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内室之中。
“昨晚季伯鹰是不是又来了?”李永良面色沉静,端起杯茶水喝了一小口。
长子李谦答道:“是,小妹将我的话转述给他后那季伯鹰主动跟我见了一面。”
“他怎么说?”
李谦想了想:“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只说一切要等小妹生产之后再说。
而且在这过程中咱们不能阻止他来看小妹。”
“哼!”
李永良闻言大怒,将茶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茶水四溅。
“这贼子,他居然还敢提条件?
逼急了我,通知官府的人埋伏在府里,等他下次再来,李府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李谦一脸苦笑。
他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是气话,有小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他们就不可能跟季伯鹰翻脸。
“毕竟小妹有孕不久,未来能否生产还是两说,季伯鹰也是有所顾虑,对咱们并不信任。
不过他说隔段时间就会来李府看小妹一次,到时候咱们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只要力所能及他都愿意帮忙。”
听到这些李永良面色方有缓和:“这还象句人话。”
李谦想了想又道:“父亲,前些日子城北的青狼帮因为拐卖人口被官府灭了。
府里放印子钱的买卖还有在城南那处赌坊的生意之前都是跟青狼帮合作的,如今受了不小的影响。
您看”
李永良微微皱眉:“青狼帮的事我也听说了,拐卖人口被王捕头抓个现行,算他们倒楣。
不过这事也不难解决。
城北没了青狼帮,很快就会有别的帮派起来,到时候找他们合作就是。
只要城北的那些泥腿子还在,帮派就象杂草一样灭了一茬还有下一茬。
咱们不用担心无人可用。”
第二天一早,顾一航收拾好东西,手拿宝剑,身背药篓准备出发。
跟以往不同,这次进山采药只有他自己,并没有父亲陪同。
走到城门口,告示栏依旧。
不过多了个青狼帮帮主李青山的通辑画象,悬赏并不多,只有100两,跟二龙山两个当家的一样。
“啧啧,这李青山还真够丑的,不过长得确实凶狠。
这长相施展刀法肯定有气势,看脸就能吓对手一跳。”
顾一航看着李青山的画象评价道。
“官府还真抠门,人家好赖是一帮之主,就值100两?”
吐槽了一句,顾一航走出城门,顺着乡间小路往青石山方向走去。
刚走没多远,见路上没什么人,他展开【八卦游身步】,如脱缰的野马向着远处奔去。
城门外,原本有个矮小的身影在附近晃来晃去,见顾一航出城眼睛一亮就跟了上去。
结果没走多远,顾一航施展轻功跑了,没一会的功夫连人影都看不见,矮小男子没办法转头走向另外一条路。
城外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
一伙男子聚在此处休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狠厉的气息,领头的正是被通辑的前青狼帮帮主李青山。
矮小男子走进树林,来到李青山面前。
“帮主,看到顾一航出城了。
我本想跟上去看看他去哪,结果他没走多远就施展轻功跑了。
我实在追不上。”
李青山闻言怒哼一声。
“这该死的小儿!”
他一脸横肉,原本就十分丑陋,如今这样子足可将小孩吓哭。
李青山带着一些帮内成员出城办事,没想到事刚办完,还没等回去就接到消息,自己的帮派已经被官府铲除了。
从逃出来的帮众口中得知,青狼帮之所以被灭,全都是因为【清风剑馆】一个叫顾一航的弟子。
【清风剑馆】他惹不起,如今被通辑,青石县也回不去。
但灭帮之仇不共戴天。
他回来后,带着小弟们在城外待了几天,就想试一试能不能堵到出城的顾一航,好报灭帮之恨。
矮小男子赶紧说道:“不过我打听到,顾一航之前两次出城都是进山采药。
我看他今天背着个药篓出城,大概率也是进山了。
我们要不要顺着路去追?”
