往小窗爬去。

高个子男人瞥见张婶要逃,立刻怒喝:“拦住她!别让她跑了!”一个黑衣人立刻转身冲了过去,脚步飞快。张婶吓得加快速度,双手抓住窗框边缘,不顾上面尖锐的碎茬,用力往上爬,胳膊被碎玻璃划得鲜血直流,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点,她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快点逃出去。终于,她拼尽全力翻出窗外,怀里紧紧搂着孩子,一头扎进外面的荒草深处,脚步踉跄却飞快,身影很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妈的!让她跑了!”高个子男人气得狠狠踹了贾葆誉一脚,踹在他的腿上,疼得贾葆誉浑身抽搐,“既然人跑了,就拿你开刀!我看荣安里的人还敢不敢跟我们作对!”

几个黑衣人将贾葆誉死死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铁棍一下下砸在他的背上、腿上,每一下都带着狠劲,疼得他浑身痉挛,意识渐渐模糊,却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求饶声,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他只是艰难地转动眼珠,盯着张婶逃走的方向,眼底满是坚定——只要张婶和孩子能平安,只要能把荣安里的困境、这些人的恶行传出去,他就算受点伤也值了,就算被这些人报复,也绝不后悔。不知过了多久,铁棍落下的力道渐渐轻了,贾葆誉浑身是伤,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后背与腿上的疼痛钻心刺骨,连呼吸都带着牵扯的疼,嘴里满是血腥味。高个子男人蹲下身,一把揪住贾葆誉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扯掉他的头发,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语气里满是狠厉的逼问:“说!荣安里的人还藏了什么证据?西郊仓库的东西是不是还有备份?警察那边是不是还有人跟你们私下联系?”

贾葆誉嘴角溢出血丝,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的尘土里,洇出细小的血痕。他艰难地抬眼,扯着嘴角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嘲讽,声音沙哑却清晰:“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为了拆房子不择手段,断水断电、寻衅伤人,迟早会遭报应的!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高个子男人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抬手狠狠甩了贾葆誉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他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的血更多了,顺着嘴角往下淌。“好!有种!我看你能硬撑多久!”他站起身,冲手下使了个阴鸷的眼色,“把他绑起来,扔到厂房后面的废仓库里,好好看着,别让他跑了!等处理完荣安里的事,再慢慢收拾他!”

黑衣人立刻从车里找来粗麻绳,将贾葆誉的手脚紧紧绑住,绳子勒得极紧,深深嵌进皮肉里,勒出一道道红痕,疼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他们又找了块破旧的布条,死死堵住贾葆誉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随后拖着他往厂房深处走。贾葆誉的身体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摩擦,后背、膝盖本就满是伤口,此刻更是被磨得鲜血淋漓,伤口与地面摩擦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却依旧强撑着不肯昏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张婶一定要平安,一定要找到警察,一定要救荣安里,一定要让这些作恶的人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荣安里的寒夜依旧沉寂,烛火在各家窗棂里微弱跳动,橘黄色的光晕透过窗纸漏出来,在青石板上织出细碎的暗影,却照不透弥漫在街巷里的浓重不安。清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心里发慌,眼皮不停跳,右胸口隐隐作痛,隐约觉得贾葆誉那边出事了。她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冷风瞬间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皮肤上,带着刺骨的凉。巷里漆黑一片,只有老槐树下挂着的一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映得树影婆娑,在地上投出扭曲的暗影,格外寂寥。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很快又归于沉寂,整个荣安里像被隔绝在世界之外,安静得让人害怕。

她想起昨夜宁舟的话,想起那些人断水断电时的狠厉,想起陌生短信里的威胁,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再也躺不住,索性披起外套,轻轻打开房门,往宁舟家走去。夜色里,她的脚步很轻,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极淡的沙沙声,却在寂静的巷里格外清晰,每走一步,心里的焦灼就多一分。到了宁舟家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指尖触到冰凉的木门,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里面很快传来宁舟的声音,带着些许惺忪,却依旧透着沉稳:“谁?”

“是我,清沅。”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门很快被打开,宁舟拄着拐杖站在门内,身上裹着件厚棉袍,领口扣得严严实实,却依旧能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好,一直在辗转反侧。“这么晚了,怎么了?”他看到清沅眼底的焦灼与慌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过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清沅走进屋里,反手轻轻关上门,挡住外面的寒风,声音带着难掩的慌乱:“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一直发慌,眼皮也不停跳,总想着葆誉那边,会不会……会不会出事了?他们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传不回来,信号又被掐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宁舟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他其实也一直心神不宁,夜里醒了好几次,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只是没说出来,此刻听清沅这么说,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别慌,或许是咱们想多了,葆誉心思细,做事也稳妥,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和张婶,说不定只是路上耽误了,到了镇上还没来得及联系。”话虽这么说,他自己却没底,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满是凝重,受伤的胳膊隐隐传来牵扯的疼,他却浑然不觉。

