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腐化联盟边境的一座小城,黑骨城中。
浓得化不开的腐臭与血腥味几乎凝固了空气。
残垣断壁间,三道身影正背靠着一座尚未完全塌的石质钟楼,剧烈地喘息着。
他们手背上闪铄着圣域乐园的印记,装备精良,但此刻无不沾染着粘稠的污血和碎肉,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的疲惫。
他们是天启乐园的此次参与世界争夺战,灵陇冒险团的契约者一一磐石、影梭、灵焰。
而他们的对手,正站在一片被暴力夷平的广场中央,沐浴在从天启契约者伤口处喷洒出的、带看微弱光华的鲜血中。
它身高接近四米,通体覆盖着一种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纯粹的漆黑角质层,光滑,冰冷,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
但这层看似坚硬的“外壳”并非静止,其下仿佛有无数的活物在蠕动、增殖。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从它的脊椎、肩肿、肘部、膝盖,乃至头颅两侧,疯狂地生长、探出看惨白色的骨刺。
这些骨刺并非死物,它们如同活体的荆棘丛林,不断扭曲、伸长、分叉,尖端闪铄着淬毒般的幽绿寒芒,随着它的呼吸微微颤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每一次呼吸,它体表的漆黑角质层就似乎更幽暗一分,那些骨刺也仿佛又粗壮、尖锐了一寸。
它的头颅被扭曲的骨甲包裹,只露出两点猩红如熔岩的眼眸,里面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以及——一丝诡异的灵光。
“吼—!!!”
一声震耳欲聋、带着实质音波冲击的咆哮从它布满猿牙的巨口中进发。
空气被肉眼可见地扭曲,形成一圈圈涟漪,狠狠撞在磐石瞬间举起的、铭刻着符文的重型塔盾上。
咚!
沉闷如巨锤擂鼓的巨响炸开。磐石双臂肌肉结,青筋暴起,脚下坚固的石板寸寸龟裂,整个人被硬生生向后推滑了数米,盾牌表面的符文剧烈闪铄,光芒黯淡了一大截。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喂,开什么玩笑,奥古斯都不是说这就是一个小城吗?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一个怪物?”
就在咆哮音波冲击盾牌的刹那,一道幽影如同融入空间的墨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世界之子腐化体的身后。
影梭手中两把淬着剧毒、刃口流转着空间切割波动的短匕,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刺向腐化体后颈两块巨大骨刺交错的缝隙。
影梭眼中精光爆射,将速度与爆发力提升到极致,
叮!咔嘧!
预想中匕首刺入血肉的触感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金铁交鸣般的脆响,以及·令人心胆俱裂的骨裂声。
只见腐化体后颈处,就在影梭匕首即将命中的瞬间,那两块巨大的骨刺如同拥有生命般猛地向内一合。
不仅完美地挡住了匕首的刺击,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如同两把巨大的骨钳,
狠狠夹住了影梭的右手腕。
“什么?!”
影梭瞳孔骤缩,剧痛和惊骇同时袭来,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和隐匿,在对方那仿佛预知般的反应和恐怖的骨质增生速度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不等他挣脱,腐化体甚至没有完全转身,只是粗壮的、布满骨刺的左臂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诡异角度向后横扫。
噗!
数根手臂外侧骤然弹出的锋利骨刺,如同最残酷的镰刀,瞬间贯穿了影梭仓促间架起的防御臂刃和护甲。
鲜血混合着破碎的装备碎片飞溅,影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巨大的力量抽飞出去,狠狠撞进一堵残墙,烟尘弥漫。
“影梭!”
灵焰的惊呼带着一丝颤斗。
她一直悬浮在稍远处,双手急速舞动,法杖顶端的宝石绽放出刺目的蓝白色光芒。
空气中的水元素和冰元素被疯狂抽取、压缩!
“极寒!”
随着她清冽却充满决绝的喝声,腐化体脚下的大地瞬间被一层厚达半米的、闪铄着幽蓝符文的坚冰复盖。
同时,四面由纯粹寒冰能量构成的、布满尖锐冰棱的厚重冰墙拔地而起,如同一个巨大的冰晶棺材,朝着中心的腐化体急速合拢。
恐怖的低温甚至让周围空间都凝结出细密的冰霜,连腐化体体表蠕动的漆黑角质层似乎都滞涩了一瞬。
“磐石!压制它!给我一秒!”
