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取养过很多宠物。
最开始是大螂,从一只到一窝。
后来是老鼠、蜘蛛、甲壳虫……她无聊的时候,做任务刚杀过人的时候,就只要玩一玩自己的宠物。
但是智商低的不好玩不能交互,智商高的有自己的想法,偶尔就很不听话。
宠物就必须要完完全全属于主人。
她对它们那么好,投入了时间和心血,就不允许它们再爬到别人手边。
最后一只宠物是被她自己捏死的,因为它总是喜欢往死对头那里跑。这让苏取很困扰。
她以为自己对那些宠物是有些喜爱的,但和现在汹涌的感情比较,实在不值一提。
……
斐洛被迫仰起头,喉结在她掌心下艰难滚动。
“好。”他顺从地闭上眼,“只看你。”
“这才对嘛。”苏取满意地松开钳制,指尖却仍流连在他颈侧跳动的脉搏上。
她抱了抱斐洛,又好奇地拨弄他耳鳍。斐洛早就注意到她格外喜欢这些非人特征,也是为此特意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过程和他预想的有所出入,但总归他们在一起了。
这片世界没有陆地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洋,浅处的海面偶尔有探出头的礁石。斐洛要打造一个能够让她长久生活的地方,就得暂时离开去找材料。
但这又是个问题。
听说他要离开视线范围,苏取充耳不闻,还在抠他的鳞片玩。
斐洛轻轻握住她作乱的手腕,声音带着人鱼特有的空灵:“我很快回来,为你建一座只属于我们的居所。”
“不行。”苏取双臂箍紧:“你不能走。”
“你总需要吃东西。”
苏取无所谓说:“我可以不吃。”反正只要变成骷髅,她就不会饿。
斐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他沉吟片刻,唱歌哄她睡觉。
从来没一次唱过这么多,他嗓子有点哑了,结果低头一看。
苏取瞪着个大眼睛,精神奕奕。
看他闭嘴了,还说:“继续啊。”
斐洛:“……”
……
半夜十二点。
希泊尔放下手上的书籍,再一次看向时间。
苏取还没回来,也没有给他发讯息。或许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希泊尔洗漱后上床,发送“晚安”,而后独自入睡。
但第二天、第三天,苏取也没有回来。
也没有联系其他人。
她去哪了?
最后的动态是在【死了吗】眩耀那条新到手的腰带,看到那是谁的,希泊尔思索片刻,还是给傲慢拨过去电话。
接通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傲慢还能冷笑回几句。
接到第二第三第n个的时候,他彻底不耐烦了。
“我才是受害者,她失踪和我有什么关系。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那条人鱼。”
挂断电话,傲慢回头:“你还没吃完?”
“吃完了。”
成年体的暴食擦着嘴角走过来,“好难吃,还是苏苏宝贝的神力最香了。”
“还有个更好的,你吃不吃?”
暴食:“你说那个宙斯觉醒者?”
傲慢:“你儿子,吃着最香。”
暴食立刻澄清:“我可没有孩子,你不要乱说让苏苏误会。”
“她在乎?”
“怎么不在乎。”镜子里映出暴食的脸,刚刚饱食一顿还没有完全消化,指甲和头发疯长。
他抬手,乌色指甲擦过鲜红嘴唇,虹膜是淬了毒般的艳色,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发丝半掩的另一只眼,眼周爬满暗纹,狰狞的印记在他脸上却成了点缀,衬得那份邪魅愈发浓烈。
暗纹扭曲,属于别人的神力在他体内挣扎。这副模样倒是和傲慢有些相似,不愧是叔侄关系。
他揽镜自照,兀自嘀咕:“我吃得饱饱的,到时候也把她喂得饱饱的,这样她就乐意一直和我玩了。”
变来变去的,果然把智商也变没了。
傲慢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呵。”
……
“你去哪了。”
讲了一晚上的故事,斐洛的声音已经带了沙哑。
他暂时离开去带食物给她吃,回来就看见苏取的笑脸。
笑得太可爱了,斐洛下意识忽略了声音里的诡异,抬手给她看手上的一把蛤蜊。
“尝尝这个,应该合你口味。这种蛤蜊只生活在深海,上岸就会死亡。生吃也不会腥。”
指甲轻松撬开上下合拢的硬壳,露出里面雪白还向内缩的肉尖。“如果你不喜欢吃生的,我想办法把它做熟。这片海域下面有火山。”
苏取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捧场地笑了两下。她咽下去,舔了舔唇角,才慢悠悠地说:“不要乱跑哦!”
这就是有伴侣的感觉吗?斐洛自由散漫惯了,忽然这样有些不太适应。但从见到喜欢的人开始,大脑就自动分泌多巴胺。
人鱼在引诱伴侣的同时,也会被伴侣深深吸引,这是刻在血脉深处的本能。
他的目光钉在她身上,几乎无法移开。
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指尖无意识的小动作,甚至只是安静待着时呼吸的起伏,都象是最精妙的钩子,牢牢钩住了他的心神。
苏取似乎察觉到他愈发胶着的注视,抬起眼,带着点探究望进他眼底。
斐洛感到体温在升高。他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苏取……”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人鱼求/偶/期特有的、蛊惑人心的磁性。
他的尾巴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圈在自己的领域内,鳞片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构建巢穴的本能仍在叫嚣,但比那更强烈的,是想要贴近、缠绕、彻底占据眼前这个人的渴望。他想起记忆中那些求偶的雄鱼,会如何卖力地展示自己绚丽的背鳍和灵巧的舞姿。
人鱼在不动声色地展示自己的曲线。和嘴上说的完全不同,什么“宁愿空候”“有时间等待”都是假的。
欲念伴随第一滴眼泪从肌肤上滚过,他从此就进入了漫长的繁/殖/期。尾、融合、被深海的水压碾成一体。沸腾的血液仿佛点燃了整片海域。
她长得这样好看,声音这样好听,撕开精致的皮囊,却是欲壑难填的灵魂。
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