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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内行厂立(1 / 1)

灵济宫的朱红大门紧闭着。这座始建于永乐年间、原本供奉道家三清神灵的清净之地,如今早已没了半点香火气息。门前矗立的不再是虔诚祈福的香客,而是一排排身着褐色棉甲、腰佩绣春刀的番子,他们站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过往的行人,连一只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清雅的檀香,而是一股混杂着铁锈与隐隐血腥气的诡异味道,让人不寒而栗。

大殿之内,原本供奉的三清神像早已被连夜移走,送到了城郊的废弃道观,只留下空荡荡的神台,积着薄薄一层灰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紫檀木公案,案面光滑如镜,上面堆满了厚厚的卷宗,有的标注着“东厂密报”,有的写着“西厂呈送”,还有的则是各地官员的履历档案。刘瑾负手站在大殿中央,身着一身绣着蟒纹的紫色官袍,腰间系着玉带,身形不算高大,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张彩垂手立在他身侧,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眼神里却藏着深深的敬畏,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东厂、西厂,皆是前人牙慧,臃肿不堪,耳目不清。”刘瑾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没有一丝温度,“汪直当年建西厂,何等威风,可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了文官手里?说到底,还是手段不够狠,耳目不够灵。”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殿内的番子头目,“从今日起,内行厂便设在此处。咱家要的,不是像东厂那样招摇过市的鹰犬,也不是像西厂那样只会欺压百姓的恶狼,而是真正的耳目,是无孔不入的影子!上至内阁阁老,下至街头小贩,只要有任何异动,任何不轨之心,都要给咱家查得一清二楚!”

番子头目们齐齐跪倒在地,高声应道:“属下遵命!”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掉落。

刘瑾满意地点点头,踱步到一侧,指着地上一个刚刚打造好的木制囚笼。那囚笼异常狭窄,仅容一人站立,顶部开有一个圆孔,刚好卡住人的脖颈,笼身布满了尖锐的木刺,稍微一动,便会被刺得皮开肉绽。“此物,名曰‘立枷’。”刘瑾用指尖敲了敲粗糙的木栏,发出沉闷的响声,“犯事者囚于其中,站,不能直腰;跪,无法屈身。白日日晒雨淋,夜晚寒风刺骨,再断其饮食,看他能熬几日。”

张彩凑上前看了一眼,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腰弯得更低了:“公公神思巧妙,此物一出,足以令百官丧胆,再无人敢违抗公公的意志。”

刘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咱家要让这大明的官员,听到‘内行厂’三个字,就吓得睡不着觉;看到咱家的缇骑,就像看到阎王的勾魂使者!”他顿了顿,又道,“张彩,缇骑的人选,都安排好了?”

“回公公,都安排好了。”张彩连忙应道,“属下从东厂、西厂挑选了两百名最精锐的番子,又从锦衣卫里挖了些好手,都是身手矫健、心思缜密之人。属下已经让他们换上寻常服饰,分散到京城各处,今日起,便开始行动。”

“好。”刘瑾颔首,“告诉他们,凡查到官员贪腐、结党、甚至私德有亏之事,都要一一记录在案。咱家要的,不是立刻处置他们,而是要捏住他们的把柄,让他们乖乖听话。谁要是敢敷衍了事,或者走漏风声,就把他关进这立枷里,让他尝尝滋味。”

“属下明白!”

内行厂的缇骑,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渗入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不像东厂番子那般身着官服、招摇过市,也不像西厂缇骑那般手持令牌、横行霸道。他们有的穿着寻常仆役的服饰,在官员府邸外打杂;有的扮成商贩,在酒楼、茶肆里摆摊;还有的混入戏班、妓馆,甚至六部衙门的廊下当差。他们沉默寡言,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贪婪而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将听到的、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悄悄记录下来,连夜送往灵济宫。

礼部尚书王璟的府邸,此刻正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已是深夜,府内的灯火大多已经熄灭,唯有书房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透过窗纸,映出一个苍老而佝偻的身影。

王璟坐在太师椅上,双手颤抖着,将一条珍藏多年的羊脂白玉带用锦缎小心翼翼地包好。这条玉带是他当年出使西域时,西域国王所赠,质地温润,雕工精湛,价值连城。他对着心腹老仆低声道:“快,从后门走,送去灵济宫……不,直接送去刘公公的私宅。就说……就说下官一点心意,求公公高抬贵手,放过下官这一次。”

老仆接过锦缎包裹,脸上满是担忧:“老爷,这刘公公权势滔天,胃口极大,一条玉带,恐怕……”

“顾不得那么多了!”王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前日户部尚书韩文被抄家的消息,你也听说了?私藏龙袍,那是何等罪名!咱家虽没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这些年在任上,也难免有些首尾。若是被内行厂的人查到,后果不堪设想啊!”他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仆点点头,刚要转身,书房门却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个穿着寻常家仆服饰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形消瘦,眼神却冰冷如刀,嘴角挂着一丝讥诮。

“王部堂,不必麻烦了。”男子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冰锥,刺得王璟浑身发冷,“您三日前在‘醉仙楼’三楼雅间与江西按察使密会,收受银票两张,共计五千两;昨夜在‘藏春阁’留宿,召妓两名,其中一名乃是罪官李嵩之女……这些琐事,公公都已知道了。”

王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纸一般。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他的官袍下摆。他瘫软在太师椅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喃喃道:“你……你们是内行厂的人?”

