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些建筑都残破了,一片死寂,再无往日的辉煌。
“连生命禁区也有落莫的一天吗?”众人忍不住感慨。
宇宙间,两条粗大的河流交汇在一起,并没有引出通向下界的道路。
石毅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推衍。
“嗡!”
天地间的太阴太阳大道被勾动了,朝着他立身之地汇聚而来。
最终,石毅所立之地成了太阴太阳交汇之地,混沌气弥漫,一道打开的门户赫然矗立,里面有一条古路,由灰褐色的石头铺成一层层阶梯,一路延伸,通向未知的远方。
石昊等人围了过来,竟真的有人修了一条通向下界的道路。
看来,下界八域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这条路看似稀松平常,没有危险,但肯定没那么简单,毕竟是通向下界的路。”石昊轻语。
“任何踏上这条路的生灵都会遭受超越自身极境的威压,此路,只有我们两个人能通过。”石毅这般说道。
说罢,他的混沌小世界裂开,魔女等人对视一眼,纷纷走了进去,她们前往的并非人参果、光阴这两株长生药所在的局域,而是另外的局域,有石桌石椅,只需稍微休憩一番,就能到达下界。
安顿好三女之后,石毅率先下走了下去。
“嗡!”
他的周身传来恐怖绝伦的压力,象是有无数颗大星山呼海啸般砸来,轰在他的身上。
若是寻常天骄,坚持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粉身碎骨了,但石毅却只是轻微摇晃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他的周身散发着神圣的羽化仙光与红尘之光,宛如仙帝临尘。
见石毅这么轻松,石昊直接一跃而下,落在阶梯之上。
“噗!”
仅仅一瞬间,石昊就咳出了一口血,他浑身的骨节噼啪作响,遭受了无法想象的冲击,仿佛要解体垮掉了一般。
强大如他都遭受了这等冲击,难以想象,其他人进来时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这条路果然不是寻常人能走的。
“嗤!”
他的毛孔喷出了一缕又一缕血雾,整个人都化成了一个血人,骨头处传出的声音愈演愈烈。
好在最后,石昊挺住了,周身的一切恢复如常。
他体会到了这条路的恐怖之处,看着前方遥遥无期,看不到尽头的样子,石昊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除了他和石毅这样的超越极限的生灵,真的很难有其他存在能走完这条路了,半路上就会身死道消。
“走吧。”
石毅轻语,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这石阶路并无什么危险似的。
石昊暗暗吃惊,他这位堂兄当真是深不可测,天知道他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足足数十里,依旧看不到路的尽头在哪里。
这里并不平静,虚无之中,有混沌汹涌的声音,有古兽咆哮的声音,仔细聆听才发现,原来是规则秩序在相互碰撞。
石毅面无表情,脚下不停,不断地落在新的石阶之上,发出清脆的脚步之声。
石昊浑身颤斗,咬着牙,跟在石毅身后,不愿落后分毫。
他凝望着前方这道高大的身影,脸上露出骇然之色,不明白石毅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保持平静,走这么远的。
他觉得,石毅可能在憋着,终有憋不住,爆发出来的时候。
就这样,双石迈步,沿着铺就在虚空当中的蜿蜒曲折的石阶路穿行,他们走了不知多少天,已然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到了后半程时,周围的秩序规则越来越恐怖了,呈现出妖异的血红色,一条条,一缕缕,在虚无之中交织,难怪下界如此之难。
终于,石昊看到了曙光,前方,路的尽头,一片大陆显现出轮廓。
“是下界八域吗?”
他喃喃自语。
刹那间,一股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很熟悉,让石昊不由得精神一振,的确是下界八域,不过马上,他又露出惊色,因为那大陆之上竟然传来了长生药香,沁人心脾,闻到之后,浑身舒泰,仿佛要羽化飞升了一般。
“这是……长生药?怎么可能,下界怎会有长生大药?”石昊不理解。
“来自那处生命禁区。”石毅轻语。
石昊恍然。
二人到了,站在石阶路的尽头,这里是一片戈壁,空旷、荒凉,缺乏生机。
双石没有停下脚步,一路向前,翻过一座沙丘,看到了一座古老的药园,那里立着一块石碑。
他们走近,在石碑上见到了关于生命禁区的介绍,这里是十字阴阳地,为生命禁区,外人不可踏足,上面有警示之语。
石昊向里面眺望,但看不出什么,可在石毅的重瞳之中,一切虚妄都无所遁形。
他看到了禁区的落寞,看见了白骨,就在禁区深处,显得无比的凄凉。
这样的目光,自然瞒不过十字阴阳地内的生灵,一个书童从无尽的沉眠中苏醒过来,他的本体已是一具皑皑白骨,但是,执念不灭,依旧有强大的实力,生前是一尊真仙。
“敢窥视禁区?找死!”这个书童话语中充斥着杀意,杀性十足,要对双石动手。
石昊闻言,心中凛然,这座拦住他们前行道路的生命禁区竟然如此霸道,动辄便要取他们的性命。
不过,石毅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这让石昊心头稍定,只要石毅有底气,应该就无惧对方发难。
“嗤!”
一缕仙道剑气从生命禁区中激射而出,若是全盛时期,可斩真仙,但是现在,顶多至尊层次。
发出剑气的那个书童终究是化作了白骨,不再为仙了。
石毅动都没动,任由仙道剑气杀到近前。
“噗!”
一缕可斩至尊的可怕剑气,来到石毅面前,却连他的气势都破不开,化作一缕微风,连石毅的衣角都没能吹起。
这一幕,让生命禁区中的书童一阵发呆。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何人来扰。”
“主上,是两个男子,擅闯禁区,理应杀无赦,不过,童儿的剑气奈何不了为首的那个生灵分毫,还请主上亲自出手。”
“童儿,你杀性还是那么大,会影响你的道途。”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竟能轻描淡写挡住你的剑气,看来,来者并非常人。
咦?竟是那条路下来的生灵,有意思,请他们进来。”禁区主人象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物,语气都变了。
“是!”
