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就是它。” 张天霸指着青铜镜,“你离开第四圈层后不久,这镜子就自发显现出了你的身影。
从你踏入第三圈层,化名岳烎,到后来经历的每一场战斗,见过的每一个人,说过的话只要与你相关的,都会如同水中倒影般,清晰地呈现在这镜面之上。”
张龙闻言,瞳孔微缩,他快步上前,仔细端详着这面看似平平无奇的青铜镜。
镜面上此刻正缓缓流转着一些模糊的、属于第三圈层的景物碎片。
下一秒,他猛地一拍额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夹杂着几分哭笑不得:
“难怪难怪我在第三圈层的时候,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尤其是在独处或者做出一些重要决定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尤为明显!
我还以为是哪个擅长隐匿的中部高手,或者干脆就是我自己精神紧绷产生的错觉搞了半天,源头竟然在这里!”
想到自己在中部议事厅里狂傲放言、在诛狱里随手拆家、甚至跟枭皇讨价还价的所有细节,可能都被父亲和哥哥尽收眼底
张龙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一种名为“社死”和“毫无隐私”的尴尬感油然而生。
这简直比被几十个中部高手围攻还要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哈哈哈!” 看着弟弟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张光耀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他走过来,用力揽住张龙的肩膀,虽然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调侃,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当然咯!你小子跑那么远,又是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真当我们能完全放心?要不是有青铜镜,能时时看到你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揍人拆家一样不落,过得比在家里还肆意张扬,我和爸这心,恐怕早就提到嗓子眼,一天都安稳不了了!”
他顿了顿,收起了几分玩笑,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现在好了,看着你能独当一面,实力更是突飞猛进,我们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张光耀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总喜欢逗弄这个弟弟,但他话语深处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与骄傲,却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张龙心中那点小小的尴尬。
张光耀说的起劲,突然想起什么,立刻凑到张龙跟前,指着自己眼眶下那两团明显的青黑色阴影,语气夸张地诉苦道:
“好弟弟,你是不知道!爸为了能早点突破壁垒去三圈层帮你,硬是逼着我天天盯着那个俣俣殁,一刻都不能松懈!你是没看见,那家伙死气沉沉的样子,看得我眼睛都快瞎了!你看我这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张龙,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只差没摇尾巴了,就盼着弟弟能说两句暖心话。
张龙看着自家大哥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是是是,哥最心疼我了,辛苦哥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从容,“不过现在不用再盯着那个俣俣殁了。通往第三圈层的传送通道权限我已经拿到手,那个所谓的‘钥匙’,现在已经没用了。”
“太好了!” 张光耀闻言,猛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都轻快了几分,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噼啪的轻响,
“那个俣俣殁,一天到晚不是求死就是唉声叹气,念叨着什么生无可恋,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现在总算能彻底摆脱这个麻烦,我也终于不用再忍受他那副怨天尤人的鬼样子了!”
他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第三圈层?” 张光耀迫不及待地追问,同时朝旁边的张天霸挤了挤眼睛,“我看咱爸可是早就等不及了,摩拳擦掌,就想着去把那些敢欺辱你的家伙狠狠胖揍一顿呢!”
“当然!” 一旁的张天霸声如洪钟,他猛地一握拳,骨节发出如同闷雷般的爆响,周身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一闪而逝,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他虎目圆睁,煞气凛然:“我张天霸的儿子,岂是那些杂碎能欺辱的?!若不是这该死的通道壁垒阻隔,老子早就杀将过去,把第三圈层那些不长眼的东西统统砸成肉饼,给你出气了!”
那语气中的护犊之情与狂暴杀意,毫不掩饰。
“事不宜迟,今天就出发!” 张天霸大手一挥,做出了决定,那雷厉风行的样子,显然是这些天憋了满腔的怒火和战意,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你看,爸都等不及了,这些天可把他给憋坏了,天天对着空气运气,我都怕他把咱们家给拆了。” 张光耀笑着对张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
然而,面对父亲和兄长高涨的战意,张龙却显得异常平静,他轻轻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爸,哥,先不着急。” 他的声音沉稳,目光扫过二人,“你们通过青铜镜,应该也大致看到了第三圈层的情况。他们并非只是在内部争权夺利那么简单。”
他微微停顿,语气加重,抛出了一个关键信息:
“异界之外,还有异界!”
这话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让杀气腾腾的张天霸安静了下来。
他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粗重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们通过青铜镜,确实知道第三圈层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内部争斗的、更加混乱和危险的气息,原本以为只是那个圈层特有的混乱,如今听张龙点破,才恍然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
本以为当前面临的异界入侵已是最大的威胁,却没想到,在已知的格局之外,竟然还嵌套着更未知、更广阔的威胁!
这个信息,瞬间改变了问题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