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强的感觉令人沉醉，但瓶颈也随之而来。
木刀刺铁桩卡在三分之二深度，再也难以寸进。斩击的威力稳定在零点六车拳西左右，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看不见的天花板。无论我如何尝试压缩灵压，如何调整发力技巧，都无法突破。
“不对……感觉不对……”我烦躁地扔掉第n柄断掉的木刀，对着那根可恶的铁桩龇牙咧嘴，“明明力量更强了，控制更精细了，为什么威力提升不上去？”
夜一先生的打击训练也是如此。我能勉强看清她更多的动作，甚至偶尔能格挡一两下，但依旧碰不到她的衣角。她的评价永远是：“形似而神不至。你的斩，没有‘魂’。”
魂？啥魂？斩魄刀的魂吗？
可斩月大叔你倒是吱个声啊！我都对着这块锈铁皮念叨多少天了？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从三次元吐槽到二次元梗，它连个锈渣都没掉给我看！
沟通？根本不存在的！这玩意就像个最高冷的客服，永远不在服务区！
“一护哥哥，你的心太吵了哦。”某次训练间隙，小雨抱着娃娃，突然小声对我说了一句。
“啊？吵？”我愣住了。
“嗯。”小雨点点头，用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心里想法太多，乱七八糟的，灵压也跟着乱糟糟的。这样，是听不到刀的声音的。”
心里太吵？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是因为我穿越者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还在磨合？还是因为我总带着“上帝视角”和吐槽，无法真正沉浸到“黑崎一护”这个角色里？
或许……两者都有。
斩魄刀是死神灵魂的延伸。我一个“外来户”，灵魂都不完全匹配，怎么和本土产的“刀魂”深入交流？
这挂开得有点卡bug啊！
正当我为此头疼不已时，浦原商店来了位意外的访客。
是平子真子。
那个总顶着一头怪异黄色妹妹头、说话腔调懒散的男人，不知怎么摸到了浦原商店的地下训练场。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溜溜达达地走进来，无视了正在对练的我和石田（单方面被夜一揍），以及旁边正在努力控制灵力的井上和与铁斋对轰的茶渡，径直走到摇着扇子的浦原面前。
“哟，喜助，你这地方还是这么见不得光啊。”平子用他特有的拉长腔调打招呼。
“呀勒呀勒，这不是平子先生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浦原笑眯眯地回应，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
“无聊，随便逛逛。”平子真子打了个哈欠，目光却像是不经意地扫过训练场里的每一个人，尤其在我和井上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眼神深处，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兴趣？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这家伙，可是假面军团的领袖，体内藏着虚的力量的危险人物。他跑来干嘛？挖墙脚？
“啧啧，真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平子真子咂咂嘴，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特别是这个橘发小子，灵压真是乱来得有趣……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玩玩？比待在这么阴暗的地方有意思哦。”
果然来挖墙脚了！
我还没说话，夜一先生就冷哼一声：“平子，别打他们的主意。他们现在没空跟你胡闹。”
“哎呀呀，夜一大人还是这么严厉。”平子真子摊摊手，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提个建议嘛。毕竟，有些力量，可不是光靠‘正统’训练就能掌握的……你说对吧，喜助？”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浦原一眼。
浦原摇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笑容不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强求未必是好事。”
“嘛，说得也是。”平子真子耸耸肩，似乎失去了兴趣，又溜溜达达地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突然用极低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
“过于抗拒黑暗的话，可是连自身的光芒都会一起熄灭的哦……有意思的小鬼。”
说完，他也不管我的反应，哼着奇怪的调子，消失在出口。
我站在原地，回味着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抗拒黑暗？光芒？
他是在暗示……虚的力量？
原着里，一护的虚化力量确实是在平子他们的引导下掌握的。但那是在尸魂界篇之后，被白哉虐得体无完肤，深刻认识到自身不足后才发生的。
现在……进度条是不是有点快了？
而且，我能感觉到，体内属于虚的那部分力量（虽然还没显现），确实非常躁动。每次情绪激动或者灵压剧烈消耗时，都能感到一种冰冷的、充满破坏欲的冲动在蠢蠢欲动。
那是不同于死神灵压的，另一种狂野而强大的力量。