灵焰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击消耗巨大。
磐石怒吼一声,如同人形战车般冲出,塔盾表面符文再次亮起,带着山岳崩塌般的威势,狼狠撞向被寒冰暂时束缚的腐化体侧翼,他要为冰棺的彻底合拢创造机会。
然而,就在冰棺即将完全闭合,磐石的重盾也即将撞实的千钧一发之际腐化体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那丝诡异的灵光骤然暴涨。
它体表那些蠕动的漆黑角质层下,仿佛有无数的能量节点瞬间点亮,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轰然爆发。
嗡一一!
以它为中心,空间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偏折”!
咔啦啦啦一—!
本应完美合拢、将其彻底冰封的四面冰墙,其中一面在即将触及腐化体的瞬间,内部结构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干扰和瓦解,凭空崩裂开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缺口。
这缺口出现的时机和位置,巧合得令人绝望,正好让腐化体庞大的身躯得以微微侧移轰隆!
磐石的重盾狠狠砸在了空处,将冻结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冰屑纷飞。
而他本人,因为全力冲击却落空,瞬间失去了平衡。
同时,那崩裂的冰墙缺口处,腐化体那只未被冰封的、布满骨刺的狞右臂,如同蓄谋已久的攻城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超越之前数倍的速度和力量,精准无比地轰向了失去平衡的磐石!
“不!”灵焰的尖叫充满了绝望。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肉碎裂的闷响。
磐石那身厚重的、足以抵挡攻城弩的重甲,在腐化体这蕴含了命运之力加持的恐怖一击下,如同纸糊般凹陷、碎裂。
他整个人象被全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中,胸骨尽碎,内脏瞬间化为肉泥。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和破碎的胸甲裂缝中狂涌而出!他魁悟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数十米,撞塌了半座钟楼,被掩埋在瓦砾之下,再无声息。
腐化体缓缓收回滴血的骨刺手臂,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灰尘。
它扭动了一下脖子,覆盖着骨甲的头颅转向了脸色惨白如纸、几乎脱力的灵焰。
那猩红的眼眸中,毁灭的欲望混合着傲慢,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燃烧。
它抬起脚,轻易地踏碎了脚下束缚它的残馀坚冰,迈着沉重而稳定的步伐,朝着孤身一人的灵焰走去。
每一步落下,大地都在微微震颤,它身上的骨刺仿佛又茂盛了几分,漆黑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影梭生死不知,磐石当场殒命。
三名天启契约者构筑的防线便被摧枯拉朽般撕裂,
灵焰紧握着法杖的手在剧烈颤斗,看着那如同魔神般逼近的身影,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救,救命!!”
而似乎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而就在那腥臭的气息几乎要喷吐到灵焰脸上,骨刺巨爪即将把她撕成碎片的瞬间—
“圣!”
“肃清污秽!”
两声截然不同,却同样蕴含着磅礴力量与无上威严的吼声,如同撕裂阴云的雷霆,骤然在灵焰身后炸响!
嗡一!
一股温暖、纯净、带着洗涤灵魂般力量的金色光辉,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驱散了灵焰周身的绝望阴霾与刺骨寒意。
紧随其后的,是沉重、整齐划一、如同山岳移动般的金属轰鸣。
灵焰濒临崩溃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地一刺,她几乎是本能地、艰难地扭过头光!
刺目的、纯粹的神圣之光。
十数道身影,如同从光芒中凝聚而成,嘉立在她与那逼近的腐化者之间。
左边,是苦修者,他们全身缠绕着浸透暗红血渍的陈旧亚麻绷带,从头到脚,只露出一双双燃烧着近乎狂热的、非人般坚定意志的眼眸。
那些绷带并非装饰,而是他们以血肉之躯承载信仰与痛苦的证明,是无数次自我鞭答、承受圣火灼烧留下的烙印。
他们的身体大多枯稿,却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
没有武器,或者说,他们的身体本身就是武器,
裸露在绷带缝隙间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新旧交叠的伤痕与圣纹。
他们沉默着,但那沉默中积蓄的,是足以焚尽一切黑暗的殉道之火。
右边,是神圣重甲侍卫。
他们如同移动的神圣堡垒,通体覆盖着厚重无比、闪耀着纯净金芒的秘银重甲,甲胃表面铭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圣言符文,流淌着液态光晕般的圣能。
巨大的塔盾几乎与他们等高,边缘锋利如刃,盾面中央是咆哮的圣狮浮雕。
手中的武器是门板般的巨剑或缠绕着圣焰的沉重连咖。
他们站姿如山,步伐落下时大地震颤,头盔面甲缝隙中透出的目光冰冷而专注,如同执行最终审判的机械。
数十道身影,苦修者的枯稿与狂热,重甲侍卫的巍峨与冰冷,共同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散发看无尽神圣威压的屏障。
“吼一!!!”
