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抱出浴池的。
体力耗尽,她最后直接都晕过去了。
嫁的老公太废物了不好,太强悍了也不好。
都一样的遭罪!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了。
明曦又饿又累,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谢珩心疼抱着她,亲自帮她洗漱穿衣,喂她吃饭。
明曦掀起眼帘,看着他眸中的怜惜都快溢出来了,只想翻个白眼送给他。
马后炮!
有本事昨晚别那么折腾她。
谢珩理亏,心虚地道歉,“曦儿,朕错了。”
明曦:“……”
她好想咬他,“陛下能不能别总是事后再道歉?”
谢珩摸摸鼻子,“朕努力控制点。”
那事上,他的信用在明曦这里已经为零了。
明曦也懒得再和他纠结这个话题。
“陛下要是今夜还如此,就回养心殿去睡吧。”
谢珩一边给她揉着腰,一边保证,“朕今夜不了,曦儿莫赶朕。”
明曦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嗓音娇软,“陛下就可劲玩吧,玩坏了就没得玩了。”
谢珩:“……”
他轻咳一声,“朕怎么会……”
明曦瞥他,“陛下要不要看看我现在身上是什么样子?”
其实谢珩知道,昨晚就是他给她上药的。
那些痕迹,谢珩看得心疼又忍不住……
他很心虚,不确定地说:“朕已经很小心了。”
也一直有收着力气。
不过曦儿娇弱柔软,确实不是皮糙肉厚的他能比的。
谢珩还想说什么,低头却见刚还在和他说话的娇人儿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他薄唇微勾,笑意清浅柔和。
谢珩轻抚她的小脸,自己这两日确实过分了,是该让她好好休息。
……
大年初二,明曦是直接睡过去的。
宫里并没有长辈需要伺奉,这几日,内廷的事情也有谢珩帮她处理着,她想怎么休息就怎么休息。
然而,没过几日,明曦就知道自己放松早了。
“娘娘,不好了,冷宫那边传来消息,施氏把冯贞嫔给掐死了。”
听雨进来禀报。
正在喝燕窝粥的明曦愣住了。
她问听雨,“冯贞嫔不是禁足在咸福宫吗?怎么会跑到冷宫去了?”
听雨低头,小声道:“是陛下让人把冯贞嫔丢去冷宫的。”
前两日皇帝帮明曦处理宫务,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给烦到不行,为此心疼极了爱妻。
认为他的曦儿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
这时候,宫人还来报,冯贞嫔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咸福宫里大声咒骂贵妃娘娘。
谢珩那个气啊!
当即就要让人把冯贞嫔给大卸八块丢出宫墙去喂野狗。
还是馀公公搬出贵妃娘娘才勉强劝住了帝王。
但谢珩前世都不舍得说曦儿半句重话,现在怎能容忍其他人谩骂她?
他当即就下令叫人拔了冯贞嫔的舌头,丢去冷宫。
在咸福宫有吃有喝的,冯贞嫔的日子还是过得太好了。
施媛被打入冷宫后,本就疯疯癫癫,见到冯贞嫔被丢进来,新仇旧恨,直接就发狂把人给活活掐死了。
明曦:“……”
她错了,明知皇帝是个什么性子,为什么还要让他来帮自己打理宫务?
现在好了,正月还没过,宫里头就死人。
死的还是冯家的女儿。
明曦头疼地揉着眉心,却又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
“全禄。”
“奴才在。”
“你带人去封了冷宫,冯贞嫔的死务必捂得严严实实的,本宫不想有半句风言风语传出宫外去。”
“娘娘放心。”
全禄朝着主子行了一礼,就领命下去办事。
明曦燕窝粥也吃不下去了,让听雨把大氅给自己拿来,打算亲自过去看看。
只是她还没走出寝殿门,皇帝就来了。
“曦儿……”
明曦第一次给他甩冷脸子,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抬步就要往外走。
谢珩心脏猛地收紧,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抬手将她打横抱起回了寝室。
“关门,谁都不许进来。”
馀公公二话不说关上寝殿门。
听若皱眉,担忧自家姑娘。
听雨拉住一根筋的傻妹妹,免得她冲进去惹怒了陛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姐……”
“这是陛下和娘娘夫妻间的事情,你掺和什么?”
