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贵宾室的门刚关上,范德比尔特就把铁路规划图铺在胡桃木桌上,手指点在纽约-哈莱姆铁路的标记上,语气沉稳又笃定:“奥利菲斯先生,纽约这四条铁路的终点站太分散了,运个货要倒好几趟,效率太低。我想把它们集成到一起,要是能和您合作,这事成了,咱们就能握住北美铁路行业的关键话语权。”
奥利菲斯端着白兰地杯,轻轻晃了晃杯里的酒,目光落在图纸上:“范德比尔特先生,您从航运转到铁路,还把哈莱姆铁路从赔钱做成赚钱,这本事全纽约都知道。您说的集成,具体要怎么干?”
范德比尔特往前凑了凑,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条直线:“我打算把哈德逊河铁路的铁轨一直铺到东河码头,再挖条隧道连哈莱姆铁路。这样一来,货物不用再倒腾,一次就能运到地方。就说军部要的炮弹,现在从西边运到东边得两天,集成完半天就能到,效率能提四分之三,成本还能降一半。军部上周跟我谈的时候,也说只信我这边的运输能力。”
“能拿到军部的信任,这计划就稳了一半。”奥利菲斯喝了口酒,接着说,“我能拿出全部资金,不管是买铁轨还是修隧道,钱都包了。说实话,战时能拿出这么多现钱的人不多,我愿意投,主要是信您的眼光,知道跟着您干不会亏。”
范德比尔特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奥利菲斯先生,您在战时敢这么投钱做实业,这份魄力连华尔街的人都少见。您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的条件很简单。”
奥利菲斯放下酒杯,“第一,未来五年,集成好的货运站得先满足我的须求;第二,您铁路上的货要是走霍博肯码头运到欧洲,我来协调泊位,赚的钱咱们五五分。”
范德比尔特点头:“这条件很公道,我同意。明天我就让人把工程预算送到您那里,争取下个月就开工。有您的资金,这计划至少能提前一年落地,不然光等钱,还得拖半年。”
这时卡内基把铁桥设计图推到奥利菲斯面前,语气带着年轻人的自信:“奥利菲斯先生,范德比尔特先生需要铁轨,我匹兹堡的铁厂能炼出最好的熟铁。现在军部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夏天了,就差钱扩大规模。我愿意给您铁厂 15的股份,这股份比存银行买债券稳多了。”
奥利菲斯拿起图纸看了看,抬头问卡内基:“我之前听宾州铁路的总工程师说,‘卡内基的熟铁比市面上的结实三成,铺在铁轨上五年都不用换’,这话是真的吗?”
卡内基:“您消息真准!那位工程师去年来我铁厂考察,在炼铁炉旁边看了一下午,最后说我这工艺是全美国最先进的。我计划再添十座炼铁炉,把产能扩大三倍,以后全美国铁路用的铁轨,我有信心占大部分份额。范德比尔特先生,您应该也清楚我铁的质量吧?”
范德比尔特点点头:“确实,我之前从他那订了两百吨熟铁,铺在哈莱姆铁路的弯道上,半年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比之前用的铁好太多。奥利菲斯先生,您要是投了他的铁厂,以后咱们铁路的铁轨不仅有保障,还能省不少钱。”
“省钱是关键,但运输成本也得控制住。”奥利菲斯看向卡内基,“从匹兹堡运到纽约,运费能压到多少?要是太高,运到欧洲就没价格优势了。”
卡内基立刻回答:“我已经跟湖滨铁路谈好了,只要我每个月能供应五百吨铁,运费就按市价的六折算。等范德比尔特先生的铁路集成好,运费还能再降一成。范德比尔特先生手下铁路的效率,全美国没人能比,到时候肯定能省不少钱。”
“这没问题,我肯定全力配合。”卡内基连忙应下。这时阿斯特家族的代表慢悠悠地开口,手指轻轻碰了碰面前的地契:“奥利菲斯先生,范德比尔特先生的铁路、卡内基先生的铁厂,都是好生意,但要说稳当,还是地产更靠谱。我们家族在曼哈顿 20街到 30街有两百亩地,就在麦迪逊广场旁边,现在那地方的租金一直在涨,上周一间临街的裁缝铺,一个月租金都到五十美金了,还抢着租。”
奥利菲斯看向地契,手指在“20街到 30街”的标记上碰了碰:“阿斯特先生,您家族在纽约地产界的实力,不用多说。之前跟伦敦的地产商聊天,他们都说‘纽约中城的内核地块,一半都在阿斯特家族手里’,这话没说错吧?”
