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他随手划掉，拎起桌上的蔓越莓饼干礼盒，深吸了口气。今天要去苏晚家吃饭，想起昨天初见许曼时那抹温婉的身影，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紧张。
按响门铃时，开门的正是许曼。她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银镯子随着开门的动作轻轻晃动。“来了？”她侧身让他进来，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和苏晚用的香水味道很像，却更添了几分沉静的韵味，“小晚去楼下买酱油了，说你爱吃红烧排骨，得用老抽才够味。”
客厅布置得雅致，米色沙发上铺着块浅灰地毯，茶几上摆着刚泡好的龙井，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杯外的指纹。许曼示意他坐下，转身去厨房端水果，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裙摆扫过沙发边缘，留下一道浅淡的弧线。
“阿姨不用忙，我随便坐坐就好。”林羽把饼干礼盒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有张是苏晚小时候的，扎着羊角辫，坐在许曼腿上，母女俩笑得眉眼弯弯。
“来者是客，哪能让你坐着干等。”许曼端着果盘过来，盘子里的草莓红得发亮，“尝尝，刚洗的，小晚说你喜欢吃酸的。”她把果盘放在他面前，弯腰时，针织衫领口微微松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像被月光浸过的玉。
林羽连忙拿起颗草莓，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顿了一下。许曼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嘴角却噙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听小晚说，你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还招了不少年轻人？”
“都是大家帮衬。暁说s 冕废岳独”林羽咬了口草莓，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周彤管账细心，张萌和孟晓做甜品是把好手，还有”
话没说完，许曼忽然“呀”了一声。她转身去拿茶几另一侧的茶叶罐，脚下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林羽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带着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跌向沙发——许曼跌坐在沙发上，林羽则扑在了她身上，唇瓣不偏不倚地擦过她的脸颊，最终落在了嘴角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羽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栀子香，混着龙井的清苦，形成一种奇异的香气。许曼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颈窝，带着温热的触感，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像受惊的小鹿。地毯的绒毛蹭着他的手背，柔软得像团云，而他的掌心，正贴着她腰侧的针织衫，能感受到底下温热的肌肤和轻微的颤抖。
“对、对不起阿姨！”林羽猛地撑起身体，脸颊烫得像火烧，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不小心又碰到了她的膝盖。
许曼也连忙坐直，理了理微乱的头发，耳根泛起淡淡的红。她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用手指绞着裙摆，声音细若蚊吟：“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像被打翻的香水，浓得化不开。林羽站在沙发旁，手足无措，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刚才那瞬间的触感仿佛还留在唇上，柔软得让他心慌。
许曼端起茶杯喝了口，指尖微微发颤，杯盖碰到杯身，发出“叮”的轻响。“坐吧，”她抬眼看向他，目光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羞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地上凉。”
林羽僵硬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掐得发白。他不敢看许曼，只能盯着茶几上的草莓发呆，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微张的唇，颤抖的睫毛，还有身上那股让人安心又心慌的香气。
“小晚也该回来了。”许曼打破沉默，起身想去厨房看看，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了顿，“刚才谢谢你扶我。”
“应该的，阿姨。”林羽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磨过木头。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苏晚拎着酱油瓶走进来，看到客厅里的气氛有点古怪，疑惑地眨眨眼：“妈，林羽，你们怎么了？脸都红红的。”
许曼连忙接过她手里的酱油瓶，转身往厨房走：“没事，刚喝了点热茶，有点热。”她的脚步比刚才快了些，银镯子的响声也急促了几分。
林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苏晚凑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也热？脸怎么这么烫？”
“嗯，可能有点中暑。”林羽躲开她的手，拿起颗草莓塞进嘴里，试图掩饰慌乱，“阿姨做的排骨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快了快了，”苏晚没多想，拉着他往厨房走，“我妈说要给你露一手，她的红烧排骨可是一绝！”
厨房飘来浓郁的肉香，许曼正站在灶台前翻炒，侧脸在抽油烟机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笑了笑，目光掠过林羽时，轻轻顿了一下，随即移开，落在苏晚身上：“马上就好，盛出来就能吃了。”
林羽站在门口，看着她握着锅铲的手，指尖纤细，动作却利落。刚才那瞬间的触碰仿佛成了个秘密，藏在空气里，藏在栀子花香里，藏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里。他忽然觉得，这顿饭，大概会吃得格外漫长。
饭桌上，许曼不停地给林羽夹菜，排骨、青菜、豆腐，满满堆了一盘子。“多吃点，”她笑着说，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坦然，偶尔和林羽的目光撞在一起，会像受惊的鱼一样迅速移开，“看你瘦的，是不是店里太忙，没好好吃饭？”
“还好，店里张萌总做点心，饿不着。”林羽扒着饭，不敢抬头，嘴里的排骨明明很香，却尝不出太多味道。
苏晚只顾着自己吃，没注意到母亲和林羽之间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地讲店里的趣事：“妈，你不知道，孟晓昨天烤戚风，差点把烤箱弄糊了，还是林羽手快，不然咱们今天就吃不上蔓越莓饼干了。”
许曼笑着点头，给苏晚夹了块排骨：“你呀，就知道说别人，自己上次煎鸡蛋，不也把锅烧黑了？”
母女俩说笑起来，气氛渐渐缓和。林羽看着许曼脸上的笑意，心里的慌乱慢慢沉淀下来，却又生出些别的什么，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涟漪。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住地想起刚才那瞬间的柔软，想起她发间的香气，想起她泛红的耳根。
吃完饭，苏晚主动去洗碗，把客厅留给了林羽和许曼。许曼泡了新的龙井，递给他一杯：“尝尝这个，明前的，比刚才那泡更清爽。”
林羽接过茶杯，指尖再次碰到她的手，这次两人都没躲开，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心尖。“谢谢阿姨。”他低头喝茶，茶水的清苦压下了心里的躁动，却压不住那抹挥之不去的栀子香。
“小晚这孩子，从小就黏人，”许曼看着厨房的方向，轻声说，“以后跟你在一起，怕是要给你添不少麻烦。”
“不会，”林羽抬头，目光真诚，“我喜欢她黏着我。”
许曼笑了，眼角的纹路弯成温柔的弧线：“你们好好的，阿姨就放心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让小晚送你下去吧。”
林羽站起身，心里竟有些不舍。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许曼正站在客厅中央，夕阳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浅灰色的针织衫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银镯子安静地贴在手腕上，不再作响。
“林羽，走吧！”苏晚从厨房跑出来，擦着手，“我妈说让我送你到楼下。”
林羽“嗯”了一声，跟着她往外走。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许曼，她也正在看他，目光交汇的瞬间，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杯刚泡好的龙井，清苦里藏着回甘。
下楼的路上，苏晚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林羽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想起刚才跌在沙发上的瞬间，想起那柔软的触感，想起许曼泛红的脸颊，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着，又痒又慌。
走到楼下，苏晚踮起脚尖抱了抱他：“今天谢谢你来我家，我妈说你人挺好的。”
林羽回抱住她，鼻尖蹭着她的发顶，闻到熟悉的栀子香，却和许曼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同——苏晚的更清甜，像刚摘的花；许曼的更醇厚，像酿了酒的香。“下周再来看阿姨。”他轻声说。
“好啊！”苏晚笑着松开他，“到时候我让我妈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看着苏晚跑上楼的背影，林羽站在楼下，久久没有离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那片爬满爬山虎的墙上，像个解不开的结。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手机在兜里轻轻震动，lv83的数字还在，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剩下那抹栀子香，在心里反复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