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栀子香钻进厨房时,南栀正踮着脚往竹篮里装刚摘的栀子花。花瓣上凝着晨露,捏在手里软乎乎的,像当年孤儿院门口卖的。
“妈妈!我摘了最香的那朵!”商知夏举着小手跑过来,发梢沾着栀子花瓣,手里的花比她的脸还大,“给你加在酱里!”
“我们知夏最乖。”南栀笑着把花放进篮子,抬头看见商御霆拎着不锈钢锅站在门口——锅里熬着冰糖,蒸汽模糊了他的眼睛,“冰糖放好了,按你说的比例,两斤花配一斤糖。”
商亦辰举着平板晃:“我已经查了栀子花酱的古法,要小火慢熬三个小时,还要搅拌一百次!”商亦宸抱着个玻璃罐,小脸上沾着糖霜:“我要帮妈妈装瓶!用我最爱的小熊罐子!”
花园的栀子树底下,爷爷和南栀的父母也加入了摘花队伍。母亲踮着脚够高处的花,父亲扶着她的腰:“慢点儿,别摔着——当年你怀栀栀时,也这么摘栀子花。”母亲笑了:“那时候哪有现在的条件,就盼着能给孩子留口甜。”爷爷摸着栀子树的树干:“这树是你外婆当年种的吧?现在开了满树花,也算圆了她的心愿。”
厨房的灶上,砂锅里的栀子花酱咕嘟咕嘟冒着泡。南栀握着木勺慢慢搅拌,冰糖的甜香混着栀子花的清苦,在空气里织成张温柔的网。商御霆站在她身后,替她擦掉额角的汗:“当年你说‘栀子花酱是外婆的味道’,现在我们把它做出来,也算替外婆守着这份甜。”
“嗯。”南栀的鼻子发酸,想起当年在孤儿院,外婆偷偷给她留半罐栀子花酱,说“等你长大,外婆教你做”——可外婆没等到那一天,现在她能做酱给家人吃,算是把外婆的爱传下去了。
下午,陈叔的电话打进来时,全家正围坐在客厅看孩子们做栀子花手工。商知夏用花瓣拼了个“全家福”,商亦辰用代码做了个动态的栀子花树,商亦宸用蜡笔给每个人画了张肖像。
“先生,查到了——当年孤儿院火灾的主谋,是贩毒团伙的二把手,现在躲在东南亚。”陈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有,小少爷的亲奶奶,当年因为火灾自责,一直住在养老院,想见见孩子们。”
南栀的手顿了顿,看向商御霆:“要不要去看看?”
商御霆握住她的手:“去——该给老人一个交代。”
傍晚,养老院的房间里,老太太坐在轮椅上,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是当年孤儿院火灾前,她和孩子们的合影。看见商亦辰,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像……像我当年那个孙子……”商亦辰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奶奶,我带你去看栀子花树吧?我们家花园里种了好多。”
老太太摸着商亦辰的头,哭着笑:“好,好……我孙子种的栀子花,肯定比谁都香。”
深夜,全家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看月亮爬上栀子树梢。商知夏靠在奶奶怀里,商亦辰举着望远镜看星星,商亦宸抱着小熊罐子睡着了。南栀靠在商御霆怀里,摸着腕上的玉镯——那是爷爷给的,刻着“商氏孙媳”四个字。
“御霆。”她轻声说。
“嗯?”
“我今天去养老院,看见老太太抱着亦辰哭,忽然想起外婆。”南栀的声音有点哑,“外婆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幸福,肯定会很开心。”
商御霆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外婆在天上看着呢——她知道你找到了家,找到了我,找到了这么多爱你的?。”
风里传来栀子花的香,混着厨房里飘来的栀子花酱甜香,漫进每一个角落。南栀看着身边的家人,看着熟睡的孩子,看着商御霆温柔的侧脸,忽然明白——
所谓“幸福”,从来不是“得到多少”,而是“和谁一起分享”。当年她在孤儿院独自守着栀子花,现在她和家人一起,把栀子花的香,酿成酱,酿成甜,酿成一辈子的温暖。
商御霆轻轻搂紧她:“南栀,明天我们去祭拜爷爷吧?告诉他,我们有了一家,有了孩子,有了全家的姓。”
“好。”南栀笑着点头,“告诉爷爷,他的重孙们,都很爱他。”
远处的栀子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花瓣飘落在藤椅上,落在孩子们的脸上,落在全家人的心上。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但已经足够完美——
因为有彼此,因为有家,因为有满院的栀子花,永远开着,永远香着。
第40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