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当年西门影恐吓我之后，并没有报复过我。
西门影对付柳如风的手段够狠那是事出有因，这不代表赌城西门家族不讲江湖道义。
我不愿意施展医术，直接原因是我的医术针对的不是常规病症，一旦施展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因果。
我去救治中毒的人和中邪术的人，几乎不会给我带来福报。
至于外部因素，我最忌惮的其实就是蛊阿婆。
我的医术足以让蛊阿婆的各种蛊毒失效，相当于我的能力磨灭了她的能力，你说她该是多恨我？”
杜老二满脸惘然，似乎希望我说点什么。
我思量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给人下蛊，都属于歪门邪道”
姚琴打断了我的话，愠声道：“何为正道，何为歪门邪道？
如果一个人只想跟你吵架，可是你急了，一脚踹翻了他。
那么，你不动嘴却动手的行为，算不算歪门邪道？
如果一个人给你下毒，可你不给他下毒，却一枪干死了他。
那么你开枪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歪门邪道。”
我在听着，发现杜茯苓的老妈姚琴，很讨打。
脑海幻想，巴掌扇她风韵的脸。
我苦笑：“琴姨，你说的这些话很没道理。按照你的说法，如果一个小偷偷了我，我也必须去偷他，如果我抓了他的现行，打了他，我就是歪门邪道？”
姚琴轻哼：“在小偷看来，确实如此！所以小偷被抓到了，都会拼命反抗，甚至对被偷的人动刀子。
我很愤懑：“凭什么在乎小偷的感受和想法？”
姚琴冷笑：“如果你被偷了，你面对的就是小偷！如果你弄明白了小偷的想法，不去追赶，便是可以破财消灾，不至于受到人身伤害。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认为追回自己丢失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你去追赶，就很可能被围殴或者挨了刀子。”
林小薇忽而说：“被偷了，报警都不行吗？”
“报警当然可以！”
姚琴的目光在我和林小薇脸上盘旋，“就事论事，如果阿彬你把身中蛊毒的人送到医院治疗，也是可以的。
正如小偷一般不会报复警察局，下蛊的人也几乎不会去报复医院。
但是你让杜老二施展医术去给人解蛊毒，这就相当于杜老二挡了下蛊人的路。
事后，蛊阿婆了解到情况，就非常可能报复杜老二。弄没了会解蛊毒的人，她的蛊药才能大行其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人知道蛊阿婆在哪里。
阿彬，你怎么才能保护杜老二的安全，以及我和女儿茯苓的安全？”
我满头大汗，继续这个思路，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我确实是不能够勉强杜老二给阿虹和阿鱼解蛊毒。
我看向柳雨莲，轻声道：“要不，先把梁雨虹和周海霞送到医院，然后，我联系虞美人，通过正规渠道解决问题？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蛊阿婆，白少流，湘南帮，全体报销！”
“阿彬你冷静，还没到那一步。最明智的方式是江湖事江湖了。”
柳雨莲的另外一层意思肯定是，你这么玩，我舅舅和我姨妈岂不是也报销了？
我让自己显得很纠结，开始挠头，故意道：“如果之后，虞美人问起来了，我该怎么说？”
杜老二和姚琴怔住了。
似乎在揣测我和虞美人的交情深浅。
姚琴嘴角微笑，不屑道：“陆彬，虽然虞美人帮过你，但我不信你在虞美人眼里有这么大面子。
你现在给虞美人打电话，她大概率不会接听，更不会按照你的意愿去行事。”
我无话可说。
更不敢去轻易尝试。
不能让虞美人把我当成一个烦人的狗皮膏药。
如果认识我以后，遇到了很多狗屁倒灶的事，虞美人必然会大幅度疏远我。
杜老二露出微笑，继续刚才的话题：“社会上混的人，遇到了棘手的事，首先想到的一般不是寻求警方帮助。
警察维护社会治安，侧重威慑力与惩罚力度。
但是涉及到某个人和某些事，警察管得了你一时，管不了你一世。
涉及到突然事件，警察出警一般都在案件发生之后，具有延后性。
如果一个人被干死了，就算警察抓到了凶手，这个人也不能起死回生。
就比如刚发生过的事，在太平老街开过小酒吧的卫诚，被巴蜀菜馆老板张文斗，灭了全家。
就算之后，警察抓到了张文斗，卫诚全家也活不过来了，办丧事一排棺材，何其惨？
再说你的事，就算通过正规渠道惩罚了参与其中的全体人，之后这些人也还是会报复。
可能在逃亡的过程中报复，可能是出狱以后报复。”
“二叔，你说的对。
那么在你看来，不及时化解蛊毒的情况下，梁雨虹和周海霞大概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可能三五个月，也可能三五年。要看中毒深浅，也要看身体素质和情绪波动。
！比较起来，应该是花名阿鱼的周海霞活得更久。”
杜老二面色厚重，缓慢吃菜，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吃过饭，走出餐厅。
“阿莲、阿彬，来二楼。”
杜老二说着，走向楼梯。
到了二楼书房，竟然发现高大的书架上没几本书，不同区域摆放的都是各种风格的瓷器。
一眼看过去琳琅满目，色彩艳丽。
不好分辨有多少是老货，多少是新货。
在书桌旁坐下，杜老二不再抽烟斗，而是拿出了一包名烟，递给我一支。
“我也抽。”
阿莲一把夺过了烟盒，瞪了一眼不给她发烟的杜老二。
杜老二笑道：“柳如烟的女儿真不是个东西，你跟花城杭天赐吹了，怕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杜老二，你跟姚琴离婚，我嫁给你好吗？”
“好啊。
如果杜老二变成了柳氏宗族的女婿，娇妻小我二十岁，这该是多么扬眉吐气？”
杜月河真敢要。
阿莲瞪大眼睛：“杜老二，你不要脸！”
“你自己那么说的，怪我？
柳雨莲，我警告你，接下来我与陆彬沟通，你不要多嘴，否则，打疼了你的脸！”
“行行！”
柳雨莲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杜老二有活口，你要抓住机会。
杜老二对我说：“如果出手帮梁雨虹和周海霞化解蛇癫蛊，我收费合计600万！”
“可以。”
“陆彬，你这么痛快答应，难道你打算出这笔钱？”
“二叔，实不相瞒，我打算让阿虹出这笔钱。
阿虹手里有三家游戏厅，其中两家经营了三年多，我估计她有三四百万存款。”
“好吧，如果阿虹当真愿意帮周海霞出钱，我倒是要对她刮目相看。哪怕阿虹只有两三百万，我也不嫌少。
据我了解，阿虹目前在水晶宫，我们这就赶过去，当面问阿虹。
如果阿虹不答应帮周海霞出钱，那么周海霞的费用只能你来出！
如果阿虹的表现过于歹毒，我劝你放弃救她。”
离开了大岭山镇杜老二家，去往虎门镇水晶宫spa会所。
我、阿莲、林小薇坐在悍马h2车里，杜老二和杜茯苓在捷达车里。
我说：“小薇姐，这两天杜茯苓都对你说什么了？”
“聊衣服，聊化妆品，聊时尚，没聊特殊的人和事。我也是无聊，所以才跟杜茯苓回家玩，没啥特殊目的。”
林小薇靠在了我的肩上，看起来很疲惫。
阿莲一脸疑惑：“林小薇你说实话，杜老二和姚琴有没有提到你的生父林永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