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不觉得，咱们员工穿得有点乱？”
晚高峰的喧嚣刚褪去，吧台前还残留着奶茶的甜香和咖啡的焦香。林羽拿着消毒抹布，慢悠悠擦着台面上的水渍，目光扫过店里。
张萌正蹲在地上捡吸管，身上那件印着小熊的旧卫衣卷着袖子，露出半截胳膊，袖口磨得发毛。
角落里，石磊刚换完网吧区的灯管，脱了外套，露出件洗得发白的篮球背心，汗湿的领口贴在皮肤上，和周围客人的精致打扮格格不入。
就连站在物料架前盘点的苏晚，也穿着件宽松的棉麻衬衫，下摆随意塞进牛仔裤里，透着股居家的慵懒——显然是早上急着赶来，没来得及换衣服。
林羽的视线最后落在自己身上，一件普通的灰色t恤，袖口还沾着下午调试新品时溅的奶油。
“确实有点像菜市场赶集。”
苏晚闻言抬起头，顺着林羽的目光看了一圈，忍不住笑出声。她手里的计算器还在“啪嗒啪嗒”跳数字，清点到一半的物料单摊在旁边，纸角被风吹得轻轻晃。
“你看张萌那卫衣，去年冬天就见她穿，现在都起球了。”苏晚用下巴点了点蹲在地上的身影，“还有石磊，天天穿那件篮球背心，客人还以为他是来打球的。”
“要不统一做套工服？”苏晚扒拉着计算器，忽然停下动作，眼里闪着提议的光，“奶茶区和网吧区分开风格，看着也整齐些。客人进来，一眼就知道谁是店员，也显得咱们正规。”
林羽眼睛一亮，正合他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从吧台抽屉里翻出个磨边的笔记本，哗啦啦翻到空白页，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奶茶区偏清新风，让人看着舒服；网吧区可以酷一点，符合电竞的调调。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给店长单独弄个样式，不用太扎眼，稍微区分开就行。”
“工服？”
张萌抱着一摞空纸杯走过来，听见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像落了星星。她把纸杯往吧台上一放，纸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人已经凑到林羽身边，盯着笔记本看。
“是不是可以印上咱们店的名字？‘甜咖电竞’，多酷啊！”她手指点着笔记本封面，语气里满是期待，“我早就想弄了，上次有个客人问我是不是兼职的，说看着不像正式员工”
“网吧得潮一点！”
话音刚落，石磊就从网吧区探进头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手里攥着个螺丝刀，显然是刚换完灯泡。他几步走过来，把螺丝刀别在腰上，凑到林羽身后看电脑：“黑色、银色都行，再印点游戏元素，比如键盘图案、游戏手柄，保证帅！”
“行，先上网找找参考。”
林羽打开吧台里的电脑，屏幕亮起来的瞬间，苏晚和张萌立刻挤了过来，脑袋几乎贴在一起。石磊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三个人的影子在屏幕上投下重叠的光斑。
网页上的工服款式五花八门，张萌的手指飞快滑动鼠标：“奶茶区的我觉得用浅色系吧，看着清爽。”
她忽然停在一个页面，点了放大：“这个！浅杏色的收腰连衣裙，裙摆带点弧度，配白色帆布鞋刚好。”
屏幕上的连衣裙是简约的a字版型，领口有个小小的蝴蝶结，长度到膝盖，确实透着股干净的甜意。
苏晚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夏天穿刚好，透气。不过春秋得搭件外套，不然冷。”
她滑动鼠标，翻到另一个页面：“这件同色系的短款小外套怎么样？针织的，薄厚刚好，袖口可以绣点花纹。00晓税蛧 冕费岳犊”
“冬天的话”苏晚又翻了几页，指着一件米白色加绒卫衣，“配浅卡其半身裙，加条米色围巾，又暖又好看。”
张萌已经拿起笔在本子上画草图，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夏天的连衣裙印上‘甜咖’的logo，用淡绿色字体，小清新！”
她画完裙摆，又在旁边补了个小外套：“冬天的卫衣绣个小叶子图案就行，别太花哨，不然显臃肿。”
轮到网吧区的工服，石磊一把抢过鼠标，点开收藏夹里存的一堆暗黑系图片：“这件黑色工装夹克不错！袖口有拉链设计，能收紧，干活方便，配工装裤，又酷又利落。”
图片上的夹克是多口袋设计，袖口和腰部都有调节扣，确实透着股机能风。
林羽指着另一款：“夏天就简单点，深灰色速干t恤，后背印个游戏手柄的图案，透气不闷汗。”
“冬天得加绒！”石磊飞快地点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帽子上还带着抽绳，“帽子里绣个‘甜咖电竞’的英文缩写，低调又有范儿，懂行的才知道是自己人。”
他忽然挠挠头，看向林羽：“对了，店长的工服要不要弄个特别点的？”
