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帘时，林羽正盯着手机屏幕笑。陈瑶发来消息：“我买了早上九点的票，大概十点到学校。”
他回复：“我去接你。”指尖敲在屏幕上，竟有些发颤——这感觉，像极了初中时给她传纸条，总怕字迹歪了。
升级技能的面板弹出时，他难得有些心不在焉。。算完收益，他起身洗漱，对着镜子把头发梳了三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多大个人了，还紧张。”他对着镜中人嘟囔，却还是选了那件浅蓝衬衫——陈瑶说过好看的那件。
出门时，小区的银杏叶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坐地铁去高铁站，车厢里有背着画板的学生，正对着窗外写生。林羽瞥了眼，画的是晨光里的街景，像极了初中美术课上，陈瑶画过的那幅《校园的早晨》。
出了高铁站，陈瑶背着帆布包站在出口，穿着米白风衣，头发扎成低马尾，脸上的痣还在，只是眼角多了点细纹，笑起来却依旧清亮。
“好久不见。”她先开了口，声音比记忆里沉了些，却依旧温和。
“好久不见。”林羽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发现箱子很轻，“就带这么点东西？”
“就住一天，看看老师，逛逛校园。”陈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了，“你穿蓝衬衫，还是老样子。”
林羽的耳尖有些热，转开话题：“去学校？还是先吃点东西？”
“去学校吧，想看看老槐树。”她的脚步轻快，像迫不及待要赴什么约。
坐公交往学校去，陈瑶看着窗外，忽然指着街角的老店：“那家馄饨铺还在！以前你总说他家的辣椒油香。”
“是啊，”林羽笑了，“上次来没注意，回头请你吃。”
“好啊。”她转头看他，眼里的光像落了星子，“听说你开了家甜品店？叫‘甜蜜派对’？苏晓是我学生的妹妹，总跟我提起。”
林羽愣了：“这么巧？”
“世界真小。”陈瑶低头看手机，苏晓发来消息：“瑶姐，羽哥人超好的，店里的杨梅饮特别好喝！”她把手机递给他看，眼里带着促狭，“看来你把店经营得不错。”
他挠挠头：“瞎折腾。”心里却暖烘烘的——原来这些年，彼此的生活早有交集，只是没察觉。
到了学校，电动门正开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里走。陈瑶站在门口，望着米白色的教学楼，忽然叹了口气：“变化真大，以前的红砖楼，我还在墙上刻过‘加油’。”
“我记得，”林羽说，“就在三楼楼梯口，后来被校长发现，罚你擦了一周的墙。”
陈瑶笑出声：“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是谁跟我一起刻的？害我被老师训的时候，你躲在走廊拐角偷笑。”
“哪有。”林羽嘴硬，心里却清楚记得，当时她气鼓鼓地瞪他，眼里却没真生气。
老槐树就在操场边，比记忆里粗了不少，枝桠伸得老远，像要把天空抱住。陈瑶走到树下，摸着树干上模糊的刻痕——当年他们刻的名字，早被岁月磨平了。
“都看不清了。”她的指尖轻轻拂过树皮。
“这样也好。”林羽站在她身后，“新的痕迹，留给现在。”
陈瑶转头看他，忽然笑了：“你倒是会说话了。以前让你写篇情书，憋了三天就写了句‘我觉得你挺好’。”
林羽的脸彻底红了，正想辩解，王老师的声音传来：“你们俩，站在这儿说什么呢？”
老班还是那身中山装，手里拎着个保温杯，看见他们，眼睛笑成了缝：“就知道你们会一起来，我把当年的相册又翻出来了，走，办公室坐。”
办公室里，王老师泡了茶，翻出相册给他们看。有张照片是春游时拍的，林羽正往陈瑶嘴里塞橘子，她皱着眉躲，眼里却全是笑。
“当时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王老师呷了口茶，“陈瑶总帮你改作业，林羽总替陈瑶搬书，当我看不出来？”
