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神态很自然,弯腰将他那两只拖鞋套到他脚上:
“去洗漱。”
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桌边。
顾浔此时也坐在床边,学着路隐年的模样晃了晃腿,对萧寂道:
“我也要。”
萧寂抬眉瞥了他一眼:“等你腿断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焦思成见状,想起昨天顾浔邀请他一起去领军训服的事,对顾浔道:
“浔哥,那啥,我抱你呗。”
顾浔闻言,立刻自己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必,谢谢你。”
军训的队列是按照年级男女生分开的,排列按身高依次往后。
路隐年就站在萧寂前面,每每看到别人都交头接耳,只有萧寂可以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心里也是时常感叹,萧寂这种人,似乎就是这样干什么都行,干什么都认真。
军训期间,他很少和林迎结队,林迎也要和自己的室友打好关系,而且一个宿舍的,行动时间都一样,难免会走的近一些。
他自己这段时间也一样,每天都和萧寂混在一起,似乎也已经开始习惯了。
而且他发现了一件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的事。
那就是萧寂似乎并不沉迷于电子产品,也不象他想象中那样时不时就会抱着手机跟人发消息。
几乎不会和什么人聊天,也从来没跟什么人打过电话。
之前那位腿够长,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虽说新生都穿着军训服,辨识度很低,但出众的,到底还是出众,而且在这种着装统一,所有人都带着帽子的前提下,能被一眼捕捉出来的,都一定是格外的出众。
军训进行到第五天的时候,就开始陆续有其他班级或者其他院系的女孩子有意无意的出现在金融系附近,晃悠一圈两圈,有时候还会站在萧寂和路隐年面前摆出一副自拍或者照镜子的模样。
实则在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
当晚军训结束,萧寂和路隐年走在前面,顾浔和焦思成走在后面。
等萧寂和路隐年上了楼打开宿舍门的时候,顾浔两人都还没上楼来。
萧寂进门刚换了衣服,就见路隐年坐在凳子上,先脱了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
“鞋磨脚了?”
萧寂问他。
路隐年摇摇头:“脚腕疼。”
刚说完,顾浔便推门走了进来,对萧寂道:“我刚被人堵在楼下了。”
萧寂看了他一眼:“你刚开学就得罪人了?”
顾浔道:“没有,还没来得及,找你的。”
路隐年闻言,也竖起了耳朵。
萧寂蹙眉:“找我为什么堵你?”
顾浔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吧,一位女同学,想要你联系方式。”
萧寂还没开口说话,路隐年就先问了一句:
“腿够长吗?”
萧寂瞥了路隐年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洗手间去接热水。
顾浔实话实说:“没关注,但是根据身高来看,应该是没你长。”
这完全是废话。
想也知道,正常情况下,女孩子再高也高不到一米八七,路隐年自身比例本来就是腿长那种,谁好人家女孩儿腿能长得过路隐年?
但路隐年闻言,第一反应却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
然后问顾浔:“你给她了吗?”
顾浔点头:“给了。”
路隐年闻言,当时就不说话了。
萧寂端着一盆热水从洗手间出来,放在路隐年面前的时候,路隐年盯着萧寂的脸看了好半天。
萧寂淡淡:“泡你的脚,盯着我干什么?”
路隐年脱了袜子丢在一边,将脚丫子塞进盆里,拿出手机,打开游戏说了句:
“没什么。”
便不再搭理萧寂,只自顾自的开始打游戏。
只是他打得并不专注,眼神一直往萧寂身上飘,象是要盯着萧寂看他什么时候会加人家的好友,然后开始聊天。
萧寂一刻不拿出手机,他心里就一刻不得安宁。
在连续死了两次之后,还是打开了和林迎的聊天框,发消息过去:
【如果有女生问你室友要了联系方式,你会怎么办?】
林迎不明所以,回复道:【先起哄,然后表示嫉妒和不服,再起哄,问他凭什么,然后帮他出谋划策,助他脱单。】
发完,又接了一条:
【问题我室友丑,年哥,这种事情我觉得很难发生,他们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单身四年无人问津了,你怎么问这个?】
路隐年将林迎发来的第一条信息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直到他都快不认识脱单两个字了,才觉得以自己的性子,应该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什么起哄,表示嫉妒和不服,都是屁话。
他有什么好嫉妒好不服的?
许久,他才回了林迎一句:【是萧寂。】
林迎了然:【是他啊,那不奇怪,这才刚刚开学,以他的条件,将来这种事还多着呢,习惯就好。】
【当然,你也是,以你的条件脱单也很简单,我的少爷。】
路隐年没再回复。
期间,萧寂还用烧水壶少了一壶热水,让路隐年抬脚,给他添了一次水,之后还捡起了他丢在一边的袜子,拿去阳台洗了挂起来。
等路隐年洗完脚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袜子不见了,才看见萧寂正在阳台晾着衣服。
路隐年习惯性的给萧寂发起了一笔转帐,仿佛是在学校雇了位私人保姆。
焦思成这几天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觉得象路隐年那样有钱真好,也觉得萧寂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心平气和做着四五十岁阿姨们常做的工作。
顾浔照旧:
“你能帮我也倒点洗脚水吗?我的袜子不用你洗。”
萧寂看着他,同样心平气和:“你能去死吗?”
顾浔道:“我可以付款。”
萧寂道:“拿着你的款去死。”
说完,将路隐年的擦脚毛巾递给他,端着他的洗脚水去了阳台。
人的本性都是这样,总会享受特殊待遇。
路隐年也不能免俗,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似乎对于萧寂来说是特殊的。
顾浔看着路隐年发呆,跟他说话:
“你说为什么你使唤他他就听话,我使唤他,他就要刻薄的反击我?”
路隐年回神,看向顾浔:“我给他发工资。”
顾浔道:“我也可以发,但他让我拿着我的款去死,路隐年,你猜猜,这是为什么。”