见她听不懂,听雨缓和点语气,“陛下对姑娘极为珍爱,不会伤害姑娘的。”
听若看了眼寝殿的方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只要姑娘没事就行。
殿内,当众被抱进来的明曦被气得头疼。
她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发脾气,何况面对的还是九五至尊,明曦只能气到眼框红了起来。
谢珩手足无措,哪还有半点冷冽气势。
“曦儿你别哭,别哭,都是朕不好,朕不是在凶你……”
明曦本来没想哭的,现在眸中的泪珠忍不住掉了下来。
谢珩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抱紧她,低头吻着她的眼睛,不停地道歉。
明曦看着堂堂帝王,因她落泪而慌乱痛苦,愧疚到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心口涌起点点酸涩。
她又何尝不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才好?
明曦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陛下,我想骂你,还想打你……”
谢珩毫无异议,“只要曦儿不难过,怎么打骂朕都好。”
听到这话,明曦心里更酸软了,抬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却没用半点力气,“想打,可我又舍不得。”
“曦儿……”
谢珩眷恋地蹭着她,“是朕不好,不该惹你生气伤心的。”
明曦梗了梗,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
她瞪他,“你为什么要现在杀了冯月容?”
大局当前,他又何必再生事端?
冯家是把冯月容当弃子没错。
但冯月容活着和死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万一让冯太傅提前防备,他的计划可能就没能那么顺利地进行了。
谢珩抿唇,“她不该诅咒你。”
先前看似馀恩劝住了他。
实则根本就没有。
亲自下令处死冯月容脏了自己的手,那就找个人来杀。
明曦眸光微颤,无奈道:“她疯疯癫癫的,不过就几句……”
“不可以!”
谢珩执拗地看着她,“要么他们有本事让朕不知道,否则,谁敢骂你一句,朕就杀谁。”
明曦心头滋味难言,抬手抚着他的脸,“陛下真是……”
谢珩捧着她的手,“曦儿你信朕,就算冯家失控了,朕依然随时都可以杀了他们,也随时可以换把刀来对付东林党,你别为朕总是委屈自己好不好?”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总要她为他忧心妥协。
明曦只觉得有什么梗在心口处,酸涩又柔软的。
她搂住他的脖子,软声道:“我真的没有觉得委屈……”
再说了,她也不是杀人狂魔。
别人骂她一句,她就要弄死谁的。
皇帝的精神状态是真的越来越危险了。
可明曦看了眼抱着她的男人那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罢了,还是那句话,有些人非要找死,她也管不了。
她更不想因为她们和皇帝闹,把他刺激得更危险。
“陛下,有你爱着我,我其实拥有的比谁都多,你要是再这么折磨自己,我才会真的难过委屈。”
谢珩垂眸蹭着她的掌心,痴迷着她的温暖,她的一切。
“曦儿,对不起,朕很想控制自己的……”
可心魔难抑,他看谁都象是会伤害她的危险分子,都该死!
明曦吻了吻他的脸颊,“我并非是想要求陛下什么,只是怕你会累,会伤害到你自己。”
谢珩抱紧她,闭着眼感受她的气息,噩梦褪去,心里渐渐平静安宁了下来。
“朕知道的。”
可他也总怕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
为了不让曦儿生气,自己捅的篓子,皇帝决定自己收拾。
明曦心里明白,他其实是不愿意自己去接触施媛她们的,便也就顺水推舟把事情交给他,不再多加过问。
宫里风平浪静,冯贞嫔的死被完全遮掩,不该知道的人没人知晓。
众人只以为冯贞嫔触怒了陛下,被打入冷宫和曾经的施慎嫔作伴而已。
暗牢不分白天黑夜,昏暗阴冷,弥漫着不散的血腥气。
披着黑色大氅的谢珩闲庭信步地走到一个牢房前,目光冷漠地看着浑身血淋淋的被绑在刑架上的施媛。
察觉有人来,施媛艰难睁开眼,触及帝王的身影,她呼吸急促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爆发出慑人的光芒。
“陛下!为什么?为什么?”
两世了,他为何总是对她如此无情?
她是宫里唯一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人啊!
馀公公看都没看施媛一眼,抬手给陛下打开牢门,就带着人无声退下了。
谢珩踏入牢房,慢条斯理地翻着桌案上的刑具,“朕本想让你多受点折磨再杀了你的。”
施媛两世对曦儿的算计和恶意,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可惜,你非要这么快就找死,朕只好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