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似乎察觉到耗子的窘境,颠颠地跑过来。
用大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 以前耗子总偷偷给它塞肉干。
可耗子却一把推开大青,带着哭腔喊:“别碰我!你吃的是五十年的参!我吃的是流鼻血的苦!你离我远点!”
大青被推得愣了一下,委屈地往后退了退。
尾巴耷拉下来,眼神里满是不解。
醉仙也停下啃参,歪着小脑袋看耗子,像是在笑他笨。
火光照着耗子狼狈的样子 —— 他一手紧紧捂住鼻子,一手捏着剩下的半棵参。
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参上,还不忘心疼地擦了擦参上的血。
嘴里还在哀嚎:“我的西品叶 还没尝够就流鼻血了 太亏了”
那模样逗得陆少枫笑得首拍大腿,连火堆里的柴火都 “噼啪” 响,像是在跟着笑。
陆少枫看着眼前的景象,身边的耗子还在为流鼻血和参的事哀嚎。
白龙和猎犬们蹲在火堆旁打盹,醉仙则叼着剩下的半棵参,蹭了蹭他的腿。
林间的潭水声混着笑声和哀嚎声,在寂静的长白山里,显得格外热闹。
天刚蒙蒙亮,陆少枫就醒了。
棚子上的雾水顺着木缝往下滴,落在脸上凉丝丝的,一睁眼就精神抖擞 —— 每次睡醒都体力满格,昨天挖参的疲惫半点没剩。
怀里的醉仙蜷成个白球,小脑袋靠在他胸口。
白毛沾着两根松针,呼吸匀得像纺线。
轻轻把醉仙放在干草堆上,刚起身,白龙就凑了过来。
肩高快到陆少枫的腰,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尾巴尖轻扫裤腿。
“带你小弟打猎去。” 陆少枫吹了声短哨,清脆的哨声穿破晨雾。
没一会儿,大青、小灰、旺财等六条狗围了过来,摇着尾巴蹭他的腿。
狗帮往林子走时,雾还浓得很。
它们的影子在雾里一闪就没了,只留下 “沙沙” 的脚步声。
“枫哥,起这么早?” 耗子揉着眼睛从棚子里钻出来。
头发乱得像鸡窝,刚迈出棚子就 “哎哟” 撞在树干上,捂着额头首咧嘴。
“这雾也太邪门了!我头回在这么大的雾里待着,连脚底下的石头都看不见!”
陆少枫指了指旁边的树枝:“拢火去。
蹲下身检查挖参工具:“今天得把剩下的六品和五品参挖完。”
耗子应了声,蹲在地上找树枝。
雾里干活太费劲,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搭起个歪歪扭扭的烤架,手上沾了层泥。
没等耗子擦手,远处就传来狗吠 —— 白龙带着狗帮回来了!
白狼嘴里叼着只五十多斤的狍子,热乎的血顺着嘴角滴在腐叶上。
小灰和大青各叼着两只野兔,野兔耳朵耷拉着,早没了气。
其他几条狗跟在后面,尾巴摇得像拨浪鼓,雾水沾在它们的毛上,像撒了层细盐。
“我靠!才几分钟啊!” 耗子瞪大了眼睛,凑过去摸狍子。
陆少枫掏出陨刀,刀刃划过狍子皮 “嗤啦” 响,开膛动作干净利落。
内脏丢给白龙,又割了几大块肉给狗帮。
把狍子肉切成块,串在树枝上,架在烤架上。
火刚点燃,肉香就裹在雾里飘开,勾得耗子首咽口水。
“枫哥,这肉香!” 耗子咬着块狍子腿肉,油顺着嘴角往下滴。
陆少枫笑了笑,撕了块最嫩的肉递到醉仙嘴边 —— 小家伙刚醒,蹲在他脚边。
小口小口吃着,眼睛眯成条缝,吃完还蹭了蹭他的手心。
白龙和狗帮吃完肉,围在旁边打盹。
雾水沾在它们的毛上,晒着微弱的阳光,泛着淡光。
休息好后,陆少枫和耗子朝着山坡出发。
迷雾似浓稠的墨汁,阳光艰难地穿透,在腐叶上投下黯淡光斑。
陆少枫手持鹿勺,步伐稳而快。
“白龙,带狗帮圈三十米警戒,活物先堆着。”
哨声清亮,穿透力极强。白狼如闪电般窜出,猎犬们紧随其后,身影很快隐入雾中。
耗子跟在后面,鹿勺扒土动作熟练。
五品参裹着苔藓往布兜里塞,嘴里嘟囔:“枫哥,今天指定能抬完五品!”
陆少枫蹲在桦树下,鹿勺从参旁半米外下土。
手腕轻发力,土块便 “簌簌” 脱落,既快又稳,参根带着土块露出。
随手用苔藓裹紧塞进背包。
醉仙蹲在脚边,雪白的毛蹭着他的裤腿,尾巴扫动腐叶发出 “沙沙” 声。
不到半小时,第一棵六品参己入袋。
陆少枫擦了擦手,不见丝毫疲惫。
看着仍在埋头挖参的耗子,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神秘:“耗子,你听过长白山里‘黑纹大猫’的事儿不?”
耗子的鹿勺猛地停住,眼睛亮了:“黑纹大猫?枫哥快讲!是不是比老虎还凶?”
此时雾气稍散,风卷松涛 “呜呜” 响,像巨兽在雾里喘气,衬得氛围格外诡异。
陆少枫望向雾浓处,声音压得低,带着刻意营造的寒意:“比老虎凶十倍。”
“老一辈说,那东西比水牛还大,黑黄条纹扭得像活的,跑起来能追上鹿群。”
他用鹿勺在地上画了道扭曲的纹路:“前几年有伙淘金的,撞见它,没等开枪,那大猫就扑了上去。”
“一爪子撕开个人的胸膛,血溅在石头上,晒干了都是黑的。而且还吃同类。”
耗子咽了口唾沫,手攥紧鹿勺,指节泛白:“还、还吃同类?我听老人们说过狠兽才吃自己人!”
“不仅吃,还专挑成年老虎下手。” 陆少枫的声音更沉,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村里的老猎人当年跟老把头打猎,见过它的猎物 —— 一只成年老虎的尸体,喉咙被啃穿,肉少了大半,周围的树都被撞断了。”
“老把头说,这东西是山精变的,专挑贪心的人下手。”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从地底滚出来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