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抵达(1 / 1)

溶炉城,这座刚刚被天启与圣域的血战洗礼过的巨大金属坟场,此刻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空气中弥漫的硝烟、血腥、焦糊味与残留的腐化气息混合成令人作呕的基调。

扭曲的建筑残骸如同巨兽的骸骨,在昏暗的天光下投下狞的阴影。

一台金属甲虫般的机械,凭借着底部坚固的履带,碾过破碎的、半熔融状态的金属残骸和风化的岩石碎块,发出细微的咯哎声响。

它的多光谱镜头冰冷地扫视着四周。

视野所及,是倾颓的钢铁骨架,曾经高耸的塔楼如同被无形巨手粗暴地断,扭曲的钢筋刺向灰蒙蒙的天空,断裂的截面还残留着高温灼烧后的暗红与焦黑。

残破的能量渠道如同被抽干了血液的巨,裸露在废墟之上,断口处偶尔进发出一两朵幽蓝或惨绿的电火花,照亮复盖其上的、散发着金属锈蚀与血肉腐败混合气味的粘稠苔藓。

沉重的、带着微弱硫磺气息的闷热,如同巨兽垂死的鼻息,紧紧包裹着这片废墟,

忽然,掘进者-7的广角镜头捕捉到侧前方一处巨大金属拱门的残骸下,一团蠕动的阴影。

镜头快速聚焦、放大,那东西象是由儿具不同生物的残骸被粗暴地缝合、融化后又重新塑形。

依稀可辨的金属外骨骼扭曲地支撑着膨胀的、覆盖着流脓水泡的肉质部分。

一条粗壮的、布满吸盘的节肢触手从它畸形的背部伸出,末端却诡异地融合着一只仍在微微转动的、布满血丝的金属义眼。

它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中央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是螺旋排列、闪铄着污秽绿光的锯齿状口器。

它缓慢地、毫无目的地拖行着,那融合了血肉与金属的肢体刮擦着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刮擦声。

掘进者-7立刻进入最高隐蔽模式,能量波动降至最低,光学迷彩激活,将自己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瓦砾,潜伏下来。

“这里是铁匠,报告位置,发现‘腐化缝合体’,标准型。威胁度评估:中低,能见度低,结构脆弱。”

铁匠低沉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同时掘进者-7捕捉到的生物影象及初步扫描数据出现在了一个女性契约者的面前。

“‘幽灵”收到,现在进行信息同步。”女人低声回应。

她的造物“影梭-3”如同一只巨大的金属蜘蛛,拥有八条极其灵活的节肢长腿,末端是尖锐的吸附爪。

它正悄无声息地在一座斜插向地面的巨型能量塔残骸上攀爬。

影梭-3的复眼数组闪铄着微光,高频声波与能量粒子扫描如同无形的触手,反复扫过下方一片相对开阔、曾是城市广场的局域。

“广场局域。大量低阶腐化生物游荡。确认种类:‘腐化猎犬’,“蚀灵’,‘巨锤残骸”

幽灵调出扫描图,传递向了另外两人。

广场上,那些形态各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腐化生物漫无目的地徘徊着。

“未发现任何圣域契约者和天启乐园契约者的生命体征,重复,未发现任何圣域契约者和天启乐园契约者。”

“博士,世界之核找到了吗?”铁匠问道。

“在找了,在找了。”

这个被称作博士的契约者操控着“渡鸦之眼”,一架拥有流线型外壳和静音旋翼的微型飞行器,此刻正悬浮在溶炉城中心局域高空边缘的浓密烟尘云团中。

它的传感器全功率运转,指向正下方。

那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中央,聂立着一座古朴、布满尘垢与灼痕的石质祭坛。

在祭坛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近乎透明的晶体。

它缓缓自转着,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一一世界之核!

“找到了!!”

可还不等‘博士”高兴,‘渡鸦之眼”传回来的影象却让他眉头皱起。

只见在祭坛的旁边,有一个不断颤动的阴影。

那是

“一枚卵?”

画面迅速清淅,一枚悬浮在祭坛旁边、距离世界之核不过百米之遥的巨卵出现在了博士眼前。

它的体积不大,仅仅只有三米直径,外壳呈现出紫黑色,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粗大虱结、如同活物血管般的脉络。

这些脉络并非静止,它们在缓缓地、有节奏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带动着整个巨卵微微震颤。

“什么卵?博士,你看到了什么?把影象传递过来。”

铁匠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博士这才回过神来。

他在手中的物件上操控了两下,接着将渡鸦之眼所看到的影象传递给了另外两个人。

“嘴,看着不是个好玩意儿啊。”

铁匠看着画面上的巨卵,眉头也是皱起“行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别打草惊蛇。”

“明白。”

“知道。”

铁匠和博士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作为侦查型人员,只需要获取情报就够了,剩下的就交给那些战斗人员了。

幽灵一边操控着影梭-3返回,一边打开了战争频道。

幽灵:“世界之核位置已确定,在城中心一个深坑底部的祭坛上,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危险的巨卵,城内腐化生物的情况如下:::

