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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曲颈瓶实验(二)(1 / 1)

实验第一天,直颈瓶里的液体浮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薄膜,鹅颈瓶与密封瓶却几乎毫无变化。索邦大学报告厅里,议论声浪滚来滚去,像塞纳河上的水波。

“不过是偶然起了些雾,明天指不定就清了。”一位攥着老式怀表的学者笃定地说,银表链在他胸前晃悠,语气里满是对旧学说的护持。

斜对面立刻响起反驳:“偶然?我看是污染的苗头!直颈瓶敞着口,那些看不见的小东西早钻进去了。”

康斯坦丁站在实验台边,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木头台面,发出笃笃轻响。

他听着这场争执,眼尾悄悄挑了挑——在物理学界,他的名字还算有些分量,但在微生物这块地界,自己确实还是个新来的。这场实验,就象往平静的湖面扔块石头,能不能惊起涟漪,还得看这几天的光景。

当天下午,普歇带着一身呛人的古龙水味闯进来,皮鞋碾过地板的声音比他的语气还硬:“你那弯弯绕绕的玻璃瓶子就是个幌子!”

他戳着实验室里的鹅颈瓶,镀金袖口在阳光下闪得人眼晕,“那些破玻璃把空气里的生气都挡没了,能证明什么?我会自己做实验,让法兰西科学院的人来评评理,看谁才是对的!”

康斯坦丁刚转过身,百叶窗的影子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纹路。他慢悠悠地说:“科学本就靠质疑推着走,我等着看你的实验。”普歇大概没料到他这么平静,撇了撇嘴,转身时燕尾服扫过桌角,带倒了一个空烧杯,哐当一声,倒象是他泄愤的馀音。随后,康斯坦丁叫上几个愿意站在他这边的学者。

巴斯德捻着胡须,眉头皱成个小山包:“普歇在自然发生学说里泡了大半辈子,根扎得深着呢。不过你的实验设计像精密的钟表齿轮,只要一步不错,结果总会站在咱们这边。”

一位学者推了推眼镜:“他保不齐会在培养基里动手脚,或是挑些古怪的地方放瓶子。咱们得把每个时辰的变化都记下来,再学你说的,往高山上、地窖里都摆上瓶子,让证据扎实得象块花岗岩。”

康斯坦丁点头,指尖在记录本上敲了敲:“让助手柄温度计、湿度计都摆上,哪怕液体多了一滴水珠,都得记下来。”

这时候,站在他这边的,还只是些对新想法好奇的学者,说的话在学术界,还掀不起多大风浪。

第二天,直颈瓶里的浑浊像熬稠的肉汤,瓶底沉着一团团絮状的东西。通过显微镜一看,无数细菌在其中活动。

鹅颈瓶和密封瓶却还清凌凌的,象两个守口如瓶的证人,半句废话没有。消息在报告厅里慢慢传开,原本只是路过瞅两眼的学者,这会儿也蹲在实验台前,看得入神。

普歇的实验也摆开了架势,他给直颈瓶蒙了层细纱布,站在那儿跟围观者念叨:“这样空气能进来,脏东西挡在外头,还伤不着空气里的生气,这才叫周全。”

他身边围着不少头发花白的老学究,点头的模样象是在教堂里画十字。康斯坦丁跟几个中立学者聊天时,有人问:“要是普歇的实验真能让东西凭空长出来,你认不认?”

他笑了笑,指节敲了敲实验台:“科学结果又不是小姑娘的脾气,由不得人哄着骗着。他要是对的,我就把实验拆了重装,看问题出在哪儿。但我信自己的设计,每个环节都象上了锁,严丝合缝。”

另一位学者摸了摸下巴:“自然发生学说传了这么久,不是说拆就能拆的。你想推倒它,得拿出结实的证据。”

康斯坦丁点头:“所以才弄了这么多瓶子,在不同地方摆着。时间长了,真相自会从瓶子里冒出来。”

这时候,他的实验虽说引了些人来看,但那些根深蒂固的老想法,还稳稳地立在那儿呢。第三天,报告厅里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连窗台上都扒着学生,皮鞋跟踩得地板咯吱响。

普歇一早就举着个浑浊的瓶子冲上台,嗓门比教堂的钟声还亮:“大伙儿瞧好了!这瓶子就搁在‘干净空气’里三天,里头全是活物!自然发生学说,错不了!”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附和,几个攥着拐杖的老学者连连点头,银须在胸前蹭来蹭去。

康斯坦丁站在人群里,嘴角噙着点笑意,对助手抬了抬下巴。

助手推着盖着黑布的推车过来,黑布底下鼓鼓囊囊的,像藏着什么宝贝。在百十双眼睛盯着的当口,康斯坦丁一把扯掉黑布——十组曲颈瓶整整齐齐地立着,瓶身上的标签写得清清楚楚:巴黎街头、地窖、高山、塞纳河面上……瓶里的液体清得象山泉水,跟普歇手里的浑水一比,象在说两个故事。

“普歇先生说生命打空气里来?”康斯坦丁的声音穿过嘈杂,像根细针挑破了气球,“那我的瓶子装着同样的空气,怎么就还清清爽爽的?”

