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允可是天才少年,这点伎俩想必从杨鸣卿让他保密时就已经猜到了。
忍到今日才发作就是为了能在今日让他自己不动手的同时,又能把消息放给言初。
虽然不合适,但用一个“借刀杀人”来形容最贴切不过。
言初唇角扬起一抹笑。
行吧,只能他来了。
做个顺水推舟。
言初:“之前为了陆三的伤不是让你们寻来一位筋骨治疔方面医术不错的大夫吗,正好给杨五送到玉城去,要求是一直负责杨五的伤直到痊愈。”
他相信那名大夫应该留了治疔方案了,为了防止杨鸣卿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有必要让大夫去监督监督。
言初:“毕竟杨五如今已经是杨家家主,他若有事,岂不影响两家的合作。”
言邕:“是,可若是杨家主不接受呢?”
如今的杨家,家主换成了杨鸣卿,可比他爹杨衷那会儿硬气,短短几个月杨家在玉城的规模已经完全把对家给盖过去了。
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不管对面是一般世家还是其他三大家族,他可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就看人下菜碟。
一是一,二是二。
就算是面对言家,合作一事上,他也的确是拿出了家主的款儿,多利一起吃,少利不能只让杨家亏。
不过……他对桑家倒是挺双标。
正常利润二成,他让利四成也要和桑家做生意,可惜桑家如今从不做杨家的生意。
但木材木匠又是桑家一些生意必需要的,杨鸣卿即便拐上好几个弯,毫无利润甚至贴钱,他都想和桑家挂上钩。
这个举动引起了杨家多数族中长辈的不满,但这是杨鸣卿,不是杨衷,不会任由他们拿捏。
以至于到现在,杨鸣卿在杨家说一不二,说是雷霆手段都不为过。
这样的性子,与曾经的他可谓是天差地别。
言初知道,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不能失去的,没有可以让他害怕的东西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所顾忌。
人看着正常,但里子已经疯了。
左手的手串在言初手里一圈一圈的转着,发出珠子碰撞的声音。
没转两圈,言初就把手串戴回左手:
“那就换人来开口。”
言初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握着,站起身来:
“她不来,那我去。”
……
桑嫤回到柒园询问了下人,下人说刘隐正在屋里休息。
桑嫤不便进去,就让桑霂去。
到底是习武之人,桑霂刚走到门口,房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刘隐眼底疲惫,看到门外的桑嫤时瞬间精神不少。
刘隐:“实在抱歉小姐,属下只听到有人靠近,并不知道是小姐。”
桑嫤:“没有没有,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眈误你一点时间。”
刘隐:“小姐无需这么说,您问。”
桑嫤直接开口道:
“这名大夫你去的时候,他是不是在杨家?
杨小五也受伤了对不对?
他伤的也很重对不对?”
这几个问题一问出口,惊讶的不仅刘隐,桑霂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杨鸣卿的事。
刘隐低着头,回答了桑嫤所有的问题:
“是,属下是在杨府见到的大夫,也是杨家主松口给的人。
杨家主受伤了,伤的不轻,在左手上,也是为了给小姐寻万宝方的时候受伤的。
不过大夫离开玉城时给杨家主留了治疔方案。”
桑霂一阵错愕:
“杨五也去了西域?”
刘隐点点头,然后单膝跪地:
“是属下的错,属下回来后没能及时告知小姐这些事。
杨家主说要对小姐保密,属下也纠结过要不要听他的话瞒着小姐,但属下一时没有主意。
请小姐责罚!”
他这一跪倒是吓了桑嫤一跳,赶紧把人拉起来。
桑嫤:“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而已。
我和他这关系我自己都说不清,你纠结也正常,没事的。
你快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说完,桑嫤就离开了。
桑霂拍了拍刘隐的肩膀,示意他没事,然后快步跟上了桑嫤。
回院子的路上,桑嫤走的很慢,也不说话。
桑霂抬手搂着她的肩膀:
“在想这大夫是给陆丞允留下,还是给杨五送回去?”
对于桑霂的一猜即中,桑嫤既惊讶又苦恼。
桑嫤:“所以呢二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不得不说,这名玉城的大夫的确是目前来他们找过的所有大夫里对于筋骨治疔这方面数一数二的医术圣手。
太医都没把握能完全治好陆丞允的手,可他却表现的毫无压力。
听说他曾经差点已经考进了太医院,但是突然遭遇家中变故这才选择回家乡玉城去。
大夫只有一个,但急需治疔的病人有两个,且两个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桑嫤犯了难。
不等桑霂开口,送主意的人来了。
“二公子、七小姐,言四公子来了。”
桑霂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他们没去,这人倒找上来了。
柒园前厅。
桑霂:“四哥来的巧了,我和小七本也是要去言府寻四哥的,后来有点事耽搁了。”
言初:“我也正好前两天给陆三寻得一名大夫,想着今日带人过去给他瞧瞧,谁知在半路听说七妹妹的人已经带了一名大夫过去。
倒是我晚了一步。”
桑嫤一听这个,那眼睛是亮的不能再亮了。
雀跃着来到言初面前:
“四哥找了一名大夫?医术怎么样?
尤其是治疔手伤、脚伤什么的。”
言一上前一步:
“回七小姐,此人在江湖上颇有威望,经他手治疔痊愈的病人不计其数,其中尤其擅长骨伤。”
桑嫤高兴的快要跳起来,此刻看着言初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这真是渴了递水、困了递枕头的大好人啊。
桑嫤:“四哥,我能求你个事吗?”
言初:“求?”
为了杨鸣卿,来求他?
虽说他必行目的也是为此,可从桑嫤口中听到这一个字,还是为一个男人开口索求,言初自是有些不快。
桑嫤感觉到言初的不高兴,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还是连忙换了一个词。
桑嫤:“是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