那缇骑并不理会他的疑问,目光扫过桌上的锦缎包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羊脂白玉带,成色倒是不错。咱家会替部堂转交公公的。只是……公公想知道,部堂接下来,是打算继续‘尽忠职守’,和那些老顽固为伍,还是……识时务,归顺公公?”

王璟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下官知错!下官愿效忠公公!求公公给条活路!往后,公公让下官做什么,下官就做什么,绝不敢有半点违抗!”

那缇骑满意地点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起来吧。明日早朝,公公希望看到你弹劾翰林院学士刘忠的折子。刘忠近日总在朝堂上非议公公,公公很不高兴。”

“是!是!下官明日就写!明日就写!”王璟连连磕头,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灵济宫的偏殿里,烛火通明,如同白昼。十几个书吏埋首疾书,手中的毛笔在纸上飞快地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们面前堆着一摞摞密报,都是缇骑们从各处搜集来的,上面记录着京城百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张彩亲自监督,时不时拿起一份密报翻看,然后吩咐书吏们将其分类、誊抄、编纂成册。

不多时,一本本新装订好的蓝皮簿子被送到了刘瑾的案头。簿子的封面上,用朱笔写着四个大字:《百官阴事录》。

刘瑾随手拿起一本,缓缓翻开。簿子里记录的,不再是简单的贪腐受贿,而是更加隐秘、更加不堪的隐私:

“兵部侍郎赵伦,有断袖之癖,私养娈童三人于城外西跨院,其妻子常年被蒙在鼓里,以为是远房亲戚的孩子。”

“锦衣卫都尉孙彪,惧内如虎,每日归家必被罚跪祠堂半个时辰,却在外强占民女,将其藏在胭脂胡同的宅院里,每月只去一次。”

“刑科给事中吴谦,表面清贫,身着打补丁的官服,实则嗜赌如命,欠地下钱庄白银三万两,已将其岳父在城郊的百亩良田抵押出去。”

“翰林院编修陈默,诗文锦绣,号称文坛领袖,实则酗酒无度,每醉必殴打妻子,其妻臂上、背上伤痕累累,却敢怒不敢言。”

“吏部尚书杨一清,虽为官清廉,却与前朝罪臣之女有染,每月十五必去城南的尼姑庵私会。”

每条记录后面,都附有详细的时间、地点、证人,以及勒索的价码,或是要求官员办的事项。刘瑾翻看着,如同欣赏一本有趣的戏本,时不时发出一声轻笑,眼神里满是玩味。

他拿起朱笔,在兵部侍郎赵伦的名字上划了个圈,对站在一旁的张彩道:“这个赵伦,胆子倒是不小。让他明日自劾,说自己身体有疾,无法胜任兵部侍郎之职,把通政司使那个位置让出来。通政司掌内外章奏,这个位置,咱家要留给自己人。”

“是,属下明日一早就去安排。”张彩躬身应道,连忙拿起笔,在旁边的纸上记下。

刘瑾又指向刑科给事中吴谦的那条记录:“这个吴谦,嗜赌如命,倒是个好控制的。他家里不是有座从江南运来的太湖石吗?高三丈,造型奇特,咱家的豹房里正缺个景致。让他‘敬献’上来,他的赌债,咱家替他还了。”

“明白,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还有这个翰林院编修陈默,”刘瑾点了点陈默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不是喜欢写诗吗?让他写一首赞美咱家的诗,要写得文采飞扬,明日在朝堂上当众诵读。若是写得好,咱家就提拔他为翰林院学士;若是写得不好,就把他殴打妻子的事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

张彩一一记下,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公公高明,这些官员只要被捏住把柄,就只能乖乖听话,任由公公摆布。”

刘瑾放下朱笔,站起身,走到偏殿的角落。那里,一个新打造的“立枷”空置着,木栏上似乎还残留着上一个囚犯绝望的气息。那是一个试图反抗内行厂、向皇帝上书弹劾刘瑾的御史,被关在立枷里三天三夜,最终活活饿死,尸体被拖出去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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