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霂低头看着手上的册子,里面的内容正是杨衷以桑家名义在外经商行商,赚的是他的,亏了却让桑家来补。
这些缺口在桑家的帐目里体现的是经营不当导致亏损。
因为是杨家,很多时候桑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没成想,杨衷借着这层关系吃了这么多。
言九爷:“我没与杨五那孩子接触过,但是小七若是嫁到杨家去,你觉得杨衷会不会把这个儿媳当作钱袋子?”
桑霂把册子放在观景楼的栏杆上,看着马场上的两人。
桑霂:“即便杨鸣卿不行,我也不希望那个人是四哥。
九爷,实不相瞒,小七的身子是个未知数。
她一出生大夫就断定她活不过三岁,但是我们不信命。
祖父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四处寻医寻药,终于让她过了三岁的坎,一直到现在。
但她如今依旧会犯病,每一次都凶险万分,我们当然希望她长命百岁,平安健康。
但事实就是她能走多远,谁都不知道。
我们这也算是为言家考虑。
四哥或许不会在意,但试问,言老爷子真的不会在意吗?”
言九爷沉默了,看着马场上灵动可爱的桑嫤,心底涌现出阵阵心疼。
老爷子可能还不知道小七的事,这个问题他不敢打包票。
桑霂:“除非小七自己愿意、除非以上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否则九爷今日所说,我就当没听过。”
桑霂行礼之后便退下,下了观景楼直接往马场走去。
桑嫤已经渐入佳境,被清风带着可以走的更快了。
第一次自主骑马,虽然还不太熟练,但好歹get了一项技能,桑嫤还是很开心的。
言初:“清风送给你,之后若想骑马,你就骑它。”
有清风伴她,也不至于让段锦之的那两条狗勾了她的心。
桑嫤表情不可思议:
“送给我?可是你把它送给了我那它岂不是要和自己的母亲分别了?”
言初:“它母亲已经去世了。”
桑嫤本来开心的眉眼在这一刻僵在了脸上。
言初:“母亲在它母亲去世后就很少骑马,在她与父亲外出游历前把清风送给了我。
但我感觉它更喜欢你。”
桑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点难过,伸手抚摸着清风的脖子,尤豫着。
“小七?”
桑嫤抬眼看去,是桑霂来了。
抬手朝他挥舞着:
“二哥!”
桑嫤慢慢拉动缰绳让清风停下,言初下了马,走来欲伸手将桑嫤抱下时,桑霂抢了个先。
桑霂:“四哥,我来吧。”
言初收回手,退后了两步,察觉到一股视线,抬头就看到了远处观景台上的言九爷。
再看看桑霂的态度,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桑霂将桑嫤稳稳抱下马来,替她整理了衣裙。
桑霂:“怎么突然来骑马了?”
桑嫤:“就是心血来潮。”
桑霂:“恩嗯,一起回去吧,天有些热,回去喝点凉茶降降暑。”
桑霂拉着桑嫤与言初示意后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清风居然跟着桑嫤就要走。
桑嫤很惊讶,更惊喜。
桑嫤:“你……你要跟我回去吗?”
言初拉过清风的缰绳,递到了桑嫤面前。
桑嫤的第一时间是看向桑霂。
桑霂:“四哥送你的马吗?”
桑嫤点点头。
但言初却说:
“是清风选择的七妹妹。”
桑嫤:“四哥,我能养吗?”
桑霂失笑:
“当然,只要你想。
桑家擅长养马的人很多,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养不好。”
这下桑嫤开心了,从言初手里接过缰绳,摸着清风的头,笑容璨烂。
……
等三人回到宴会场时,两位合作的画完成了,桑娆也在这个空档画完了自己的兰花。
听说中途还有人表演古琴、舞剑,桑嫤没看到有些后悔。
桑嫤第一时间撇下桑霂和言初,直接去去找了桑娆,欣赏她的画。
没想到画轴打开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惊呆了。
虽然知道桑娆绘画的技艺不错,本来想着一定要给够她情绪价值,该演还得要演的夸张一些的。
没想到画打开后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真情流露。
桑娆不过是跟着鹿山先生学了这么几日,与一开始那幅她题字的兰花相比,画技更成熟了。
桑娆把笔递给她:
“老规矩,小七帮我题几个字呗。”
桑嫤还没接过毛笔,刚刚闹出的动静就吸引了一些吃瓜群众过来。
“桑家小六这画技真是没的说啊,不愧是鹿山先生的弟子。”
“左上角留了白,这是打算题诗写字?”
桑娆:“是的,我想让小七给我题字。”
好家伙,象是触碰到关键字一样,言九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言九爷:“好啊,看看以小七的文采,会给我这些兰花题什么。
言长,把老爷子也请过来看看。”
好家伙!
这下整个宴会场的人都过来等着她题字了。
桑娆也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
早知道她就回去再让桑嫤写了。
这么多人看着,桑嫤也有些局促。
心情就好象逢年过节家里人非要让你在亲戚面前表演节目那样紧张,还带着点不好意思。
言初、桑霂是和言老爷子一起过来的。
看到人群中围着的桑嫤,又看了看桌上桑娆的画,瞬间明白了。
桑霂上前一步:
“诸位,我家小七胆子小,容易害羞,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好的想法。
不如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再题字也不迟。”
“桑二公子这是想自己欣赏啊?
九爷这兰花,品种珍贵异常,桑六小姐画技炉火纯青将其栩栩如生绘出,我等可是十分好奇桑七小姐会如何为其题字的。
你这直接不让看,那可是让我等留遗撼啊。”
“是啊,我也很好奇……”
不少人应和着,这下子桑嫤压力倍增。
言初:“七妹妹自有想法,诸位想看亦不可勉强。”
桑霂说话不顶用,但言初说话绝对管用。
他一开口还真就没人敢再继续说了。
桑嫤虽然压力大,但是题几个字罢了,她也不是拉不出圈门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