两人坐在桌前,都没说话,桌上的烛火跳动着,橘黄色的光影在墙上忽明忽暗,映得两人的脸色都格外沉郁。屋里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过了许久,宁舟忽然站起身,眼神坚定:“不行,我放心不下,等天亮了,咱们不等王大爷盯梢了,直接顺着葆誉走的那条小路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他们的消息,就算找不到,也能看看外面的情况,总比在这里坐立不安强。”清沅连忙点头,眼里满是赞同,只要能出去找找,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比守在荣安里胡思乱想好,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可他们不知道,此刻的贾葆誉正被关在废弃的仓库里,手脚被粗麻绳紧紧绑着,浑身是伤,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反复拉扯。仓库里比储物间更冷,风从破窗里灌进来,卷着尘土,吹得他浑身发冷,伤口处的疼痛愈发钻心。他能听见外面风吹过荒草的呜咽声,还有黑衣人偶尔传来的粗哑咒骂,每一声都像针似的扎在心上。他的后背和腿上满是伤口,鲜血早已干涸,结成暗红的痂,黏在衣服上,一动就牵扯得剧痛难忍,嘴角的血也干了,在下巴上结成硬痂,却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他知道,荣安里的人还在等消息,张婶和孩子的安危还未知,他必须撑下去,必须活着出去,不能让那些人的阴谋得逞。

而张婶抱着孩子,在荒草深处拼命奔跑,脚下的碎石与断枝硌得她脚生疼,鞋底早已被磨破,脚心被扎得鲜血直流,她却丝毫不敢停下。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落在荒草上,很快被夜色掩盖。夜色浓重,她看不清路,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与感觉往前跑,偶尔被脚下的荒草绊倒,摔在地上,她也立刻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紧紧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跑,心里满是恐惧,却又带着一丝不肯放弃的希望。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天际线透出一抹淡淡的微光,才终于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灯火,那是镇上的方向。她心里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加快速度往前跑,怀里的孩子依旧昏昏沉沉,却不知何时,额头的温度似乎降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些,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可她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荒草里,一道黑影正悄悄跟着她,脚步轻盈,像捕猎的野兽,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眼神阴鸷,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不肯放过半点踪迹。那是高个子男人派来的手下,早就盯上了她,就是要跟着她找到镇上的落脚点,顺便摸清她是否会联系警察,再找机会下手。这场牵扯着荣安里所有人的危机,远未结束,贾葆誉的被困、张婶的逃亡与被跟踪、荣安里的孤立无援,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与算计,都在一点点交织缠绕,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都牢牢困住,动弹不得。而天边的微光虽已泛起,却依旧微弱得可怜,根本驱散不了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霾,卷三的风雨,已在这黎明将至的时刻,悄然酝酿得愈发汹涌,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席卷而来,将荣安里的一切都卷入这场无法逃避的浩劫之中。

天刚蒙蒙亮,荣安里的巷口就渐渐有了动静。宁舟和清沅已经收拾妥当,背着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些干粮与水,手里拿着那张画好的简易地图,指尖反复摩挲着标注小路的线条,眼神凝重。老槐树下,王大爷和李叔早已等候在那里,两人都裹着厚厚的外套,脸上满是担忧与牵挂,眼底带着未消的疲惫,显然也是一夜没睡。“你们俩路上一定要小心,要是遇到那些人,千万别硬拼,保命要紧,赶紧回来,咱们再想办法。”王大爷语气沉重,反复叮嘱着,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木棍,“巷里你放心,我们会多照看,让大家都锁好门窗,轮流值守,绝不会让那些人趁机闯进来。”李叔也跟着点头,眼神坚定:“是啊,你们在外注意安全,尤其是宁舟,你胳膊还有伤,别太劳累,实在不行就早点回来,别勉强自己。”

宁舟轻轻点头,将地图叠好放进怀里,眼神坚定:“谢谢你们,巷里就拜托你们多费心,尤其是各家的老人和孩子,千万别让他们单独出门,要是有什么动静,就互相照应着点。”清沅也跟着道谢,心里满是感激,在这样的困境里,街坊们的互相扶持,是支撑她走下去的重要力量。几人又叮嘱了几句,细细交代了巷里的值守细节,宁舟和清沅便转身往巷外走去,脚步坚定,却又带着几分沉重。清晨的风依旧凛冽,吹得他们的衣角翻飞,头发凌乱,天边的微光渐渐亮了些,却依旧驱散不了笼罩在荣安里上空的黑暗,也驱散不了他们心头的不安。他们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贾葆誉是否平安,不知道这场危机何时才能结束,却依旧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因为他们身后,是荣安里所有人的希望,是这片承载着无数回忆与牵挂的家园,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的归宿。

废弃厂房的院子里,高个子男人正站在晨光里,手里拿着手机,眉头紧锁,拨通了一个备注为“老板”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老板,那小子被我们扣住了,关在后面的废仓库里,有人看着,跑不了。不过跑了个女人和孩子,我已经派人跟上了,她往镇上跑了,应该是想给孩子看病,顺便找机会联系警察,我让手下盯着,等她安顿下来,就找机会处理,绝不会让她坏了咱们的事。”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语速缓慢,却透着十足的威严,不知说了些什么,高个子男人连连点头,态度恭敬:“好,我知道了老板,您放心,荣安里那边断水断电这么久,他们肯定也快撑不住了,等我这边处理完女人和孩子的事,就立刻带人过去,强行拆了荣安里,绝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一定办妥,绝不会出纰漏。”

电话挂断后,高个子男人缓缓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眼神里满是算计与狠戾,像淬了毒的刀子。他转头看向仓库的方向,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嚣张:“荣安里,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都别想好过!敢跟我们作对,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他抬手冲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手下们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凶戾,转身各自行动起来。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蓄势待发,即将席卷荣安里,席卷每一个坚守在这里的人,将他们推入更深的绝境之中。而卷三的序幕,也在这风雨欲来的压抑时刻,缓缓拉开,预示着这场关于家园、关于人性、关于宿命的纠葛,终将走向无法避免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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