阿斯特代表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您过奖了,这都是祖上留下的产业,我只是在上面做点规划。现在我想在那建高端公寓,学巴黎奥斯曼改造的样子,带阳台和壁炉,每栋公寓一年的租金至少能有五万英镑。您要是愿意出开发的钱,咱们利润五五分,您出钱,我们出地和人脉。”
“有您的人脉,项目肯定能少走不少弯路。”奥利菲斯说,“不过我得问一句,五年内这地块的价值能涨多少?”“至少三倍。”阿斯特代表语气肯定,“我祖父当年买这地的时候就说,‘中城早晚是纽约的内核’,现在看来确实没错。等范德比尔特先生的铁路集成好,中城的交通更方便,地价涨得还会更快。范德比尔特先生,您觉得呢?”
范德比尔特点头:“铁路修到哪,地价就涨到哪,这是行规。我手下哈莱姆铁路周边的地,去年涨了两成,今年还在涨。您这中城的地,涨三倍都算保守的。”
“五五分成我同意。”奥利菲斯说,“但开发进度得跟上,我希望明年能看到第一栋公寓封顶。”
“您放心,我已经找好建筑师了,下个月就开始准备。有您的资金,肯定能按计划推进。”阿斯特代表回答。最后,霍博肯码头联盟的负责人把货运统计表放在桌上,语气爽朗又专业:“奥利菲斯先生,各位先生,我这码头现在正是好时候。战时帮军部运炮弹、粮食,战后还能接欧洲移民的客运,两头都能赚钱。现在就缺二十万美金升级船队、建五个仓库,您要是愿意投资,每年能拿 10的股息,还能优先用码头的泊位装卸货。”
奥利菲斯拿起统计表,看了看“军需运输缺口”那栏,抬头问:“军部给的运费,比民用的高多少?”
“高三成!”负责人语气肯定,“上个月光运炮弹就赚了两万美金,比平时多赚一半。而且我们码头的效率,在哈德逊河这边是最好的。”
阿斯特代表点点头:“没错,我家的葡萄酒、布料,都从他们码头运,从没眈误过。”
“二十万美金我可以出。”奥利菲斯说,“但军需运输赚的钱,得按投资比例分;优先用泊位这事儿,也得写进合同里,不能含糊。”
“您放心!”负责人拍了拍胸脯,“利润怎么分、优先用泊位,都会写进合同盖公章。下周就开始升级船队、建仓库,下个月您就能拿到第一笔分红。有您的投资,我们跟军部的合作肯定能更稳,以后订单也会更多。”
奥利菲斯靠在椅子上,看了看眼前的四个人:“范德比尔特先生的铁路、卡内基先生的铁厂、阿斯特先生的地产、码头的航运,要是把这四件事连起来,就是北美最稳的产业链。我出资金,各位出本事,一起干比各自折腾强多了。”
范德比尔特第一个举起酒杯:“说得好!能跟各位合作,是我的荣幸。尤其是奥利菲斯先生,有您的资金,咱们这事就成了八成。我提议,为这次合作干杯!”
卡内基、阿斯特代表和码头负责人也跟着举杯,酒杯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奥利菲斯先生,”范德比尔特放下酒杯,“战时能遇到您这样又有资金又有眼光的合作伙伴,真是幸运。之前跟别的投资人谈,要么钱不够,要么看不准行业,都没成。您的决断力,才是干大事的样子。”
奥利菲斯笑了笑:“您过奖了,我只是看好各位的能力。您的铁路规划、卡内基先生的铁厂、阿斯特先生的地产、码头的航运,都是能赚大钱的生意,我只是搭个便车。”
“您这是谦虚了。”阿斯特代表说,“之前跟伦敦的银行家聊,他们都说‘现在北美最该投的就是铁路、冶铁、地产、航运’,您一下子全投了,这眼光没人能比。”
几人又聊了几句合作细节,最后奥利菲斯站起身:“今天就先到这,明天我让律师把合同拟好,各位看完没问题就签字。咱们尽快开工,早一天落地,早一天赚钱。”
众人纷纷起身响应,随后陆续离开贵宾室。奥利菲斯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风雪里,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知道,这场谈话不只是敲定了几笔投资,更是为希腊在北美铺好了工业发展的路。
铁路分红能买设备,铁厂股份能建工厂,地产利润能填国库。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也没人知道他投的钱是国王下敕令从国库中取出的。
但奥利菲斯不在乎,他只知道,这场合作,会让希腊离崛起更近一步。
他端起桌上的白兰地,一饮而尽,酒的辛辣让他更加清醒:北美这块土地,终将成为希腊崛起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