””

伊琳娜:“辛苦,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距离溶炉城那扭曲、喷吐着硫磺浓烟的狞轮廓仅三百米之遥,一个巨大的弹坑宛如大地被恶魔啃噬的伤口,深陷在焦黑龟裂的土地上。

坑内,本该是潜伏待发、摒息凝神的数百名轮回乐园契约者,此刻却上演着一场光怪陆离的“战前准备大会”。

伊琳娜刚关闭了充斥着肃杀指令和战场情报的战争频道,深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硝烟和尘土味的空气,试图凝聚起一点战前动员的气势。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坑内密密麻麻的人影,刚张开嘴一一“王炸!哈哈!给钱给钱!老子的棺材本都赢回来了!”

一个光着膀子、浑身涂满诡异绿色迷彩的大汉猛地一拍地面,震得旁边堆栈的弹药箱都晃了晃他对面,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家伙懊恼地把几颗腐化结晶拍过去。

“别吵吵!没看我这儿正关键着呢吗?”

旁边一个穿着粉色兔子睡衣的少女头也不抬,正全神贯注地—给一把寒光闪闪的链锯刃涂抹指甲油?鲜艳的桃红色在锯齿上流淌,显得格外诡异。

“喂,新来的!帮个忙,按住这头!”

坑壁边缘,几个契约者正七手八脚地摁住一头不断挣扎、发出哼哼唧唧惨叫的—变异疣猪?

其中一个正试图把一根粗大的雷管塞进它嘴里,嘴里还嘟着:“这玩意儿当自爆卡车肯定够劲,冲进城门就b0o!”

更远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青年,正小心翼翼地用微型焊枪,往一台迫击炮的炮口边缘镶崁亮晶晶的水钻?嘴里还哼着走调的小曲儿。

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硝烟和尘土味,还有烤肉的香气一一一个火堆正啪作响,上面架着一只烤得焦黄流油的不知名兽腿。

旁边围坐的几个契约者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热烈讨论着溶炉城哪个局域的恶魔肉质可能更鲜嫩“都说了我的‘地狱火球术”需要预热!你们离远点!”

一个穿着破烂法袍的法师不耐烦地挥舞着法杖,杖头凝聚着一团极不稳定的幽绿火球,吓得周围几人骂骂咧咧地躲开。

角落里,甚至有人铺开了睡袋,鼾声如雷,仿佛身处的不是战场边缘,而是度假营地。

伊琳娜张开的嘴无声地合上了。她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紧张?肃杀?决战氛围?不存在的。

眼前这景象,与其说是即将攻城的契约者,不如说是一群刚从某个抽象派精神病院集体出逃、

顺路参加篝火晚会的重度患者。

“各位—”伊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试图盖过斗地主的叫嚣、烤肉的滋滋声、疣猪的哀豪和焊枪的嘶鸣,“我们距离目标只有三百米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稀稀拉拉的“知道了知道了”、“打完这把就来”、“等我给炮管镶完这颗钻”、“别动我的烤肉!”以及那个法师手中火球术失控爆炸的闷响和随之而来的叫骂声。

伊琳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算了,毁灭吧,赶紧的”的麻木。

指望这帮人能正经起来?不如指望溶炉城的圣域的人自己笑死比较快。

她默默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放弃了任何形式的战前动员一一精神病人思路广,二逼青年欢乐多,而轮回乐园的契约者,两者兼而有之,且病情尤为严重。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群抽象派大师们彻底放飞自我之前,率先冲出去,或许还能带起一点微不足道的冲锋势头。

“队长,啥时候开饭?”一个正剔着牙的家伙凑过来问。

伊琳娜面无表情。

“滚一边去,再罗嗦我先把你剁了。”

“得嘞!”

伊琳娜有些疲惫地靠在大坑的边上,等待着那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来帮助他们攻打溶炉城的神圣教廷的部队的到来。

“找到那个能指挥那些部队的契约者了吗?”

“没有。”

听着耳机里的回复,伊琳娜叹了口气。

“你说,能够在几天之内就能调动这么庞大部队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啊?”

“姐姐,你不会想谈恋爱了吧?”

伊琳娜惆怅地看着天空。

“不是谁都跟你似的,一阶换一个一个男朋友。”

“再说了

伊琳娜还想说什么,突然。

咚!

咚!

咚!!

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并非战鼓,而是某种更加沉重、更加庞大的东西在践踏大地。

每一次撞击都仿佛敲打在伊琳娜的胸腔上,让靠在大坑边缘碎石上的她猛地弹了起来。

“来了!”

伊琳娜眼晴顿时一亮,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大坑边缘鳞的土石,碎石籁滚落。

视野壑然开朗,但眼前所见,却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远方地平线并非尘土飞扬,而是被一片移动的、闪铄着金属寒光的“山脉”所取代。

那不是山,是人!是数量多到匪夷所思、排列得如同机器般的军队!

