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深处幽暗潮湿,秦舞阳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指尖燃起一缕血色火焰,照亮了前方蜿蜒曲折的通道,岩壁上布满爪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在此疯狂挣扎。
一滴粘稠的液体从头顶坠落,秦舞阳侧身避开,借着火光,他看到洞顶倒挂着几具干尸,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眼眶中爬满了血色藤蔓,这些藤蔓如同活物般蠕动,在感受到火光时突然收缩。
秦舞阳瞳孔微缩,这是血道修士死后精血被藤类灵植吸收所化之物,专吸活物精血,他小心绕过这片区域,却在拐角处踢到一具新鲜的尸体。
那是个穿着血魂宗服饰的年轻修士,胸口被洞穿,伤口边缘呈现出锯齿状撕裂痕迹。
不对。秦舞阳蹲下身,翻过尸体,死者后颈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像是被某种尖锐物体刺入。
越往前走,尸体越多,有些已经化为白骨,有些则像是刚死不久,最诡异的是,这些尸体都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手指深深抠进地面,仿佛临死前还在拼命逃离什么。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气味,秦舞阳突然停下脚步,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左侧通道墙壁上布满剑痕,右侧则散落着几块碎裂的玉简。
他正犹豫走哪边,眉心突然传来刺痛感,这是修炼血煞真解后获得的本能预警。
几乎同时,右侧通道深处传来的怪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秦舞阳屏息凝神,看到黑暗中亮起两盏幽绿色的,那分明是一双眼睛!
伴随着腥风,一道黑影猛扑而来,秦舞阳侧身闪避,血色火焰顺势拍出,火光映照下,那竟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那怪物上半身还保留着人形,下半身却长出了六条蜘蛛般的藤状节肢,怪物脸上布满血丝,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血煞傀儡!秦舞阳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这是用活人喂养汲血藤后产生的变异体,已经完全丧失神智。
怪物一击不中,六条节肢在岩壁上借力,以诡异的角度再次扑来。
秦舞阳不再留手,双手掐诀,体内血煞之气翻涌,在掌心凝聚成三寸长的血剑。
的一声,血刃划过怪物脖颈,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但诡异的是,无头尸体依然在活动,节肢疯狂舞动,伤口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密密麻麻的血色藤状物。
麻烦。秦舞阳皱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箓,这是他从血魂宗弟子身上搜刮来的焚阴符,专门克制阴邪之物。
符箓燃起的瞬间,整个通道都被青白色火焰照亮,怪物在火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脓血。
解决掉这个麻烦,秦舞阳选择继续向右前进,通道逐渐向下倾斜,岩壁上的血渍越来越新鲜,转过一个急弯后,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中央有个直径三丈的血池。
池面已经干涸大半,但残余的血浆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血池周围散落着十几具尸体,看服饰有血魂宗的,也有血煞门的,最引人注目的是池边一具盘坐的白骨,骨架上缠绕着尚未完全腐朽的血色丝线。
秦舞阳谨慎地靠近,发现白骨面前的石板上刻着几行小字:血煞灌顶,九死一生,得我传承,必承其咒。
字迹入石三分,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又是血煞咒秦舞阳冷笑,他早已从血煞真解中得知,这是血煞门控制传人的手段,但比起血魂印记,这反而更容易解决解决,血炼功法正好能将其炼化。
正当他准备探查血池时,耳尖突然一动,后方通道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至少有三人正在接近,秦舞阳迅速熄灭手中火焰,闪身躲到一块凸起的钟乳石后。
师兄,就是这里!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那家伙肯定躲在这血池附近!
闭嘴!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呵斥道,那家伙杀了我们七个弟兄,绝不是普通角色。
借着来人的火把光亮,秦舞阳看清这是三个血魂宗弟子,为首的是个疤脸大汉,腰间挂着五颗血色骷髅,另外两人一个瘦如竹竿,一个矮胖如球,都只有两颗骷髅。
疤脸大汉走到血池边,用脚尖翻动一具尸体:刚死不到两个时辰,那家伙跑不远。
他忽然蹲下身,从尸体手中抠出一块染血的玉简,这是血煞门的功法残篇?
矮胖修士闻言立刻凑上前:师兄,咱们要是把这献给长老
蠢货!疤脸大汉一巴掌扇过去,这上面肯定有血煞咒!你想死别拉上我!说着就要捏碎玉简。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那具被翻动的尸体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掌直接插入矮胖修士胸口。
惨叫声中,尸体缓缓站起,露出张布满血纹的脸,煞是恐怖!
是血煞傀儡术!瘦高个尖叫着后退,他把自己炼成了活傀!
疤脸大汉反应极快,腰间五颗骷髅同时飞出,在空中组成一个诡异的阵型,但活傀动作更快,他抽出矮胖修士的心脏捏爆,鲜血化作数十根细针激射而出。
瘦高个瞬间被扎成筛子,疤脸大汉虽然躲过要害,但右臂还是被三根血针贯穿,他咬牙掐诀,五颗骷髅同时喷出黑烟,将活傀笼罩其中。
黑烟中传来的腐蚀声,活傀的皮肤开始溃烂,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魔道杂碎都该死!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疤脸大汉脸色大变:他要自爆!
大汉转身就要逃跑。
躲在暗处的秦舞舞阳看得分明,这活傀用的正是血煞真解中记载的血爆术,他毫不犹豫地祭出青铜古镜残片,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爆炸的冲击波将整个溶洞震得摇晃不已,疤脸大汉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岩壁上,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发现血池已经被炸塌半边,浑浊的血浆汩汩流出。
咳咳疤脸大汉吐出一口血沫,正要离开,后心突然一凉,他低头看去,一截血色剑刃从胸口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