台下瞬间没了声,刚才还跟着起哄的人,眼睛在两个实验台之间来回瞟,脸上的表情像迷路的孩子。

普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说:“指不定是你的瓶子有问题!”

“那咱就当场试试。”康斯坦丁拿起镊子,在酒精灯上燎了燎,火苗舔着镊子尖,泛出一点蓝。

他稳稳夹住标着“巴黎街头”的曲颈瓶细颈,轻轻一拧——“啪”的一声,断口处的玻璃闪着寒光,瓶里的液体立刻跟弯脖子里积的灰状物混到了一起。

过了几个钟头,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那瓶清水慢慢蒙上了雾,接着越来越浑。

康斯坦丁指着瓶子,目光直直射向普歇:“瞧见没?生命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它们早就在那儿藏着!”

普歇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脸从红到白,又从白到青。

巴斯德站在台下,拿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助手,声音压得低低的:“这设计真绝了,一环扣一环,不服都不行。”

这时候,报告厅里的风向悄悄转了,围着康斯坦丁实验台的人越来越多,啧啧称奇的声音盖过了之前的议论。当天下午,法兰西科学院的人来了,领头的杜马捏着个放大镜,把两个实验台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他皱着眉对康斯坦丁说:“你的想法倒是新鲜,但我们会一点点掂量清楚。”

康斯坦丁点头:“我信诸位会象天平那样公正。”

科学院的人一到,这场实验的动静就传到了巴黎学术界的顶层,连法兰西学院的老学究们,都开始念叨这件事了。

第四天,断颈瓶里的浑劲儿跟直颈瓶差不离了,里头的东西肉眼都能看见在动。

学者们吵得比前几天凶,不少原先帮着普歇说话的,这会儿也开始含糊了。“把脖子掰断的瓶子也浑了,看来那些小东西真从空气里来的。”

有人这么一说,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应和。普歇还在跟科学院的人辩解:“我的瓶子也长东西了!这说明就算滤了杂质,空气里照样能生出活物,这就是自然发生的铁证!”

康斯坦丁当即跟他辩起来:“你的纱布挡不住那些小玩意儿!它们早从纱布眼里钻进去了。咱们现在就把纱布放显微镜底下看看,保准能瞧见一堆活物。科学得靠实验说话,不是靠嗓门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不少人开始帮着康斯坦丁说话。

傍晚,巴斯德特意找过来,眼睛亮得象星星:“你今天跟普歇辩得真痛快!他那实验的毛病明摆着,就是自己不肯认。”

康斯坦丁笑了:“还是靠你之前的论文给的灵感。搞科学的,本来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一块儿往前挪。”

有了巴斯德这话,信康斯坦丁的人,又多了不少。

第五天,实验结果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直颈瓶和断颈瓶里的东西浑得象泥浆,满是活物;没断颈的鹅颈瓶和密封瓶,还清得能照见人影。普歇蒙着纱布的瓶子也更浑了,但科学院的人查了查,发现他煮培养基的时候没烧够火候,压根没煮透。

等康斯坦丁说:“实验证明,微生物只能从现成的微生物里来,生命打生命里来,自然发生学说站不住脚。”

科学院的人随后宣布:“康斯坦丁的实验做得更细,结果更靠谱。普歇的实验因为没煮透培养基,有问题。我们裁定康斯坦丁赢了,自然发生学说的那些说法,在这儿站不住脚。”

掌声又响起来,比刚才还凶,震得窗玻璃都嗡嗡颤。

《科学评论》的记者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恨不得立马把这消息印出来,传遍全欧洲。

康斯坦丁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胜利,是科学的胜利。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巴斯德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很:“你为微生物学开了条新路,真了不起!”

当天下午,这事儿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从索邦大学到法兰西学院,从学者们聚会的咖啡馆到公园里遛弯的老头老太,都在说这场实验。

不少原先不信的学者,也跑到索邦大学来看那些瓶子。

法兰西学院的几个大拿还特意派人来,请康斯坦丁去参加研讨会,想听听他是怎么想出这实验的。

康斯坦丁心里打着算盘:这场实验闹得这么大,对希腊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凭着这学界的名声,说不定能把那些有本事的学者请到希腊去,帮着把学术底子打起来;再借着这股劲儿,找些资本家投点钱,把工厂、铁路什么的建起来。这机会,可得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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