李青山想了想:“算了,青石山内部连绵,咱们不熟悉里面的地形想找人是大海捞针。
因为这小子咱们已经在城外停留了几天。
我怕再等下去会漏了行踪引起城内县衙的注意。”
说着他挥挥手将弟兄们聚集起来。
“我已经跟二龙山几位当家的说好,既然青石县没有咱们弟兄的立足之地,那不如上山聚义,去投奔马寨主。
到时候咱们弟兄一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听帮主的!”
“上山,上山!”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
李青山说完,周围的帮众跟着起哄。
见军心可用,李青山满意的点点头。
身边这些弟兄就是他现在的全部班底,未来上了二龙山做个四当家,手底下没人可不行。
想到这他就对害青狼帮灭帮的顾一航恨的咬牙切齿。
要是没有对方,他还在城里舒舒服服当他的帮主,手底下小弟成群,有宽敞漂亮的宅子住着,大把的金银花着,身边娇妻美妾可以享用。
上山落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说着痛快潇洒,但实际上哪有在县城里享福。
“顾一航小儿!
我必杀你!”
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李青山挥挥手,一伙强人纷纷上马,向着二龙山的方向奔去。
另一边,施展轻功的顾一航很快来到青石山下的清河边,正要往过河石桥的方向走,远远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顾公子,顾公子”
河中央一艘乌篷船慢慢划过来,船上一名撑船的老者向岸边喊道。
顾一航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遇到过的撑船人赵老伯。
乌篷船缓缓靠岸,船上老翁问道:“顾公子是要过河吧?
小老儿在此打渔,刚好可以捎公子过河”
顾一航稍作尤豫,迈步上船。
“那就麻烦赵老伯了”
老翁笑道:“举手之劳,谈不上麻烦。
能渡公子过河是我的福分。”
说着手中长杆轻轻一撑,船离开岸边向对岸驶去。
“顾大夫最近可好?”老翁问道。
“父亲每日在医馆坐诊,一切安康。”顾一航回道。
老翁点点头:“顾大夫是好人啊。
上个月我进城卖鱼,本想去【回春堂】看看他,送一尾鱼聊表心意。
谁想到顾大夫见了我后,又是号脉又是问我最近身体状况,最后还给我开了不少药,没收我一文钱”
顾一航抬头看了眼老翁,眉头微皱:“赵老伯,我父亲给你开的药,你在吃吗?”
“吃着呢,那些日子总感觉身上阴冷,吃了药觉得好多了。”
老翁笑了笑:“不怕顾公子笑话,其实今日出门的时候我还觉得十分寒冷,但刚刚你上船之后,不知为何就好了很多。
我觉得可能是顾公子是有福之人,我渡你过河沾染了你的福气”
顾一航看着赵老伯的脸并不这么认为。
对方面色苍白,印堂发黑,明明是阴邪之气入体,才畏寒怕冷。
而且上船之后,他手上的千年桃木手串突然显出淡淡的暖意,赵老伯印堂的黑气也随着这点暖意慢慢散去。
顾一航想了想:“老伯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阴气比较重的地方?”
老翁回道:“我常年在水上过活,湿气重是肯定的,但阴气重的地方并没去过。”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上个月我去碧波潭祭拜了下我死去的儿子和儿媳。
碧波潭淹死过不少人,应该算是阴气比较重的地方。”
两人说着,小船已经到了岸边。
顾一航跳上岸回头对撑船老翁交代:“老伯你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像碧波潭那种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不然阴邪之气入体,轻者大病一场,重者恐有性命之忧。”
说完他手伸向背篓,实际是在随身空间中拿出一块七八斤重的熊肉扔在船上。
“这是块熊肉,补中益气,润肌肤,壮筋力,能弥补你这次阴邪入体损失的阳气。”
他知道老翁家还有个小孙女提醒道:“老人小孩不能多吃,每餐少服大益身体。
就当我这次坐船的船资。”
说完不等赵老伯拒绝转头就走,三两下就消失在对方的视线中。
看着船上这一坨熊肉和顾一航远去的身影,老翁眼神动容:“子肖其父”
而后又想到什么,神情有些悲苦,喃喃道:“我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