如果我主动去接触它……会不会能打破现在的瓶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但理智告诉我，这很危险。虚的力量极其不稳定，一个控制不好，可能就会彻底迷失，变成只知道破坏的怪物。
怎么办？
是继续按部就班地修炼，等待那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顿悟”？还是冒险尝试接触虚的力量，寻求快速突破？
我看向浦原和夜一，他们似乎并没有要给我建议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选择权，在我自己手里。
训练结束后，我罕见地没有加练，而是独自一人爬上了浦原商店的屋顶。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橙色。
我看着手中的代理证，它的蜂鸣似乎越来越急促了。尸魂界那边……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露琪亚还在等着。
伙伴们都在变强。
我不能停滞不前。
平子真子的话虽然可疑，但并非没有道理。完全排斥虚的力量，或许本身就是一种浪费。这股力量本就属于这具身体，属于“黑崎一护”的一部分。
我需要做的，不是抗拒，而是……掌控它。
就像掌控那狂暴的灵压一样。
下定决心后，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尝试着不再去压抑体内那躁动的、冰冷的冲动，而是缓缓地将意识沉入其中，去感受，去理解。
起初，是各种混乱的、充满杀意和破坏欲的碎片画面，冲击着我的意识。
我稳住心神，努力保持清醒，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扁舟。
渐渐地，在那片混乱的黑暗深处，我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同的东西。
那不是死神灵压的温暖，也不是虚的力量纯粹的冰冷暴虐。
那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更加……孤独的气息。
仿佛亘古存在的荒芜月夜。
在这片月夜下，我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背对着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那是……虚白？
不，感觉不太一样。
没等我看清，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只是稍微接触，就如此耗费心神。
但……并非全无收获。
我再次看向手中的斩月。
或许……我一直沟通的方向都错了？
斩月大叔的形象，是后期才出现的。前期一护的斩魄刀，更接近于那把巨大的、没有具体刀魂形象的“浅打”状态。其力量本质，或许本身就包含了死神和虚两种属性？
我尝试着不再去幻想那个西瓜头大叔，而是将意识沉入斩月本身，去感受那浩瀚而略显混沌的灵压之海。
这一次，我没有寻求“沟通”，而是尝试着去“共鸣”，去“引导”。
我将刚才感受到的那丝荒芜月夜般的气息，缓缓注入斩月之中。
嗡——！
斩月巨大的刀身，突然轻微地震颤起来！发出低沉却清晰的嗡鸣！
刀身上那些锈迹，仿佛活过来一般，开始缓慢地流动、褪去，露出底下更加深邃的、暗红色的刀身！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锋锐、更加狂暴的力量波动从刀身上散发出来！
虽然依旧没有听到任何“话语”，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斩月，回应我了！
它不再是那块死沉的铁皮，而是真正成为了我手臂的延伸，意志的体现！
我福至心灵，双手握紧震颤不已的斩月，对着前方的空气，猛地挥出！
没有刻意追求凝聚，只是将所有的意志——拯救伙伴的决心、突破瓶颈的渴望、以及对力量的掌控欲——灌注其中！
嗤啦——！
一道金色的、月牙状的灵压冲击波，脱离了刀刃，飞射而出！虽然体积不大，却凝实无比，边缘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瞬间击中了远处训练坑的坑壁！
轰！
坑壁上被炸开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坑洞！边缘光滑如镜！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坑洞，又看了看手中渐渐恢复平静，但灵压感已然不同的斩月。
成功了？！
虽然规模很小，但这确确实实是……月牙天冲！
而且，威力……绝对超过了一点五车拳西！是之前的斩击完全无法比拟的！
“哦？终于有点样子了嘛。”
夜一先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不知何时也上了屋顶，正抱着手臂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弧度。
“夜一先生！我成功了！”我兴奋地喊道。
“嗯，算是摸到门槛了。”夜一点点头，“不过，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最粗浅的运用。真正的‘月牙天冲’，可没这么简单。”
她看向我，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了。这条路……可不好走。”
我握紧斩月，感受着其中流淌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但我不怕。”
为了救出露琪亚，掌控虚的力量又如何？
尸魂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