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嫤第一时间就低头找毛笔尾端的符号,还真有,一个篆书的“九”字。
就在桑嫤察觉其他人正想朝她“围攻”过来祝贺时,她先众人一步小跑到桑霂面前。
直接把毛笔递了过去。
桑嫤:“二哥,送给你。”
桑霂正为桑嫤骄傲和高兴呢,巨大的喜悦突然席卷他全身。
不知所措的看着桑嫤递过来的毛笔,没敢接:
“小七,这可是言九爷的毛笔,你就这么给我了?”
桑嫤:“可是二哥喜欢啊。”
刚刚桑霂同她介绍时眼睛里充满亮光,那个时候桑嫤就知道,桑霂是真心想要。
这支毛笔对她来说,或许就只是支笔,但对桑霂这样识货的人设来说就不一样了。
桑娆抱着手过来搂住桑嫤:
“二哥,既然是小七送你的,你就收下呗,不然小七该伤心了。”
桑嫤立马装作受伤的模样:
“9494”
两个妹妹这么会演,他一个当哥哥的怎么办呢?
当然是宠着。
桑霂:“得,小七的心意作为哥哥的我心领了,但这支笔实在珍贵,既是你赢来的,那便是你的。
能偶尔借我看看、写几个字就行,反正咱们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桑霂这么说了桑嫤也不勉强。
随后,桑家三人就被其他家族的人围观祝贺了。
桑嫤突然就收到了很多诗会邀请,但她的回复都是“感谢邀请,但我身体不好,需要休息,有机会我一定会去”这类的官方语言。
与桑家热闹的气氛不同,陆家这边除了陆丞允可以说是全方位低气压。
因为陆丞礼给白若晴的特权,她代表了陆家参赛,输了也就罢了,作出来的诗被群嘲,甚至都不符合现实。
明显就是把别人的诗挪为私用,只是其他人给陆家面子没有明说而已。
她那句诗写的也不错,若真是她写的,拥有这种水平的人不可能写不出一句即兴诗,还要沦落到用曾经的诗来充数的地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不会写,只会抄。
文化人最恨抄袭,所以陆家人此刻看白若晴的眼神里都带着不屑。
这样的人还是陆丞礼的朋友,以至于他们现在对陆丞礼的意见非常大,只是不敢说而已。
白若晴只会哭,但其实是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和害怕。
陆家人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于是她想到了假哭脱身。
跑到一旁偷偷哭,而段琅则是寸步不离的在一旁安慰她。
陆丞礼的脸色空前的难看,不止是因为白若晴,更是刚刚宣布完结果他主动去找桑娆说话,但并没有得到她的好脸色。
一刻钟前,宣布完结果后陆丞礼就看到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之外为桑嫤鼓掌的桑娆,于是鬼使神差的主动朝她走了过去。
桑娆没搭理他,转身就走,但被陆丞礼拉住手腕。
陆丞礼:“我一来你就走,桑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桑娆侧头看着他:
“陆二哥,你以前也不会这样主动来找我,还抓着我的手。”
陆丞礼随即放开了手。
陆丞礼:“桑七妹妹原来这么有作诗天赋,这一点倒与你完全不一样。”
桑娆:“这并不奇怪,小七打小就聪明,长的好看又可爱,写的一手好字,读书识字都比我要聪明得多。
陆二哥与我定亲三年,若是多了解我几分,自然知道这事。”
陆丞礼听出了桑娆的言外之意,皱着眉:
“桑六,你在怪我不够了解你?”
桑娆:“难道不是吗?你眼里的我和他们眼里的我没有任何区别。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是处、不够聪明、不够端庄温柔、不会写诗填词、脾气暴躁还容易打人骂人的蛮横千金,不是吗?”
说完这话,桑娆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但依旧压抑着声音。
因为不远处她的妹妹正在享受胜利的喜悦,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打扰到她的开心。
陆丞礼很疑惑:
“为何这般激动,可这就是你。
京城里的公子小姐为什么都不喜欢你,不正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吗?
桑六,你想让我和那些只会甜言蜜语哄骗你的男人一样对你撒谎?”
陆丞礼的话说完,桑娆内心提着的一口气仿佛突然卸掉了。
内心很平静,她对此感到很庆幸。
桑娆看着在朝她招手展示毛笔的桑嫤,提起唇角:
“陆二哥,原来这么多年一直困在原地的只有我。
我能看出来,你对那个叫白若晴的女人不一样。
随便吧。
不过你我的亲事,我想重新考虑考虑了。”
说完,抬手回应着桑嫤,朝她和桑霂的方向走去。
陆丞礼神情凝重,看着桑娆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烦躁与不安。
这股不安当时的他只以为是害怕桑娆与他退亲会让自己失去与陆丞允争夺的优势。
后来的他才知道,不安的源头是因为他的内心明白,他快要失去她了。
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
宴会结束后,玩的还算开心的桑嫤完全没想起来自己与陆丞允的约定。
端着两三点心准备出去拿给芙清和刘隐,去追桑娆的路上走到半道就被人连人带盘截胡了。
桑嫤:“三哥,怎么了?”
陆丞允低头看着她一脸无辜的表情,自己手上稳稳拿着的点心,无奈又好笑。
陆丞允:“七妹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不提醒还好,一提醒桑嫤就想起来了。
桑嫤脸上一阵尴尬:
“抱歉三哥,我忘了。
我二哥和段九哥那边……”
陆丞允:“都同意了,我只需在结束后安全将你送回桑府即可。”
陆丞允用自己老师做了幌子,告诉桑霂他觉得桑嫤在文学上有很高的可塑空间,想把她引荐给自己的老师方清先生。
桑霂一听,哪有不同意的,当即就答应了。
不过陆丞允也没撒谎,他相信老师会喜欢桑嫤的。
至于段锦之……陆丞允没有告诉的必要,直接截胡就行,他若不服,来抢即可。
桑嫤心里纳闷,桑霂如今这么好说话了?
桑嫤:“那行吧,三哥稍等,我先把东西给我的侍女送出去。
然后叫上刘隐……”
陆丞允也没给她这个机会,喊来一个下人把东西从桑嫤手里接过,吩咐了几句后,拉着桑嫤就从宅院侧门离开了。
陆丞允:“不必叫,我带了人。”
与她在一起的每一时刻都很珍贵,陆丞允等不了,更不想有别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