腐化体的脚步,第一次真正地停了下来。
它那双熔岩般的猩红眼眸,死死地盯住了这突然出现的、散发着令它本能厌恶甚至"一丝忌惮气息的“光芒”。
最初的时候,它,就是被这些东西所追杀。
短暂的僵持被一声充满了亵读意味的嘶吼打破,腐化者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倾,覆盖着骨刺丛林的粗壮后肢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将地面踏得粉碎。
它放弃了近在尺的灵焰,如同一颗裹挟着毁灭风暴的漆黑陨石,朝着那金色的壁垒狂猛冲撞而去。
“缚!”
苦修者队列中,为首的一名绷带人喉咙中发出一个沙哑却蕴含奇异律动的音节。
他枯稿的双手猛地插入自己胸前的绷带,狠狠撕开,鲜血瞬间涌出,但他毫不在意,
沾满鲜血的双手在空中急速划动,以自身精血为引1,勾勒出一个由燃烧的圣焰组成的复杂符文。
嘴啦一—!
随着他凄厉的嘶吼,十数道由纯粹圣焰构成的、炽白中带着金边的锁链,如同有生命的灵蛇,瞬间从虚空射出。
它们精准无比地缠绕在腐化者冲锋的四肢、脖颈、腰腹,那圣焰锁链接触漆黑角质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滋滋”声和刺鼻的白烟。
腐化者体表蠕动的角质层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灼烧,发出痛苦的哀鸣。
它狂暴的冲锋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庞大的身躯被勒得一个超,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
“压制它!圣光牢狱!”
重甲侍卫的队长,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冰冷无情,他手中的圣焰连高高举起。
“女神在上!”十数名重甲侍卫齐声怒吼,声浪震天。
他们将巨大的塔盾狠狠插入地面,盾牌上的圣狮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一道巨大的、由纯粹圣光构成的六边形光牢,瞬间以他们的盾牌为基座,从天而降,
将刚刚被圣焰锁链束缚住的腐化者彻底笼罩其中。
光牢内壁流淌着液态的圣能,散发出强大的排斥和净化之力。
腐化者被圣焰锁链灼烧的伤口,在光牢的照耀下,仿佛被泼了强酸,滋滋作响,冒出更浓的黑烟。
它体表那不断蠕动的漆黑角质增殖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甚至开始出现局部碳化、剥落。
它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疯狂地挣扎,试图扯断身上的锁链,撞击光牢!
“维持牢狱!净化之矛准备!”
重甲队长再次下令,侍卫们如同磐石,将圣能源源不断注入塔盾,稳固光牢。
他们身后的同伴则举起了手中缠绕着浓郁圣能的巨剑或长矛,光芒在尖端疯狂汇聚、
压缩,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
“还不够。”
苦修者首领声音嘶哑,他身边数名苦修者同时撕开自己手臂、大腿甚至腹部的绷带,
用指甲、用牙齿,甚至用地上捡起的尖锐碎石,疯狂地在自己枯稿的身体上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滚烫的、蕴含着他们生命精华的鲜血喷涌而出。
“女神见证吾等之痛!焚尽污秽!”
这些蕴含着苦修者生命之力和极端信仰的鲜血,并未落地,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弓1,化作一道道血色的溪流,导入空中那燃烧的圣焰符文之中。
轰一一!
得到鲜血献祭的圣焰符文骤然膨胀数倍,光芒从炽白转为刺目的金红。
与之相连的圣焰锁链瞬间变得粗壮如儿臂,颜色也转为深沉的金红,锁炼表面的火焰不再是温和的燃烧,而是如同熔岩般沸腾、爆裂。
“滋啦——!!!”
更加剧烈的灼烧声响起!腐化者身上被锁链缠绕的部位,漆黑的角质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碳化、崩裂。
甚至露出了下面蠕动的、紫黑色的腐化血肉,它那足以硬抗影梭匕首的坚韧防御,在苦修者以自残为代价、叠加了圣光牢狱压制的恐怖圣焰面前,终于开始瓦解。
剧烈的痛苦让它发出震天动地的惨豪,挣扎的力量骤然减弱,庞大的身躯在光牢中剧烈抽搐!
