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钟声响起,齐晋恍然,“千禧年了。”
到了这一年,时间似乎按了加速键。
零一年末,二月红死了,他的徒弟解雨臣主持了丧事。
哦,明面上她是齐家最后的人了,肯定要来参加葬礼。
那是她第一次见这个九门解家的后辈,还是年轻的九门解家当家人。
她难言惊讶,这个小辈真好看呀,这不是贬义。
她没有用好看形容过一个男性。
但解雨臣就是好看,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的奶油小生。
因为好看,齐晋难免多看了他两眼,如果不是她错觉,这个小辈好像对她也蛮好奇的。
趁着闲工夫,他上来和吴贰白搭了几句场面话,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因为他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打听齐羽的事情。
齐晋警惕,毕竟,现已经长成的无邪,神似哥哥肯定不是意外。
其实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以及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还是礼貌推诿扯皮几句。
至于她哥哥?唉,婚后吴三省回来过,哥哥又跟他走了,也不知道又去哪去了,不过现在倒是经常见面了。
通讯方式也比较多了,哥哥经常给她发讯息打电话,哦,就是他们之间不能提吴贰白的名字。
唉,齐晋想缓和一下两人关系来着。
她还用吴贰白的名义给哥哥送过礼物。
记得哥哥也回礼了,还大老远从西藏寄的特产,也不知道是什么,吴贰白没让她看,只是当时吴贰白微笑,眼底暗藏杀意,“送的很好,让他别送了……”
齐晋:“……” 反正齐晋不敢问了。
零二年,狗五爷也去世了,他是在院落吃饭时让无邪取酒,但无邪的酒还没取回来,他便猝然离世,过程毫无征兆。
但在之前,可能是老人家也预感死亡临近,临终前特别叮嘱他们必须在两小时内火化其遗体,并且在火化时三十米内不得有人旁观,骨灰需秘密处理。
对于这一要求,齐晋和无邪是明面上疑惑,但吴家上下谁都不敢有异议,一切按他的吩咐来的。
除了他的葬礼到底没能如他所愿低调,虽然老人家生前再三叮嘱要简朴,可如今吴贰白和吴三省兄弟二人早把吴家撑得树大根深,吊唁的人流从清晨站到日暮,黑压压排满了整条街。
狗五爷死后,吴家颓靡了一段时间,但日子还得过着,他走后第二年,吴贰白彻底执掌吴家。她随他坐在正堂受各路人马敬茶,才知吴家势力真是枝系盘根错节,杭州这边刘王梁伍,十一仓白家,长沙旧部、杭州本地各姓……一天下来,脸都僵了,次日又迎宾客,她陪坐堂前又辗转席间,终于对吴家主母四字的分量有了实感。
那就是好累。
很多人她都脸熟,好像结婚的时候见了,五爷去世时候也见了,但她还是分不清。
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吴贰白对她要求也低。
零三年,也就是这一年,吴邪一连探了两个墓,还坐在这里,问她这些陈年往事……
谁能想到呢?他能陷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