“奶茶区店长的话，”苏晚指着奶茶区工服的页面，手指在屏幕上画了个圈，“在连衣裙领口绣个小小的叶子标，就绿豆那么大。外套袖口加一道绿色细边，subtle一点就行，不用太明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羽点头附和：“网吧区这边的店长，就在夹克内侧缝个银色暗标，平时看不出来，掀开才能看见，算是个小彩蛋。”
四个人对着屏幕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夏冬两季的款式定了下来：
奶茶区夏季是浅杏色收腰连衣裙，配白色帆布鞋，裙摆绣淡绿色“甜咖”字样；春秋加件浅卡其短外套，袖口有绿色细边。
冬季是米白加绒卫衣配同色系半身裙，搭棕色短靴，卫衣胸口绣片小叶子。
网吧区夏季是深灰速干t恤配黑色工装短裤，后背印游戏手柄图案；冬季是黑色加绒连帽卫衣配工装长裤，脚踩马丁靴，帽子里藏着英文缩写。
“找厂家定做的话，得算好尺寸。”林羽放下笔，从吧台底下摸出把软尺，“张萌，你记一下大家的尺码，明天一早就报给厂家。”
张萌立刻拿起笔，在本子上列名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我量过石磊的肩宽，他那胳膊比常人粗一圈，得加肥两码，不然穿不上。”
石磊在旁边嚷嚷：“我的夹克要多两个口袋！左边放螺丝刀，右边放备用灯管，方便！”
“知道了知道了。”林羽笑着推了他一把，“快去把网吧区的灯再检查一遍，刚才换灯管时好像有个接触不良，别明天开业又跳闸。”
石磊“哎”了一声，抓起腰上的螺丝刀就往网吧区跑，背影还透着股兴奋——显然对新工服充满期待。
等石磊走远了，张萌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林羽和苏晚，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羽哥，苏晚姐，其实我早就想弄工服了。上次有对情侣来喝奶茶，那女生悄悄问我是不是临时雇的兼职，说看着不像正式员工当时我脸都红了。”
苏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指尖划过她卫衣上起球的袖口：“这下好了，等工服做好，咱们店看着就更正规了。客人进来，一眼就知道谁是店员，也能更放心地叫服务。”
林羽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手里转着笔。路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不止呢。”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统一着装，大家也能更有归属感。”
他想起刚开店时，自己一个人扛着箱子搬物料，累得在店门口蹲了半小时，连口热水都没人递。那时候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而现在，张萌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讨论工服领口要不要绣名字缩写，苏晚在核对刚算好的尺码表，石磊在网吧区哼着歌检查线路
空气里弥漫着奶茶的甜香、键盘的敲击声、偶尔的笑声，热闹又踏实。
“我觉得可以在工服领口绣上每个人的名字缩写，”张萌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笔尖在纸上画着小小的字母，“这样客人想感谢谁，直接喊缩写就行，多方便。”
苏晚笑着应和：“这个主意好，还能让客人觉得更亲切。”
林羽合上笔记本，看着眼前凑在一起讨论细节的两人，心里忽然暖暖的。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
夏天，张萌穿着浅杏色连衣裙，在奶茶区穿梭，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晃，领口的名字缩写被阳光照着，格外清晰。
冬天，石磊裹着黑色加绒卫衣，在网吧区帮客人调试设备，帽子里的英文缩写若隐若现，酷得恰到好处。
而他自己，穿着带暗标的夹克，站在吧台后，看着客人们满意的笑脸——那大概就是“甜咖电竞”最好的样子。
“对了，”林羽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得给工服配个胸牌，透明壳的，能插照片那种。明天让大家交一张一寸照，一起订做。”
“好耶！”张萌举了举拳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路灯还亮。
吧台的时钟指向八点，网吧区渐渐热闹起来，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此起彼伏。林羽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着屏幕上刚发给厂家的工服订单，嘴角忍不住上扬。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像奶茶区刚熬好的糖浆，甜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