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夏侯敦重重坠落在地。
身上衣甲破碎,头盔落地,披头散发,狼狈之极。
“我堂堂大魏大将军,竟被关羽的小崽子,三刀击落于马下?”
夏侯敦满眼悲忿绝望,口中喷着鲜血碎碎念着,挣扎着还想要爬起来。
怎奈伤势太重,几次爬起来,几次都重新跌倒。
直到他拼尽全力,摇摇晃晃终于是站起来时,关平巍然身躯已横在他眼前。
一柄偃月刀,重重的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偃月刀本就极重,加以现下的夏侯敦伤势不轻,全身气力已然全无
关平这轻轻一刀压下去,夏侯敦竟是支撑不住,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膝盖着地一瞬,夏侯敦眼珠爆睁欲裂,额头青筋都愤怒到欲要爆裂。
堂堂魏国大将军,竟然跪在了一员敌国武将脚下?
耻辱!
“黄口小儿,汝父也要敬吾三分,汝焉敢辱吾~~”
夏侯敦咬牙切齿大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关平偃月刀却不移开,偏就架在夏侯敦的肩膀,冷眼看着他的歇厮底里。
“伪魏第一大将,也不过尔尔。”
“留你一命,由天子处置吧。”
关平冷哼一声,手腕一抖,刀背朝着夏侯敦脑袋一磕。
叫声戛然而止。
夏侯敦瞬间被拍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关平手一招,左右士卒一拥而上,将被拍晕了的夏侯敦五花大绑了起来。
“速向天子报捷,就说我已生擒夏侯敦,收复晋阳!”
“速请天子入城!”
关平遥望着大营方向,豪然笑道。
朝阳东升,天光大亮。
晋阳以北的喊杀声,终于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汉军将士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晋阳四门之上,“汉”字旗在骄傲的飞舞,宣告着并州之战圆满收官。
并州全境,尽归大汉所有。
半个时辰后。
刘备昂首策马,穿越战场,徐徐进抵北门。
身后,萧和,张飞等文臣武将,尽数跟随。
踏入晋阳,登上北门,这座并州治所,已是尽收眼底。
“罪臣牵招,拜见陛下。”
早已等侯多时的牵招,心怀着忐忑,上前躬身参拜。
“子经快快免礼。”
刘备忙将牵招扶起,抚其肩抚慰道:
“子经啊子经,我们差不多已有快二十年没见面了吧,这一晃眼的功夫,咱们都老啦。”
牵招淡淡一笑,自嘲道:
“生老病死,乃自然之理,焉有不老之理。”
“臣能在这暮年之时再见陛下,能为陛下再造大汉之业略尽绵薄之力,已是此生之幸也。”
一句“生老病死,自然之理”,听的刘备神色略有恍惚,似乎是若有所悟。
略有失神后,刘备豪然一笑:
“二十年未见,朕有许多话要与子经你说,今晚咱们定得好好喝上几杯,不醉不休。”
牵招亦是哈哈大笑,豪然道:
“只要陛下高兴,臣定当奉陪到底。”
二人仿佛回到了年轻之时,少不了忆往昔岁月,好不快哉。
“陛下,坦之还生擒了夏侯敦,等着陛下处置呢。”
萧和刚他二人叙旧叙的差不多了,便笑着出言提醒。
刘备笑容收起,眼眸中一道冷峻浮现,当即喝令将夏侯敦押解上来。
须臾。
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夏侯敦,被拖上了城楼,摁跪在了刘备跟前。
夏侯敦一见刘备,恨到咬牙切齿,挣扎着又想站起来。
“夏侯敦,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现在就说吧。”
刘备冷冰冰的宣布了对夏侯敦的裁决。
既然让他说遗言,那自然是要杀他。
当然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曹魏乃是“伪政权”,曹操乃汉之逆贼,犯的乃是不可赦恕的死罪。
夏侯敦是伪魏大将军,曹操的兄弟,伪魏一人之下万上之人的重臣。
曹操也好,夏侯敦也罢,皆乃必诛之敌。
哪怕刘备再胸襟广阔,哪怕他再有气量,也明白自己身为汉家天子,对曹操夏侯敦要非杀不可的道理。
夏侯敦也知道自己必死,并未震惊也未绝望,反而是怒目射向了一旁的牵招。
“牵招,你这个无耻叛贼,若非是你背叛大魏,吾焉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夏侯敦歇厮底里的大骂,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亲卫的压制,奋然跃起,一头撞向了牵招。
只是,刚刚跃起时,头还未撞到时,张飞已抢先一步横在了他跟前。
虎掌一抬,摁住了夏侯敦的脑袋。
“你拿人家家小做胁迫,逼人家用不义手段,来骗取天子的信任,做下了这等无耻之举,你还有脸骂人家牵子经?”
“我呸!”
张飞一痛臭骂后,抬腿就是一脚。
“砰!”
夏侯敦胸口重重挨了一下,直接被踢出了三步之远,重重的趴倒在了地上。
一声肋骨断裂声响起。
张飞什么力道啊,这一脚踹下去,夏侯敦直接被踢断了两根肋骨,痛到趴在了地上,再也趴不起来。
“伯温,依你之见,这夏侯敦该如何处置?”
刘备虽已决心处斩夏侯敦,却仍不忘要询问一下萧和的意见。
萧和不假思索答道:
“此贼乃逆贼曹操兄弟,是自曹操以下,伪魏逆臣排名第一位,自当杀之!”
“臣以为,陛下当将之就地处决,传首于并州诸郡,以正国法。”
刘备微微点头,遂一拂手:
“来人,将逆贼夏侯敦带下去,就地斩首,传首并州各郡!”
陈到一招手,左右白毦卫上将,便将夏侯敦拖了下去。
“刘备,大耳贼,吾后悔啊,吾只悔当初许都之时,未能杀了你,以绝后患!”
“萧和,你个山野村夫,我只怕太子不够心狠手辣,当年只赶走了你,没有杀了你啊!”
“天子,孟德,我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最后时刻,夏侯敦是悲愤泣叫,歇厮底里的痛哭起来。
陈到亲自操刀,一刀斩下。
悲叫声戛然而止。
魏国大将军夏侯敦之项上人头,滚落于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