陈瑶的耳尖红了，林羽赶紧转移话题：“老师，您还记得周彤吗？当年总考第一的那个，现在在我店里研发饮品，可厉害了。”
“记得记得，”王老师点头，“那姑娘踏实，做什么都成。”
聊到中午，王老师留他们吃饭，食堂的糖醋排骨还是当年的味道。陈瑶夹了块排骨，忽然说：“以前总抢你的排骨，你还跟我急。”
“哪敢跟你急。”林羽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她，“你吃。”
吃完饭，他们在校园里闲逛。走到教学楼后的墙根，陈瑶指着一块松动的砖：“当年你总从这儿翻进来，还说这砖是你的‘秘密通道’。”
林羽试着推了推，砖果然动了。他笑了：“没想到还在。”
“有些东西，比我们想象中结实。”陈瑶望着墙根的野草，“就像这些年的日子，看着散了，其实根还连着。”
林羽没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是啊，他忙着开店，她忙着教书，隔着几百公里，却总在某个瞬间，被共同的记忆拉回原点。
走到操场，学生们在上体育课，哨声吹得响亮。陈瑶忽然说：“跑一圈？像当年那样。”
“好啊。”林羽脱下外套，露出蓝衬衫的袖口。
他们沿着跑道慢慢跑，阳光落在背上，暖洋洋的。跑到半圈，陈瑶喘着气说：“不行了，老了，跑不动了。”
“我也跑不动了。”林羽停在她身边，看着她额角的汗，忽然想起初中那次运动会，他也是这样，在终点等她。
“其实，”陈瑶抹了把汗，看着他，“苏晓跟我说，你店里缺个负责宣传文案的，我假期有空，能来帮忙吗？”
林羽愣住了，随即笑了：“求之不得。”
“那可说定了。”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羽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却带着让人踏实的温度。
下午，他们去看了当年的教室，里面坐着新一届的学生，朗朗的读书声像流水。陈瑶站在窗外，轻声说：“当年总觉得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成了看客。”
“但看客也挺好。”林羽说，“能笑着看他们重复我们的故事。”
离开学校时，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王老师站在门口挥手：“常回来，下次带周彤他们一起来。”
“一定。”他们异口同声，说完又相视一笑。
去吃馄饨时，陈瑶加了两勺辣椒油，辣得直吸气，却还是说：“真香，跟当年一样。”
“慢点吃。”林羽递过纸巾，像初中时那样。
吃完饭，林羽送陈瑶去酒店。走到门口，陈瑶忽然说：“明天去你店里看看？”
“好啊，让你尝尝周彤的新配方。”
“还有你的手艺。”她笑了，“苏晓说你做的蛋炒饭最好吃。”
林羽笑了：“没问题。”
回到家，林羽坐在收拾一新的客厅里，看着龟背竹的叶片在灯光下摇晃。手机里，陈瑶发来消息：“今天很开心。”
他回复：“我也是。”
群里炸开了锅，张萌发了张新做的蛋糕照片：“明天有贵客？我得多准备点好吃的！”李阳跟着起哄：“是不是羽哥的女朋友？”苏晓发了个八卦的表情。
林羽笑着回：“是贵客，也是老同学。”。手机提示音轻响，余额又涨了些。但他此刻更在意的，是明天该做什么样的蛋炒饭，陈瑶会不会喜欢。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浅蓝衬衫上，像撒了层银霜。林羽想起陈瑶白天的话，有些东西，根一直连着。是啊，无论是老同学，还是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温暖，只要你愿意回头，它们总在那里。
黑暗里，他笑了笑。原来最好的日子，不是一路狂奔，而是偶尔停下来，和旧人重逢，和往事和解，然后发现，未来的路，有人陪你一起走。
明天，该带陈瑶去店里看看了。那里有新的故事，也该住进些旧的时光。
本来计划更上一章不断更就行，想了想还是将前面漏更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