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吧,他这问道宫看上去不像是宗门,倒像个土匪窝。”楚无咎抱胸而立,头也不转地对旁边的李玄说道,语气里带著几分看热闹的兴味。
他话音刚落,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著几分义愤填膺:
“就是!打倒秦忘川,打倒问道宫!”
眾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是周云翊。
姬无尘等一眾天骄皆露出诧异的神色——以周云翊平日里高人模样,怎会如此旗帜鲜明地第一个跳出来?
赵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著打趣道:“哟?打倒秦忘川我们倒是能理解。可周兄你怎么连问道宫也一併恨上了?莫非私下里有过节?”
“啊?”周云翊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急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暗叫苦。
难道要告诉眾人,自己当初去下界装逼收菜,结果反被问道宫的人当成肥羊,连衣服都被扒了个精光吗?
这种丟脸的事,打死他也不能说!
“还真是別有一番景象。”秦玄机先抬头望了眼天上凌空而立的大哥后,目光扫过场中那些尚带青涩却已锋芒毕露的身影,感嘆开口:
“异域入侵,本不是这些年轻人该承担的劫难,但他们不仅站了出来,还打得漂亮。
他的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郑重:“即便你我未至,即便大哥未曾出手他们照样能撑起这片天。”
“这还是头一次。”
望著那道与各族天骄谈笑自若的身影,秦玄机轻声低语:
“不简单啊,不简单看来九弟口中的道並非空谈,假以时日,他必定创下惊天大举。”
秦狂歌认同点头:“是啊。”
“这种凝聚人心的特质”他说著望向被各族天骄环绕的秦忘川,不禁感嘆,“选他做神子,恐怕是最正確的决定。”
“上次看到天骄齐聚对敌,还是大哥独战九族的时候。”
秦狂歌说著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与今日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秦无道的强大令人敬畏,如同孤峰绝顶,让人只能仰望。
虽然秦忘川也有类似的感觉,却有种微妙的不同——即便面对曾经的对手,他也能让眾人自然而然地匯聚於此。
秦狂歌甚至还看到了纪家的队伍。
这个被秦家覆灭吸收的家族,如今竟然自发的站在了这里。
简直难以置信。
秦玄机微微頷首,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好是好,但代价是什么呢?』
这份凝聚人心的魅力,这份开创局面的魄力,其背后也是有代价的。
秦忘川將眾人联结在一起,自然也承接著来自各方的期望、压力,乃至未来的因果、劫难。
“这是条荆棘之路啊”
————————
仙路之事暂告段落,返程的飞舟划破云层。
秦忘川独坐静室,终於得空取出那柄看似隨时会崩解的铁剑。
指尖抚过蛛网般的裂痕,能清晰感受到材质的脆弱,仿佛稍一用力便会化作齏粉。
“怎么会碎成这样了。”他低声喃喃,指尖在那道最深的裂纹处反覆流连,仿佛能透过冰冷的铁器,触摸到另一个时空里惊天动地的碰撞与不屈的哀鸣。
静默片刻,秦忘川眼底的痛惜渐渐被一种失而復得的庆幸所取代,指节轻轻收拢,將剑柄握紧。
“幸好”他指腹轻抚裂痕,语气带著珍视,“一切还能来过。”
说完,他看向了系统面板上,关於这柄剑的描述。 因为这剑出自系统,所以能通过面板查询。
【十方妙法剑(凡品)】
——可吞噬万剑补全己身,亦可显化天剑真形,剑锋所指,即为天罚。
注意:每次吞噬的兵器品阶不得超过自身一阶以上,且每次吞噬后需间隔一段时间进行“消化”。当前吞噬间隔:一个月。
(註:隨著剑身品阶提升,消化所需时间会相应延长。)
秦忘川微微頷首,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吞噬果然有限制。不过,这也合情合理。”
兵器之道,品阶森严,如同天堑。
从下往上被凡品、利器、法器、宝器;
这些一般下、中千州人所用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再往上的,便是灵器。
这里是一个分水岭,少部分武器会隨著日夜吸收主人的气息从而诞生一些灵智,即可被称为灵器。
但这只是个开始。
灵器要蜕化为完整的『灵宝』才算在斗法中有一定优势。
而更往上准圣兵、圣兵;区別在於器灵是否完整,但无论何种都拥有莫测威能,一击可撼动山河。
最后就到了准帝兵、帝兵。
至於那不朽帝兵,则是只有十大帝族能拿出来的至高之宝,每一件都拥有改变法则的能力。
当然,隱匿类型的不朽帝兵除外。
那就是个杂耍的玩意,上不来台面。
“世间神兵,出世时品阶便已註定。便是温养百年,也难有本质蜕变。”秦忘川低声自语,“虽有限制,但也够了。”
一柄凡铁,撑死也只能晋升到利器。
而这柄剑,却能打破这铁律,通过吞噬不断进化,已是逆天之举。
用於吞噬的养料他自然不缺,秦家底蕴之丰厚养百把千把都够了。
真正稀缺的,是让这把剑重归巔峰的时间。
“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温养,这柄看似残破的铁剑,终將吞噬万剑、弥合裂痕,其锋芒甚至可能凌驾於不朽帝兵之上,重现它那无上真名——十方妙法剑!”
將剑收回剑鞘时,秦忘川忽然轻笑摇头。
虽是妙法剑,传承信息中却毫无“法”之玄奥。
但转念便已明了——
“不是因为手持妙法剑,所以才被尊为妙劫仙尊。”
“而是先有的妙劫仙尊,之后才有的妙法剑。”
说干就干。
秦忘川当即对著门外吩咐道:“来人,去找一柄利器来。”
“遵命!”
守在门外的秦家护卫闻言,不假思索地躬身领命,声音洪亮。
作为秦家神子的近卫,服从命令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然而,当他嘴里念叨著『利器』二字,转身去执行时。
脸上表情逐渐变为了——困惑!
“利器、利器是什么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