书童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座拱桥从未知之处延伸过来,落在双石的脚下。
“长生仙树的树干?被砍了主干,当成材料,铸成了桥?”石昊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禁区主人未免也太奢侈了吧。
“过来一叙。”禁区之主开口,他眸光灿灿,面色逐渐郑重了起来,原因无他,他看出了石毅的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
石毅和石昊踏上这座由长生仙树树干铸成的桥梁,走进生命禁区中。
桥下,有诸多良田,栽种着大药,尽头的周围,遍布着山丘,在那山丘之上,有诸多金属殿,用途不一。
二人一路向前,远远的看到了几间茅草屋,屹立在地势平坦之地。
石昊好奇的张望着,这里就是神秘的生命禁区。
石毅的眼中则是另一副情景,他眸光灿灿,越过重重阻碍,与一对难以形容的眸子对在了一起。
“好一个重瞳者。”禁区之主凝重的开口。
“想要见主上,还需闯过一关。”书童冷漠的说道。
随后,一座湖挡在双石面前。
石毅没有尤豫,直接走向这座大湖,他通体绽放着羽化仙光,超然世上,这座让无尽天骄感到恐惧与绝望的湖竟然奈何不了他分毫,无法消亡他的血肉。
“这……”
连那个书童都震惊了,从没有见过这种生灵,竟能无伤穿过那座湖,古往今来,谁能做到?
禁区之主脸上愈发的凝重了。
石昊尝试了一下,刚开始还好,还能保持完好无损,走了一会儿之后,他就不行了,血肉被湖水腐蚀了个干净,变成了一座骨架,而且,湖水之上,符文漫天,每一滴湖水都似星辰,似宇宙,向前迈步,就如同在开天辟地而行。
他没有停下,咬牙前行,终于穿过了这座晶莹的大湖,身上消失的肉身也恢复如初。
反观石毅,全程都毫发无损,超凡脱俗,如帝临尘。
“宇宙湖,生死湖,你竟能举重若轻的通过,丝毫不被侵蚀,这种天赋……这种实力,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禁区之主叹息了一声,给出这番评价。
他的身后,两个书童亦是震惊不已,石毅,比他们的主人还要惊艳,难道未来能证道仙王,化作无上存在不成?
“你也不错,能从那条路走来,说明是我辈中人,能通过宇宙湖,则是通过了最后考验,可以见我。”他又看向石昊,这般说道。
此时的石昊才见到禁区主人的真容,他很年轻,也很儒雅,称得上是丰神如玉,看起来不足三十岁的样子。
禁区之主一身白衣,风华绝代,带着温和的笑容,俊朗到无以复加,一对眸子深邃无比,简直就是绝世美男子。
“两位,坐,童子上茶。”禁区主人相邀。
双石点头,在一张石桌前坐下,禁区主人的两个道童端着茶水,走了过来。
他们一男一女,男的非常年轻,看起来仅仅二十来岁的样子,女的同样如此,美若天仙,但是,从他们饱含沧桑的眸子就能看出,他们活过了不知多么漫长的岁月。
先前攻击石毅的就是男性道童。
“刚才,童子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禁区之主对着石毅说道。
“无妨,不打不相识。”石毅没有在意,毕竟是他窥视禁区在先,而且,对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和一位禁区之主结怨?
别看禁区之主只剩一个头骨了,实际上,他还有抗衡仙王的能力,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下,也不是石毅能想象的。
现在的他距离仙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闻言,禁区之主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笑意,随后,他看了双石一眼,忍不住发出感慨。
“唉,也不知过去多少年了,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久远到我都觉得自己已经坐化了,才看到两个不错的生灵来到此地。”
这段话,听在石毅耳中,如沐春风,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的见识太多了,除了没去过界海之外,不比禁区之主差多少。
但是,听在石昊耳中就不一样了,他只觉有刀剑在铮鸣,要击裂天穹,斩破寰宇。
这时,道童上茶,茶杯之中,凤凰击天,鲜红无比,溢出浓浓的茶香。
禁区之主让二人品尝一下这种茶,石昊看到这种卖相,还以为是堪比悟道古茶的仙茶,谁知,浅尝一口之后,苦到舌头发麻。
石毅面色平静的喝了一口。
“前辈,此茶……”石昊欲言又止。
禁区之主笑了笑,解释了这种茶的来历,乃是他亲手栽种的,举世茫茫,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喝到。
“目前,只有九个人喝过这种茶,第一个是我,另外八个人,都是绝世天骄,曾尊我为师,只是后来……”
他娓娓道来。
原来,整个仙古纪元,有八个生灵来过这片禁区,他们都尊禁区之主为师,而禁区之主分别教给他们一种无敌术,可惜后来,他们中的七个人闯进了一个地方,都死了,第八人则是死在了仙古纪元大劫之中。
“喝茶!”
禁区之主轻语。
双石喝了一口,顿时间,一个高大如铁塔般的男子出现了,周身弥漫着混沌气,拥有惊人的力量。
“他名奥古……”
禁区之主介绍道。
紧接着,高大身影消失,下一道身影浮现而出,一个接着一个,最终,一个脑后悬浮着一轮青月的美丽女子出现了,正是仙古纪元大名鼎鼎的青月仙子。
介绍完八个曾经的弟子之后,禁区之主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想收石昊为徒,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合适的年轻人,他希望能亲手培养出一个无敌于世的生灵。
至于石毅,他本来也想收其为徒的,但是,一番交谈下来,禁区之主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以教给这个生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