最前方,是钢铁的森林。

一片无法看到尽头的厚重塔盾,紧密相连,形成了一道连绵起伏、反射着溶炉城方向黯淡光线的冰冷壁垒。

阳光吝音地洒在上面,却只让那金属的光泽显得更加冷硬、更加无情。

盾牌后方,是同样覆盖着全身的、闪耀着奇异银灰色光芒的重甲士兵。

他们沉默如山,只有那沉重的脚步声,偶尔,能看到甲胃缝隙中露出的眼晴一一冰冷、坚定,

燃烧着一种近乎非人的狂热光芒。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每踏出一步,那“咚”的一声便如重锤砸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在这片钢铁森林的最前端,一面格外庞大、仿佛由整块山岩雕琢而成的巨盾聂立着,象一块沉默的墓碑,盾后那个模糊的身影,仅仅是轮廓就散发出磐石般不可撼动的气息。

伊琳娜毫不怀疑,这道钢铁洪流能碾碎前方的一切障碍。

左侧,数量远少于中央那支冰冷整齐的钢铁军团,但它们散发的气息却让伊琳娜眉头皱起。

强,很强。

它们呈现出人形,但每个个体都被层层叠叠、航脏泛黄的绷带严密地包裹着,从头到脚,几乎不留一丝缝隙,象是某种病态的、巨大的木乃伊。

这些绷带并非洁净的医用纱布,而是浸透着深褐色污渍,有些地方甚至被内部渗出的暗红色粘液浸透,变得沉重、粘腻。

绷带缠绕的方式也异常粗暴、混乱,象是在极度痛苦或疯狂状态下完成的,布满了不自然的褶皱和凸起。

它们沉默地移动着,步履极快,关节处不是裸露的螺栓肌腱,但绷带在这里缠绕得格外厚实,

仿佛承受着内部巨大的压力。

通过绷带的缝隙或磨损破口,偶尔能窥见一闪而过的、非人类的惨白皮肤;深紫色、如同坏死的肌肉纹理。

在躯干或头部的位置,绷带下透出不祥的、脉动着的暗红色光芒,如同被强行封入人体溶炉的、即将熄灭却依然灼热的痛苦馀烬。

“这是木乃伊?”

伊琳娜接着朝右方看去,右侧是一股灼热的风暴。

暗红色的重甲覆盖着臃肿的身躯,士兵们手持着造型狞、连接着巨大背囊的管状武器,管口幽深,仿佛随时会喷吐出毁火的烈焰。

他们骑乘的坐骑应该是一种腐化生物,形态扭曲而凶暴,覆盖着类似熔岩冷却后的粗糙甲壳,

关节处渗出暗红的粘液,被粗大的、闪铄着符文光芒的锁链死死禁着。

这些可怖的生物发出低沉的、充满痛苦与暴戾的嘶吼,载着背上的铁罐士兵,躁动不安地刨动着地面。

浓烈的硫磺味和刺鼻的燃油味,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随着风一阵阵飘来,呛得伊琳娜喉咙发痒。

那些士兵的眼神通过面甲的缝隙射出,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毁灭欲望。

他们簇拥着一个骑在体型格外庞大、仿佛由褐色岩浆凝固而成的怪兽背上的身影,那人影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剑,剑身缠绕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凝固的血。

这时,一片低沉的“乌云”在远处的天空之上突然冒出,伊琳娜定晴看去,才发现那不是云而是骑乘着各种形态扭曲、散发着腐败气息的飞行生物的骑士。

她们驾驭着这些本应带来死亡的坐骑,在空中编织着复杂的队形,尖锐的嘶鸣和翅膀拍打空气的沉闷声响交织成一片压抑的噪音。

在这片“乌云”的最前方,悬停春一个最为醒目的身影一一六片巨大的、闪炼看金属寒光的翅膀完全展开,翅膀边缘不断滴落着某种冒着白烟的、显然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液体,在稀薄的阳光下折射出致命的虹彩。

她座下的生物,拥有银白色的鳞片和一双冰冷的、俯瞰大地的龙瞳,每一次低沉的咆哮都让空气为之震颤,强大的威压即使在地面也能清淅感受到。

然而,让伊琳娜感到最意外的,是夹在庞大军队中后方的几辆特制的、覆盖着厚重黑布的巨大囚车。

这些囚车呈环形排列,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神圣与亵读的诡异气息。

黑布并非完全屏蔽,偶尔被风吹动,露出下面粗大、闪铄着符文的金属栅栏。

仅仅是惊鸿一警,伊琳娜就看到了一些让她有些皱眉的景象。

一个囚笼里,关押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它的一半身体呈现出璀灿却冰冷的晶体结构,折射着诡异的光,而另一半却保持着衰老人类的模样,嘴巴无声地开合著,仿佛在念诵某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

另一个囚笼中,隐约可见一个女性轮廓,她的头发—不,那根本不是头发,是无数细微的、

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触须。

最狞的还是其中一个囚笼里,她似乎警见了一团—不断蠕动、变形、组合的内脏聚合体。

“神圣教廷里还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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