“就是现在!圣裁!!”重甲队长眼中厉芒一闪,高举的圣焰连狠狼挥下!
“净化!!!”
侍卫们齐声咆哮,积蓄到极致的圣光之矛、圣焰巨剑,如同审判的流星,撕裂空气,
带着净化一切污秽的绝对意志,从四面八方,狠狠轰向光牢中心被牢牢束缚、防御被大幅削弱的腐化者!
轰!轰轰轰轰一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刺目的圣光与狂暴的圣焰瞬间淹没了整个光牢,金色与白色的能量洪流疯狂肆虐、碰撞。
光牢剧烈地颤斗、膨胀,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
向四周席卷,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彻底推平,掀起漫天烟尘。
灵焰被这毁天灭地般的景象惊得目定口呆,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用仅存的魔力护住自己。
她心中涌起一丝劫后馀生的狂喜一一如此恐怖的圣光集火,那怪物必死无疑!
烟尘缓缓散去,光芒逐渐黯淡。
神圣光牢已然消失,地面被炸出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焦黑深坑,坑壁如同琉璃般被高温熔化后又凝固。
坑底中心,一个庞大的身影蜷缩着,正是那世界之子腐化体。
它的状态凄惨到了极点。
全身复盖的漆黑角质层几乎完全消失,露出下面大片大片被严重灼伤、碳化、甚至被圣光能量洞穿的紫黑色腐化血肉,如同被剥了皮的巨大肉块,还在冒着缕缕黑烟和蒸汽。
那些引以为傲的惨白骨刺丛林,此刻断裂了大半,断口焦黑,剩下的也布满了裂纹失去了幽绿的光泽。
一只手臂不翼而飞,断口处焦糊一片。巨大的头颅上骨甲碎裂大半,露出里面蠕动的、如同脑组织般的腐化物,一只猩红的眼晴彻底熄灭,只剩下一个冒着黑烟的血洞。
它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甚至贯穿躯干的巨大伤口,焦黑的边缘流淌着粘稠的紫黑色脓血。
它的气息,衰弱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庞大的生命能量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神圣教廷的战士们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准备上前给予这污秽之物最后一击的刹那一异变陡生!
坑底那看似濒死、蜷缩成一团的腐化肉块,猛地睁开了仅存的那只猩红独眼,那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超越了一切生物本能的、纯粹的吞噬欲望!
一股比之前更加晦涩、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波动,从它残破的身体最深处轰然爆发。
一声低沉、沙哑、如同无数粘稠液体在喉咙深处翻滚的怪响,代替了咆哮,从它破碎的头颅中发出。
紧接着,它残破的身体表面,那些被圣光灼烧得焦黑的伤口、流淌的脓血、甚至断裂的骨茬·所有的一切,都开始疯狂地蠕动。
如同无数饥饿的黑色姐虫在复苏,无数条由纯粹腐化能量和它自身血肉构成的、粘稠紫黑色的触须,如同爆发的火山熔岩,从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道伤口中疯狂喷射而出。
这些触须的速度,快到了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它们无视了空间距离,如同贪婪的巨蟒,瞬间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
目标,并非攻击,而是一一缠绕,复盖,吞噬!
“小心!”重甲队长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嘶吼,举起圣焰连协试图格挡。
但,太晚了!
噗l!噗l!噗l!
粘稠的紫黑色触须,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缠绕上了距离最近的几名重甲侍卫。
它们无视了闪耀着圣光的厚重铠甲,触须的尖端如同最锋利的钻头,带着腐蚀一切的污秽能量,轻易地刺穿了秘银甲胃上防御相对薄弱的关节缝隙、头盔与颈甲的连接处,刺穿了里面侍卫的血肉。
“呢啊——!”
侍卫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这蕴含了世界扭曲意志的腐化触须面前,如同纸糊。
触须钻入体内,疯狂地汲取着他们的生命力、血肉精华。
那闪耀的金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锈蚀、被染上污秽的紫黑。
更多的触须则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因自残而虚弱不堪的苦修者,坚韧的绷带瞬间被腐蚀、溶解。
触须贪婪地缠绕上他们枯稿的身躯,刺入他们刚刚划开的、流淌着蕴含生命精华鲜血的伤口。
苦修者们试图反抗,燃烧最后的圣焰,但那微弱的火焰在磅礴的腐化触须洪流面前,
如同投入大海的火星,瞬间熄灭。
他们狂热的眼神被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所取代,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般迅速消融、
干。
“不一!
