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活动室的“移桌怪声”
社区活动室的铁门刚拉开一条缝,就飘出股淡淡的檀香——是王阿姨们早上点的香,混着麻将牌特有的木质气息,在晨光里绕了个圈。林野刚踏进去,就看见张叔蹲在麻将桌旁,手里攥着块抹布,盯着桌腿底下的瓷砖缝,眉头皱得跟之前周明远的账本似的。
“张叔,这是又出啥事儿了?”林野走过去,目光扫过活动室的布局:靠窗的位置摆着四张麻将桌,最里面是书法角,砚台还扣着盖子,宣纸上留着半幅没写完的“福寿康宁”,墙角的饮水机正嗡嗡作响,一切看着都规整,唯独张叔面前的三号麻将桌,跟旁边的桌子错开了半米远,桌角还歪歪扭扭地抵着墙,桌上的麻将牌散了好几张在地上。
张叔听见声音,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抹布都忘了放下:“林野啊!可算把你盼来了!这桌子邪门得很!连续三天了,每天早上来开门,它都自己挪地方!”他指着麻将桌,语气里带着点后怕:“昨天我特意留到十点才走,锁门时还把桌子对齐了墙根,结果今早一开门,它就挪到这儿来了,桌腿还蹭着瓷砖响,你听这地上的印子!”
林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瓷砖上果然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从墙根一直延伸到现在的桌腿底下,像是被什么重物拖过。这时,打麻将的王阿姨、李大爷也陆续来了,一听见这话,都围了过来。王阿姨拍着胸口说:“怪不得前两晚我起夜,总听见活动室这边有‘吱呀’声,还以为是风吹的,原来竟是桌子在动!”
“会不会是有人夜里来打牌,忘了归位?”小周挠了挠头,伸手推了推麻将桌,桌子纹丝不动,“这桌子看着不轻啊,得两个人才挪得动吧?”
老陈却蹲下身,手指摸着桌腿底部的滚轮,又敲了敲滚轮周围的金属架:“先看看机械结构。这麻将桌是带滚轮的折叠款,方便挪位置,但要是滚轮卡了东西,或者支架松了,说不定会出问题。”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照着滚轮缝隙,忽然“咦”了一声,用镊子从缝隙里夹出一小块花生壳,“你看,这儿卡了东西,滚轮转不动的时候,要是有外力推,就容易歪着走。二捌墈书网 勉沸岳独”
“可夜里没人来啊!”张叔急着辩解,“活动室的钥匙就我和物业有,物业那边查了监控,后半夜根本没人靠近。”
李姐这时走到书法角,跟正在铺宣纸的赵姨聊了起来:“赵姨,你昨天用活动室到几点?有没有注意麻将桌的动静?”赵姨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毛笔:“我六点多就走了,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麻将桌都好好地靠着墙,就是地上掉了几颗花生,我还以为是王阿姨她们打牌时掉的,没在意。”
“花生?”林野心里一动,走到麻将桌旁,仔细看了看地面,果然在瓷砖缝里找到几颗碎花生壳,“张叔,平时大家打牌的时候,是不是喜欢吃点零食?”
张叔点头:“是啊,王阿姨她们总带点花生、瓜子过来,边打边吃,有时候掉地上也没及时扫。”
老陈这时已经把其中一个桌腿的滚轮拆了下来,指着里面的轴承说:“你们看,这轴承里不仅卡了花生壳,还有点锈迹,转起来不顺畅。而且这活动室的瓷砖,靠近窗户那边有点倾斜,夜里温度低,窗户缝漏风,风一吹,桌子要是刚好对着风口,加上滚轮卡着东西受力不均,就会顺着倾斜的地面慢慢挪位置——这‘吱呀’声,就是滚轮蹭着瓷砖的声音。”
为了验证,小周特意找物业借了水平仪,放在麻将桌旁边的地面上,水平仪的气泡果然往窗户方向偏了一点:“还真是!地面有点坡度,虽然不明显,但对带滚轮的桌子来说,足够让它慢慢移动了。”
“那为啥只挪这一张桌子?”王阿姨还是有点疑惑。
老陈笑着解释:“其他几张桌子的滚轮没卡东西,而且离窗户远,风吹不到。这张桌子不仅卡了花生壳,还正好在风口上,所以才会‘自己动’。”他说着,拿出砂纸把滚轮的锈迹打磨掉,又清理干净缝隙里的杂物,再把滚轮装回去,“这样一来,滚轮转得顺了,就算有风吹,也不会歪着挪了。”
小周还找了块防滑垫,垫在桌腿底下:“再加上这个,就算地面有点斜,桌子也不会轻易动了。”
张叔试着推了推麻将桌,滚轮顺畅地转着,但桌子再也不会歪着走了,他高兴得拍了拍大腿:“太好了!这下再也不用怕桌子‘成精’了!”王阿姨也笑着说:“以后我们打牌,一定把零食渣扫干净,不给桌子添麻烦!”
中午的时候,王阿姨还特意煮了绿豆汤,端给便民队的几个人:“天热,喝点汤解解暑,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这牌都打不安稳。”
众人喝着绿豆汤,看着活动室里又热闹起来的麻将桌,心里都暖暖的。刚收拾好工具准备走,赵姨忽然叫住林野:“林野啊,有个事儿我还没说呢,最近我总发现书法角的宣纸,早上来的时候会自己卷边的,明明前一天晚上我都压得平平整整的,你说这又是咋回事啊?”
小周眼睛一亮,立刻掏出工具包:“又来一个新谜题!这次是‘自动卷边的宣纸’?听起来比麻将桌更有意思!”
林野笑着在备忘录上添上新的条目:“赵姨,别急,明天我们来看看。说不定是宣纸受潮,或者窗户漏风导致的,总能找到原因。”
夕阳透过活动室的窗户,洒在“便民服务站”的牌子上,镀上一层金边。便民队的身影渐渐走远,身后传来麻将牌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居民们的笑声,成了社区里最动听的旋律。而书法角那卷自动卷边的宣纸,正等着他们在明天的晨光里,揭开它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