重甲队长挥舞连棚,砸断了几根触须,但更多的触须如同骨之蛆缠绕上来,刺穿了他的胸甲,他最后的怒吼被淹没在粘稠的吞噬声中。
整个战场,瞬间化作了血肉的地狱。
数十名神圣教廷的精锐战士,无论是坚不可摧的重甲侍卫,还是意志如铁的苦修者,
此刻都成为了那坑底残破怪物疯狂生长的“养分”。
他们被无数紫黑色的触须缠绕、贯穿、包裹、拉扯!如同陷入了一个巨大的、不断搏动收缩的腐化肉茧之中。
灵焰瘫软在地,浑身冰冷,连尖叫都无法发出,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金色的壁垒、那圣洁的光芒,在不到三息的时间内,被彻底淹没、
吞噬。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蠕动血肉、粘稠触须和绝望哀豪构成的、不断膨胀的紫黑色肉球!
那肉球剧烈地搏动着,仿佛一颗巨大的、畸形的心脏。
里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骨骼碎裂声、以及铠甲被腐蚀融化的滋滋声
而随着这恐怖的吞噬,肉球本身在疯狂地生长、愈合。
坑底那原本濒死的腐化者残躯,如同枯木逢春,焦黑的伤口处,新的、更加幽暗深邃的漆黑角质层如同活物般蔓延复盖。
断裂的骨刺重新生长,变得更加粗壮、尖锐,尖端闪铄着比之前更加恶毒的深紫色幽光。
失去的手臂处,无数肉芽蠕动纠缠,一条由纯粹腐化能量和血肉凝结成的、更加狞的巨爪正在迅速成形。
它那破碎的头颅也在修复,熄灭的独眼位置,一团更加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旋涡止在凝聚。
它那原本衰落到极致的气息,如同坐上了火箭,以恐怖的速度飙升。
甚至隐隐超过了它被围攻之前的巅峰状态,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更加令人室息的威压,混合着数十名强大战士被吞噬消化的怨念与不甘,形成一种亵读神明的、令人作呕的“新生”。
当最后一声微弱的铠甲扭曲声在肉球内部消失,当最后一丝圣光被彻底湮灭,那搏动的巨大紫黑色肉球猛地一缩!
紧接着,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深渊最底层的、满足而恐怖的饱隔声肉球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般炸裂开来粘稠的紫黑色液体和破碎的铠甲、绷带碎片四散飞溅。
中心,一个全新的、更加庞大、更加挣狞、散发着无尽吞噬欲望与恐怖威压的腐化魔影,缓缓站了起来。
它那只新生的、由黑暗旋涡构成的“眼晴”,冰冷地扫过战场,最后,落在了瘫软在地的灵焰身上。
刚刚吞噬了数十名强敌带来的“新生”力量,在它体内汹涌奔腾。
它微微歪了歪那覆盖着新生骨甲的头颅,似乎在思考着,是否要将这最后的、微不足道的“点心”,也一并吞下。
“美味。”
而就在这腐化者吞噬了所有的苦修者储神圣重甲侍卫时,在他头顶500米的高空,星运正和在鬼域之中俯瞰着一切。
“有点意思,对于腐化能量的完全适应储超强的吞噬能力::
“不愧是世界之子,这实力差不多已经比肩腐化城八层的那8名精锐腐化者了吧。”
“喷喷,真是逆天的成长速度,不过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这不留手的情况,你能不能应对啊。”
星运看向黑骨城外,那里有着数百道散发着强大气息,面无表情的人类,以及数百具全身由合笛打造的人型傀儡。
“兄弟会的反应亻真快。”
“不过无妨,如果这世界之子真撑不住了,我帮帮他也完全没有问题。”
星运凝实着那世界之子体内的命运之力,如果说最初的时候仅仅只是象一颗小灯泡一般的话,那么现在就象是汹涌的河流,原重而剧烈。
“加油吧,我很期待你完全成长起来的样子啊。”
“不过虽说这是被催生出来的世界之子,但成长的速度也太快了,难道最近要诞生什么锄西了?”
星运看看储冲勺城内的克隆体储机械傀儡扭打在一起的世界之子,心中更加的期待了。
“三望我预料的没错吧,不然这世界争夺战,可真是一点意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